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画舫无面魅影
王廷均上船碰见倚靠在凭栏边的楚胜装作没看见一般路过，他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掀开珠帘，迎面撞上潇湘馆的老鸨，面着淡淡胭脂，头上插了一朵喜庆的红花，皮肤白皙虽有道道皱纹却说不上人老珠黄 。
老鸨“哎呀”一声扑进王廷均怀里，几十岁的人了，当年功夫不减，这娇滴滴的叫声蚀骨销魂让人身子骨都酥酥麻麻。
王廷均扶着老鸨的腰，毫不客气的在她翘臀上一捏，惹得老鸨娇笑一声骂道。
“我道是谁这么大胆连老娘的豆腐也敢吃，原来是王公子您呢，可是好久不见您来我这潇湘馆了，姑娘们都想您得紧。”
“李妈妈，我这不是禁足一被解放听到您要嫁女这不就来了。”
此嫁女非彼嫁女，潇湘馆的姑娘第一次出阁被叫做嫁女。
如同真正的出嫁一般，潇湘馆的姑娘会穿着红妆，取得和姑娘一夜巫山云雨机会的客人则会戴上一朵大红花。
在精心准备的洞房内共饮合卺酒，然后则由客人梳弄姑娘，第二天老鸨还会早晨去房中为二人贺喜。
而且值得潇湘馆如此大费周章“出嫁的女儿”才艺样貌都得是上上之选。
“王公子禁足可是因为那楚。。。。。。”
李妈妈话没说完就被王廷均制止，王廷均指了指外面，李妈妈透过珠帘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凭栏处欣赏园河两岸的风景。
“不说这些，不说这些。李妈妈可否透露一下今天要嫁哪位女儿？”
王廷均被禁足一年自然和楚胜有关，当时他也在画舫上，而且和楚胜的前身争风吃醋，楚胜前身失足落河导致他也被禁足，所以上船前一看见楚胜就上前讥讽他。
“欢欢还是怜怜？”
王廷均说的这两位是李妈妈手里今年年满十五岁且容貌可人有一手不错琴艺的待嫁“女儿”，不过李妈妈神秘的摇摇头。
“都不是，这位才到我手里一年。”
“哦~”
王廷均来了兴趣，能让李妈妈舍弃两位从小养大的“女儿”，让一个才到手里一年的姑娘先出阁，那定然比之更好。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按照潇湘馆的规矩，嫁女会有个环节叫媒妁之言，意思差不多是客人出钱给媒婆下聘礼，谁的聘礼高谁就是今晚的新郎。
画舫缓慢的驶向河中央，任由微风吹动随波荡漾。
二楼中央的一处厢房打开了临河一边的窗户，一双洁白素手支楞在窗台前，素手主人轻轻的将脑袋放在上面，乌黑亮丽的秀发随之洒落，在河流上朦胧烟波的衬托下有种格外的神秘美感。
如此美景却只有楚胜一人有机会欣赏，似乎是察觉到楚胜的目光，那女子缓缓的转过头来。
竟是一张没有五官的无面女子！
“楚公子。。。楚公子。。。”
楚胜听见迷糊间听见有人叫他，睁开双眼不知何时自己居然依靠凭栏坐在船上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噩梦。
连身边不知何时来了一位青衣小厮都不知道。
小厮见楚胜醒来，关心道：“楚公子您没事吧，河面上风冷您可别吹感冒了。”
楚胜摆手表示自己无事，探出身子看向梦中无面女子所在的厢房。
窗户紧闭，黑灯瞎火的好像从未有人居住在里面。
“楚公子小心！”
他这冷不丁的将半个身体探出去将小厮吓了个半死。
好在楚公子向外望了一眼就缩回来，不然他就要上前抱住楚公子的大腿了。
李妈妈再三叮嘱他一定要看好楚公子，要是有个闪失，他可落不得好。
“今晚的月亮真白。”
楚胜怀疑自己是见了这天上皎洁的月亮才做了噩梦，梦到一个无面女人。
不由得暗自嘲笑自己真是可笑，这世上哪有什么鬼怪，更何况无面之人。
“快开始了吧？”楚胜问道。
“是的。”
“前面带路。”
小厮掀开珠帘等楚胜进去后快步走到前面引导楚胜落座。
大厅内人声鼎沸，莺歌燕舞。
青山县本地人只占了一半，剩下的全是过路行商。
跟着小厮来到右侧一处小平台，这一桌乃是专门为楚胜空出来的。
比大厅中央的稍高，显得地位尊贵。
刚一落座，李妈妈便从二楼一处厢房出来，客人们纷纷开始起哄。
“妈妈快让姑娘出来，我们好掌掌眼，看看潇湘馆的出阁姑娘有多美。”
说这话的是个外地商人，来参加纯属是凑热闹的。
“就是就是，今个大家伙儿来不就是冲着姑娘头次出阁，还不快快让姑娘出来。”
客人们吵吵嚷嚷，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不过李妈妈一点也不着急，反而故作委屈的问道:“难道我潇湘馆其他姑娘就不入各位爷的眼吗？”
“李妈妈还是快快进入正题吧。”
楚胜觉得说话的主人声音有点耳熟，循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王廷均。
王廷均的座位布置和他一般无二，不过是一个在左一个在右。
“王公子发话了，那就请姑娘出来吧。”
李妈妈侧身往旁边一站，身后的厢房内走出一个披着红盖头身穿大红袍的姑娘，身旁跟着两个小丫鬟，提拉着长袍避免拖在地上踩着了。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只从身段上看，已是极佳。楚胜开始好奇这女子样貌该如何了。
“快快掀开盖头，让大家伙儿瞧瞧。”
“李妈妈别吊人胃口了。”
李妈妈很满意众人的表现，缓缓的掀开“女儿”的红盖头。
先是一头油亮的秀发随着盖头掀开而洒落在女子胸口，接着是尖尖的下巴，高高的鼻梁。
一颗泪痣点缀在噙着微笑的嘴脸，平添一分妩媚。
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在昏暗的烛光下好似有淡淡的忧愁。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女子本是良家人，落难于此，心里不愿出来接客，却不得不笑脸迎人。
就是这种幽怨的表情，让每个男人的心里都生起了一股保护欲望。
大厅内的宾客们，无论是本地还是外地的都情不自禁的吞咽口水。
“三百两！”
一声叫价声将众人从女子的美貌中惊醒。
“林矮子我看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三百两？我出五百两！”
一位宾客不屑的说道。
两人的叫价就像是点燃了一捆干柴，加价声如同火势越来越大。
在场的人都想在我见犹怜的姑娘面前表现自己，不仅要比谁出的价高，还要比谁叫价的气势足。
大厅内的热闹非凡，楚胜却没心思掺和。
他直勾勾的盯着二楼姑娘的脸，楼下的人似乎都忽视了她的肤色，那脸蛋是那样的白。
就像今晚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