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覆辙？（二十四）

    十一岁的姜鸿影扛着七岁的张大狗，向濯衣屋奔去。

    “张姨！你家孩子一直响个不停，你快救救他！”

    张大狗尖鸣了一路，鸣得两眼发黑，都快呼吸性碱中毒了还在鸣。

    “呜——哇——呜——哇——呜——哇——”

    张姨见怪不怪，也许是习惯了这种场面，随手从兜里掏出手绢揉成一团塞进张大狗嘴中。

    “少庄主，你是不是又给大狗讲黑熊精偷地雷的故事了？”

    “咳咳。”姜鸿影清了清嗓子，将张大狗安置到小板凳上，“这不趁白天练练他的胆子么，这个故事我都快讲两年了，没一次讲完过。”

    “唉，”张姨语重心长道，“你也知道大狗胆子小，听不得那些精啊怪啊的东西。他现在年纪还小，你给他讲这个会吓到他的。”

    “张姨对不起，那我等他再长长，过段时日再给他讲。”

    “你啊…”

    张姨摇摇头，继续捡起手中的活计。

    待张大狗有所恢复，姜鸿影还欲携其去找砍柴的伙夫耍，不料木门被推开，老管家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

    “少庄主，该去练剑了，要是被庄主碰到，又该罚你了。”

    老管家环顾一周，没有看到姜鸿影。

    “少庄主？”

    奇怪，他明明看见少庄主跑进濯衣屋。

    张姨如常搓着衣服，张大狗嚼着手绢，望望管家，又望望天花板墙角。

    老管家目光流转，狡黠地眨眨眼。

    “既然少庄主不在，那老奴就去别的地方找喽。”

    老管家关上门，故意在门口由重到轻的踱步。静立了一阵，突然又猛地打开门。

    门内依旧没有少庄主的身影，张姨奇怪的望了他一眼，继续忙手中的活计。

    老管家心中暗笑，不错，有长进。但他仍并不打算放过姜鸿影，清了清嗓道，“好了少庄主，不要再跟老奴捉迷藏了，明日庄主要检查你的剑法，再贪玩就来不及了。”

    无人应答。

    “少庄主要是再不现身，老奴可就来抓你喽。”

    老管家等了半晌，迈进门槛假意四处观望，随即猛地转身，笑望张大狗刚才看的天花板墙角。

    老管家的笑容凝滞在脸上。墙角空空如也。

    “别搁这抽风了，人刚从窗户溜走，现在是真不在这了。”张姨唠道，将口水淋漓的手绢从张大狗嘴中扯出，“练字去。”

    张大狗愁眉苦脸地离开了，只剩老管家在风中凌乱。好小子，又在他眼皮子底下溜了。如果庄主知道他一天到晚不学好，又上梁来又走窗，不知要怎么揍他。

    姜鸿影一路飞奔，直直奔向膳房。爹娘给的剑谱他早就倒背如流了，没什么意思。剑法练得再熟有什么用，实战主要靠的还不是修为、经验和身体素质，有这个功夫他不如去吃点东西。

    熏肉的香气从膳房传来。虽然姜鸿影不久前才吃过饭，但人总是容易饿的。

    就当加个餐，加完餐好去修炼。姜鸿影拿刀削一部分，吃完。又削一部分，再次吃完。

    待厨子进来时，看着少了半条的熏肉瞪大双眼。

    …

    一日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第二日姜鸿影刚醒便被父亲唤到练功场，检查他的剑法进度。

    老管家看着姜鸿影生硬的动作，捏了一把冷汗，忙宽慰旁边沉着脸的庄主。

    “哎呀，少庄主近日修炼勤奋有加，天资卓越，小小年纪就已经快要筑基了。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啊。”

    姜霆看姜鸿影舞剑，越看脸越沉，终于一掌拍向桌子，桌面应声而断，“我是这么教你的吗？！你使的是寰宇天龙诀，不是荒野泥鳅诀，舞的什么玩意！”

    “父亲，我哪里做的跟剑谱不符吗？”姜鸿影停止演示，正色道。

    “符，符得很。以后啊碰到有人找你比试，千万要躲得远远的，我丢不起这个人！！”

    姜霆在老管家的扇凉下平复着气息，缓缓坐下，拿过下人递来的茶，“别舞天龙诀了，来气。你舞飞鸿八式我瞧瞧。”

    姜鸿影听毕重新起式，按着脑海中的剑谱图样一张张演示。舞着舞着忽觉危机来袭，闪身躲避。一个茶盏蹭着他的衣服飞过，砰然碎在地上，碎瓷飞溅。

    “滚！”

    姜霆怒道。

    “好的父亲，那孩儿就先行告退。”姜鸿影见势不妙飞速逃离，却被追来的姜霆一把拎过。

    …

    啪！

    鞭子抽在背上，姜鸿影死死咬牙一声不吭。

    姜鸿影的母亲姚栖玄在旁劝阻，

    “差不多得了，体罚只是一种手段，我相信小鸿已经知道自己的不足，以后会多多注意。对不对小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