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阿瑾,你真好看
崔令铖和杨芮知道鹿菱川失踪的消息亦是大为震惊,二人瞬间明白拜义亲那日鹿菱川是何用意。
“看来,菱菱这些年过得苦啊,才生了逃离之心。我们要不把她接回来住吧,让她躲躲藏藏,我实在不忍心。”
“母亲,儿子何尝不心疼菱儿妹妹?只是现下我们与她接触得越少,她才越安全。她定是不想让人寻到她的。”
“唉,苦命的孩子。铖儿,你派人暗中盯着那座宅子,如果菱菱有什么需要,我们也能及时给她帮助。”
“好,母亲,儿子这就去。”
另一边的鹿菱川,见符传办不了,她转头就走进了一间医馆。
“这位姑娘,你的身子没甚问题,就是夏日燥热,心思重导致的恶心反胃。嗜睡只是身体在提醒你该好好休息了。”
对于医者,观面、把脉便能瞧出她是位姑娘而非老妇,鹿菱川倒也没觉惊讶。
“好,多谢大夫。”
鹿菱川付了诊金,走出医馆。
还好不是真的有了身孕,要不然她还得伤害一条无辜的生命。
又买了些吃食后才回宅子去。
她白日里不生火,夜晚不点灯,尽量把这座宅院伪装成无人居住的样子,这样也少引人注意。
今日下了雨,夜晚看不见月色。只因周围灯火通明才让鹿菱川的院子有些光亮。
她坐在木藤吊椅里想着接下来该如何而想得出神。
如今不能正大光明露面,符传也办不了,亦不能算真正的自由。
可是他们为何不愿放过她呢?
她于他们而言,不就是失了枚棋子吗?
“阿瑾,既然来了,为何不愿现身?”
鹿菱川望着院角阴影处,她早已发觉那儿藏了个人,只是想看看他能藏多久。谁知过了半个时辰,那人愣是一动没动。
桓玉瑾见她戳破,不再隐藏,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菱儿姑娘如何知晓是我?”
“除了你,还有谁能如此一藏就是几个时辰的?”
换作旁人,看到她便上前将她捉住了吧。
“菱儿姑娘不怕我回去告诉阁主?”
“你若想说早便去了,何必在此处停留如此久?坐吧,奴家也没甚东西招待,只能请你坐坐了。”
桓玉瑾闻言,在鹿菱川对面的圆凳坐下,又将面具摘下放到桌案上。
“阁主他为了寻你,已经两天一夜未曾合眼了……”
“怎么?你们没了我这颗棋子便成不了大业是吗?想打感情牌让我主动回去?”
不提沈卿尘还好,一提他,鹿菱川就来了气,毫不客气打断了桓玉瑾的话。若不是被卷入这些是非,她大可安心在莺花楼待下去。
而后寻个合适的时机为自己赎身,正大光明走出去,找一方天地做点小生意。
看着桓玉瑾坐得笔直的身子,鹿菱川心中来了一计。
她来到桓玉瑾身后,双手轻轻划过他的手臂最后停留在他的肩上,俯下身在他耳边低语。
“阿瑾可愿助奴家逃出盂安?”
桓玉瑾感觉被她触碰的地方好似有电流通过,心脏剧烈跳动,让他的脸微微发烫。
他有种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期待,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他下意识地想答应她,想助她逃离这是非之地。可是……他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不能彻底背叛沈卿尘。
更何况,他是知晓沈卿尘心里有鹿菱川的。
“罢了。”
鹿菱川见他久未语,不再勉强,坐到一旁的圆凳,拿出两个杯子倒满酒。
这是她今日在街上买的梨花春,想着解闷时喝的。
“陪奴家喝点?”
她将其中一杯递给桓玉瑾。
“抱歉,皆是因我而起。”
桓玉瑾接过酒,心中涌起歉意,一饮而下,又给自己倒了杯,仰头饮尽。
“道歉有何用,不如做些实质的补偿。”
鹿菱川亦是一口饮尽杯中酒,又接连倒了几杯饮下。
“除了助你出城,其余事,只要菱儿姑娘说,我便帮。”
鹿菱川未答,她如今除了想出城,还有何想的?她自小便想要成为全盂安最富有的人,可现下,这偌大的盂安城却没有她能真正容身的地方。
想到此,像是要借酒消愁似的,抓起酒瓶喝了起来。
“菱儿姑娘,你不能再喝了。”
桓玉瑾伸手阻拦她,夺过她手中的酒瓶。可当她手中一空,又立马抓起另一瓶灌下。
“好,我陪你喝。”
桓玉瑾为了不让她再胡乱灌酒,再次夺过她手中的酒瓶,接连把剩下的两瓶酒都喝了个精光。
他酒量不差,这点酒还不足以让他醉。
可鹿菱川这样猛灌酒已然有了醉意。
她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醉眼朦胧,面带微笑,走路时摇摇晃晃,桓玉瑾连忙接住要倒下的她。
她倒在桓玉瑾的怀里,抬头看他,往常那双灵动狡黠的眼睛此刻也迷离缥缈。
“阿瑾,你真好看……好似那话本里,不入凡尘的谪仙。”
桓玉瑾望进那似水的眸子,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羞涩,耳朵微微泛红,移开视线不敢与鹿菱川对视。
“你醉了,我扶你回房休息。”
鹿菱川脚步越发虚浮,几乎站不住脚,更别说走路。桓玉瑾无奈,只好轻轻将她打横抱起走回房。
突然被抱起来,鹿菱川突然来了兴致,勾住桓玉瑾的脖子,醉眼朦胧地看着他。
“这姿势,好似你要抱着奴家入洞房。”
她的声音娇媚动人,让桓玉瑾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他发觉,今夜他的心跳就没正常过。
他轻柔地将人放在床榻上,想着孤男寡女不好共处一室就要出去,却被鹿菱川拉住了手。
“阿瑾……别走……”
拉扯之际,鹿菱川身上的轻纱半敞,露出半边雪白香肩。
桓玉瑾的目光不经意间瞥见这一幕,心中顿时掀起了波澜,他赶紧移开视线,生怕自己会失态。
他小心翼翼伸出两根手指为她整理衣服, 动作轻柔而细致。因为视线移向一边并未看她,故而手指不小心触碰到了她的皮肤,那触感柔软又滑嫩,让他的心不禁一颤。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涛汹涌。
这时,鹿菱川忽而捉住了他那只整理衣衫的手,睁开眼。
“他们都欺负奴家,就连阿瑾……也这般吗?”
桓玉瑾慌乱挣开她的手,紧张得语无伦次,脸亦红得像火烧一般。
“不不不是……我,我没有想欺负你的意思。我……我只是在帮你整理,整理衣服。”
鹿菱川说的欺负是原本的意思,而桓玉瑾却理解为那种欺负,故而慌乱不已。他以为鹿菱川在说他是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