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长得像猴吗？
“是呀，姑娘。方才奴婢去采买，路上碰到了秦王。他说约你去二楼雅间见一面，这银票就归你了。”
寒露将采买篮放到桌案上，又拿出银票晃了晃。
本来听着前半句鹿菱川还是无感的，直到最后半句听完，她的眸子才有了反应。
接过银票。一百两！我是救了他的命吗？给那么多。
“好端端的，为何秦王要给我银票？”
心动归心动，得明白他是因何给的。总不能是人傻钱多，见人就撒钱吧。
“奴婢说了姑娘喜欢钱。”
寒露心知不妥，故而底气不足，那声音小得像是没张开嘴。
“你这吃里扒外的家伙。下次他若是叫你把我卖了，你是不是也乖乖照做？”
寒露听了，急忙反驳，拍拍胸脯打包票。
“那不能。这是给银两，我们得了好处。卖了姑娘，奴婢才不干！卖了奴婢都不能把姑娘卖了！”
“你这傻丫头。你怎知这一百两是不是就是把我卖了？”
鹿菱川伸出玉指轻点寒露的额头，语气略带娇怪。
那秦王是何目的都未知，但以他以往的传闻，说是卖了她也不是不可能。
好寒露，你可把我坑惨喽。
去！谁怕谁！谁会和钱过不去？就算不收，这银票还是得退回去，还不如安心收下，去了再一步步应对。就当鱼塘再添一尾鱼了。
鹿菱川随手拿起妆台上的面纱戴上，心怀忐忑走出门，但表面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泰然自若的模样。
徐步走入大堂，步子轻盈而优雅，无人不向她投来目光。
“这是菱儿？”
楼里的姑娘很是惊讶，今儿也没到她登台，怎么就跑大堂来了。
“菱儿姑娘！真是菱儿姑娘！”
往日鹿菱川表演时均是在帷幔中表演，只可远观，哪像今日这般随意穿梭在人群中。
客人们的眼睛都快长她身上了，同她打招呼，她亦微笑颔首回应。
一举一动，引人注目。
有宾客暗自感慨：“菱儿姑娘怎亲自下凡了！”
方才还是热闹非凡的大堂，自从鹿菱川出现都静了下来，偶有窃窃私语声。直到目送她进入二楼的雅间，大堂内又瞬间炸开了锅。
纷纷猜测是哪尊大佛能把菱儿姑娘请出来。
鹿菱川如约来到指定的雅间，里头已有人在等候。里间茶案边坐着的应就是秦王了。
“嘭！”
荻白倏地将门关上，内心十分挣扎。既兴奋能如此近距离接触鹿菱川，又迫于自家王爷威压不得不将她留下。
听到身后门合上的声音，鹿菱川仍不急不躁走向里间，缓缓行礼。
“奴家见过秦王。”
方才进来，鹿菱川悄悄瞄了眼沈卿尘，见他身形修长，气质高雅。头发被一根玉簪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和清晰的下颌线。
第一眼的印象觉得他一点儿也不像传闻中的风流王爷。
“起来吧。”
沈卿尘手里捧着一杯香茗，轻瞥她一眼，轻轻吹拂着茶水，细细品味。
“多谢王爷。”
鹿菱川如泉水般清澈的声音在雅间回响。
“你们莺花楼便是这般待客的？”
鹿菱川心知他指的是自己来见客还不摘下面纱，但是，要摘也得让他摘才是。自己轻易摘下，又有何意思？
“菱儿本就是无需迎客的……”
还未等她说完，沈卿尘伸手一把拉过她坐在自己腿上。
鹿菱川是未料到对方会如此直接，但也立即反应过来，坐下的瞬间，手指“无意”划过对方的耳廓。为了平衡自己，双手刚好搭在他的肩上是再自然不过的行为。
这不起眼的撩拨是有效的，她感到沈卿尘环着她的手臂颤了颤。
美人入怀，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宛若春天的气息，清新、宜人，又如冬日的清冷。
沈卿尘如此近距离看她，连左眼角的美人痣都看得一清二楚。这美人痣犹如画龙点睛，为她的美添上独特的韵味与魅力。
他又伸手，将她的面纱摘下。
鹿菱川显然是被他这接连的动作“吓到”了，眨巴着眼眸，增添了她的妩媚与风情。如凝脂般娇嫩的脸蛋微微泛着红晕，如同初绽的花瓣，娇艳欲滴。
她如受惊的小鹿，慌忙从对方怀里起来，退到一旁，不敢正眼看他。
而沈卿尘自是被她的这般反应取悦到了，嘴角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鹿菱川用余光观察他，看他的反应，心知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在心里暗暗得意。
正当她还在想着下一步该如何走时，对方的话却出其不意。
“先回去吧，将你们的梦寒姑姑唤来，本王找她有事。”
鹿菱川疑惑极了。就这？一百两只是为了一睹她的真容？她怎么瞧着有诈呢。
“是。”
她屈膝行礼，依旧未退下。
沈卿尘意识到她的用意，便将面纱归还于她。戴上面纱，这才出门去。
她松了口气，荻白也松了口气。
方才那一幕，荻白虽是不声不响，但心里已是在呐喊：王爷！请手下留情啊！菱儿姑娘可是我们捧在心尖尖儿上的人！
不过好在菱儿姑娘没有屈于王爷的淫威。还有一点便是，托王爷的福，他也看到了菱儿姑娘的真容，嘿嘿。
这次暂且不怪王爷了，要不然我定在王爷茶里多加一片茶叶，浓“死”他！
沈卿尘纤细修长的手托着茶杯，目光落在荻白身上，将他心里的小九九看了个透。
约莫小半个时辰，鹿菱川易容成梦寒再次进入雅间。
“王爷，您找草民有何事呀？”
沈卿尘眼都未抬。
“从明日起，安排菱儿姑娘日日登台。”
鹿菱川脸上的笑有些僵硬，但也不敢表现太过异常，默默绞着手中的帕子。
“王爷，这……楼里的规矩，轻易改不得呀。”
“本王若来，她便上台。其余，便随她意。”
“这……”
荻白看出“梦寒”有些为难，他亦是想多见见菱儿姑娘的，故而殷勤上前解释着：“我们王爷定是不能亏待了菱儿姑娘的，她登台一次便有一百两，这可比七日演出赚得多呀！”
“你去将她唤来，我亲自同她说。”
鹿菱川此刻内心已是万马奔腾，玩儿我呢？方才你怎不亲自同“她”说。
“一刻钟。”
一刻钟，要她现下当面卸妆才来得及吧。
鹿菱川都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故意拿她当猴耍呢？
“是。”不敢耽误，应了声便飞快退下了。
大堂内的人只感到有一个残影，“唰”地飞过去了，并未看清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