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尽管去做

    “祖父，父亲，明日赛马我必要拔的头筹。”

    晚间的膳厅内，孟望舒郑重其事的开口。

    不等老爷子发话，云姨娘第一个不愿：“万万不可，你小日子还未全走，还是第一次，怎么能做那般大运动。”

    “就是，就是，白日里听说你与齐绥打架，就已经够让我们提心吊胆了。”姜姨娘附和道。

    祖母见着二人瞎担忧，道：“行了，你们两个先下去吧。相信舒儿自有分寸，你们莫担忧。”

    二人这才不情不愿地退了下去。

    老爷子也屏退了兄妹几个，打发了下人出去。待人走后，才道：“舒儿啊，祖父是瞧出你的非比寻常了。想来以你的聪慧，当时发现了圣上对你有意试探，如此你还要在圣上面前张扬吗？”

    “我要。”孟望舒坚定回答。

    她不是圣人，但她做不到对恶性视而不见。齐绥只被禁足三年，那么三年后呢？又会有多少无辜姑娘受害？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做不到北夙风母妃那般大无畏，却也不能缩起头来当小人。大不了火来将挡水来土掩，唯唯诺诺才不是她的风格。此刻她的想法很简单，要齐绥死，要云佳莱毫无顾忌地活在世上。至于拔的头筹后，圣上那边的猜忌，她自有对策。

    那么一个小气又疑心重的皇室，不值得她用性命去效忠。

    “也罢，放手去做，凡事都是祖父与你父亲挑着。大不了，咱也用免死金牌，免得那牌牌落了灰。想用的时候圣上不认。”老爷子大笑两声，爽朗开口。

    却无人发现他眼底一片浑浊。

    家人的纵容就是她最大的底气。

    孟望舒噙着泪眼，施礼叩谢：“多谢祖父，另外，女儿还有一事请求父亲。”

    孟启良闻声，立马绷紧了身子，忙道：“舒儿尽管说，为父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父亲，不管怎么说，佳莱表姐是在从孟家回去的路上出的事，我们难辞其咎。就算齐绥伏法，事情已成创伤。女儿想请求父亲收佳莱表姐为养女，让她换个身份活着。也免了世俗流言蜚语。”孟望舒诚意恳求道。

    孟启良仅仅不过犹豫片刻便道：“自是应该的。”

    得了应允，孟望舒满心欢喜。高高兴兴地与家人一同用膳，过后便同孟望惜一道去看了云佳莱，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殊不知，老爷子和孟启良在书房内泛着忧心。

    “父亲，圣上本就多忌惮，舒儿这般招摇，会不会太过引起圣上猜忌。”孟启良担忧道。

    老爷子喝了一口茶，暗叹一口气，拿下书架上的宝匣，把里面的免死金牌一一放在书案之上。看着整整十九块金牌，一股懊悔涌上心头。

    “先帝疑心甚重，想不到如今的圣上也是不遑多让，比之更甚。老夫拼命立功换来的免死金牌，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下孟氏全族。”老爷子眉宇蹙拢。原以为自己卸下兵权，总能让皇室放心下来，不曾想，南氏从未放下过戒心。

    想当年南文德与孟昭庭一同打天下，称兄道弟，好到能穿一条裤子。结果人家一朝当了皇帝，竟是暗暗翻脸不认人了。他们孟家弃武从文，也不妨碍南氏将孟氏视为眼中钉，着实可恨。

    “良儿，让那几个小崽子暗暗操练习武，不可懈怠。还有你，亦是不可松懈。早知那鳖孙这般猜忌，还不如当初自己做皇帝。还以为圣上那小崽子是个好相与，想不到深得他老爹精髓，还比之更甚，对舒儿三番两次试探也不知予以何为。如今看来，退了那安阳世子的亲到是好事一件，不若，那圣上这么疑心重，我真怕舒儿嫁过去得吃苦头。”老爷子吩咐道，心里那个悔啊。撂摊子不干了，人家还不放过，着实可恨。

    孟启良道：“是，父亲，只是舒儿这般张扬，会不会……”

    老爷子抬手制止：“让舒儿尽管放手去做，小丫头鬼灵精怪着，想她有法子应付圣上。大不了，你个当爹出去顶包不就完事了。”

    “……”孟启良这个冤大头无辜得看着自家老爹，暗叹着：得，儿子不如孙女，咱这锅得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