第70章 神魂不稳

    “何出此言？”昭德帝不惑开口。

    便听得孟望舒缓缓道来。

    “回圣上，这几日臣女夜不能寐，入夜时常偶感脚步虚浮，似有凌空之状。入眠之时，竟能清晰感知到魂体不稳，欲有离体之势。”

    “嗯？”老爷子惊慌失措地将其上下打量，一双清明的眸子瞬间变得浑浊，全是后怕，“舒儿，可是真的，别吓祖父啊。老夫我好不容易把你盼回来，可别吓着我。”

    言罢间，眼里便已经是湿润一片。那担惊受怕之情一看便知不似作假。

    昭德帝拧眉微蹙，审视着孟望舒，以及孟家人，试图从他们身上找到这是谎言的蛛丝马迹。

    然而孟家人纷纷围了上来，个个眼底噙满泪水，不住摇头，一副不愿相信的模样。

    南楚离更是张大着嘴巴，难以置信，可他竟然笑了，扑到她面前，哭笑道：“舒儿说的可是真的，没有关系，若你魂魄离体，再次痴傻，那就没人愿意娶你，可我愿意，我愿用余生倾尽全力照顾你。”

    他状若疯癫一般的行为，叫众人惊愕不已。可所有人也都在他这番话里头看到了情真意切。

    远远观望的杨思华闻言，抽动着嘴角，缓缓低下了头，不想别人看到她眼底的苦笑。其父骠骑大将军杨鸿卓心疼地看在眼里，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华儿莫伤心。”

    她摇摇头，扯出一抹笑：“不至于。”

    “贱货。”秦晚琴更是直接低咒出声。

    孟望舒看着滴落在地面上的泪珠，凝视着南楚离悲切却又愉悦的脸，不感动那都是骗人的。可她不能骗他，骗自己，她真的对他没有情。

    一旁的北夙风将二人的对视看在心里，面上一片好看戏，云淡风轻的模样，实则紧张地手心都出汗了，还要装作无事般，调笑出声：“啧啧啧，世子爷真的是好深情啊。”

    这道不合时宜的声响，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

    孟望舒少不得朝他投去一记白眼，但又得感谢这家伙搅和场面，甩甩脑袋，不去看南楚离，接着又道：“圣上，容臣女明言。”

    昭德帝已经有些被气着了，从牙缝里头挤出一个字：“说。”

    “昨夜臣女更是做一怪梦，梦中有一仙子，对我横眉冷对，直言，我上辈子造业太深，这辈子本是无缘投胎，机缘巧合，才再次转世为人。为表惩罚，一魂应困为虚无之中，不得归体，然不想竟被臣女侥幸逃脱。她言，必定要再次将我捉拿回去。因此臣女实在不敢承受圣上抬爱，若是他朝魂魄离体，再次痴傻，岂非是折辱了皇室，折辱了大皇子，臣女是万万不敢当的。”

    “当真？”

    “当真。”

    “并非一派胡言？”昭德帝半信半疑。她突然好转做不得假，魂魄离体也并非不是没有可能。又想到方才，她竟然不能躲过埋伏，还让自己受了伤。心头到底还是先放下了这心思。再多观察些日子也无妨。倘若欺君，日后以此借口，屠杀孟氏满门，也有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如此想着，挥手无奈道，“可惜了，如此一来，此事作罢，容后再议。”

    “多谢……”

    “哎，不急，你年龄尚小，再过一两年，等你神魂稳了再议也尚可，大皇子妃的位置孤且为你留着。”昭德帝打断其话。

    让孟望舒一口气差点没有提上来，心里将昭德帝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遍。随着他一句起身，被气到的孟望舒站起后，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虽不至于昏迷，可眼下正是好时候。

    故作脚步虚浮，需要人搀扶，又冲着孟望君一使眼色。

    干脆利落地栽倒在地上。

    “啊……”孟望惜惊吓出声，头一个扑上来，“六妹妹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