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后堂谈话
程江炼急忙打了个稽首歉意道：“是晚辈失礼了。秋师伯，想来您应该挺长时间没有接触俗世事务了吧？”
“咦，师侄如何得知？我本是落雁剑派内门弟子。只因困在筑基巅峰二十余年不得寸进，前些日子才被任命为外门长老的。”
“哈哈，秋师伯莫怪，小子我直话直说。以小子我看来，那圣蛾教并非因为手脚干净所以没被抓到把柄，相反，他们做事极为嚣张霸道，从赖宝之事足可见一斑。为何一宗二派抓不到把柄，却是另有原因的。”
秋叶城听到程江炼的话，不由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哦？但讲无妨。我平生最喜便是直来直去之人。”
看到秋叶城如此，程江炼忍不住心中一喜。
“师伯您是如何看待圣蛾教所宣扬的来世之说？”
“简直就是荒谬绝伦。生灵轮回，哪里会是谁吃苦多，谁下辈子就能出生好人家的啊！也只有那些愚昧的凡俗，会信这些。”
“那以秋师伯所见，那凡间的官府和接受一地供奉的修士，又当如何看待圣蛾教宣扬的来世之说呢？”
秋叶城刚想回答自然也是不会信的，但话到嘴边便止住了。
秋叶城只是太久没有踏足人世了，却绝不是傻子。
被程江炼这一点破，瞬间明白了过来。
简单来说，圣蛾教的这一套理论，无限的加大了百姓们对强权的承受能力。
你尽管欺负我好了。反正这辈子你欺负我欺负的越狠，我下辈子过得越好。
在这种情况下，一宗两派要调查圣蛾教，各地官府会做的只会是帮圣蛾教擦屁股，一起欺瞒一宗两派。
其中的既得利益者，是官府，是土豪劣绅，甚至包括了各地的供奉修士。
再细想，一宗两派的高层，真的所有人都不明白这一点吗？
或许有那专心修行的修士不明白其中奥妙，但一定是有人明白的，因为他们或许就身处其中。
想到这儿，秋叶城顿时感受到了一丝寒意。
如果不是程江炼点醒自己，自己贸贸然的带着赖宝回山门禀报，奖励或许会有，但一定会惹来天大的麻烦。
秋叶城想明白了这一点，一抚衣襟，起身对着程江炼抱拳一礼：“多谢小友提醒。若不是你这番话，只怕老夫会迎来天大祸患啊。以后但凡有事，尽管来落雁剑派寻我。”
程江炼急忙侧身避过，还礼道：“秋师伯言重了，即便小子我不说，师伯过些时日自然也会醒悟。”
仅仅半日功夫，程江炼在秋叶城的口中的称谓一路从小子，师侄变为了小友。这关系的提升速度简直就是坐了火箭一般。
程江炼知道，如果刚才秋叶城说欠自己一个人情，或许还有点虚的话，此刻这个人情就是实打实的了。
在百翠山范围内，一个落雁剑派外门长老的人情，还是极为有用的。
就在程江炼心中欢喜的同时，脑中传来了系统的声音。
达成成就【初结善缘：外门长老秋叶城的友谊】：与秋叶城的关系达到友谊。
成就奖励：【记忆烙印：惊鸿刺】
【记忆烙印：惊鸿刺】
类别：剑技
效果：瞬间突刺到目标身前并消耗全部剩余灵气刺出全力一击，威力惊人。突刺距离及威力根据施放者境界及剩余灵气调整。
这……
程江炼几乎想要狂笑了。
并在内心打定主意，从此以后要做一朵美艳的交际花。
毕竟上一个达成的成就是和邪祟打生打死才拿到的，这次只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而已，简直太轻松了。
内心乐了一阵，程江炼忽然想到了一事：“对了，秋师伯，您可知这康宁县中的圣蛾教祭祀实力如何？”
“这我倒是确实不知了。待我问问。”言罢，他将康宁县的供奉修士唤了进来。
“宁远，你可知康宁县那圣蛾教祭司的实力如何？”
“回禀师叔，具体我不知，毕竟我没用剑眼通瞧过。不过大概应该是在筑基初期的模样。”
听完这话，秋叶城看向程江炼叹了口气道：“小友，老夫知晓你的意思。嗯，宁远，你可以出去了。”
“啊？”康宁县供奉修士宁远懵了。
叫自己进来，就是问个问题？
而且，方才师叔叫这小子什么？
小友？
这才过去多久啊？关系就如此之好了？
带着满腹的疑问，宁远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厢房。
等宁远走了，秋叶城才再度开口：“小友，老夫知晓你的意思。暂且不论那圣蛾教祭司的实力，即便他是一介凡人，我也劝你不要轻举妄动，以免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秋师伯，此话怎讲？”听到圣蛾教祭祀的势力是筑基初期时，程江炼的一颗心就已经沉了下去，秋叶城的话，更是让他心中不安起来。
“小友你想，我一宗二派想要对付那圣蛾教，都需要抓到把柄才动手，为何？圣蛾教在我东洲传教百余载，实力早已今非昔比。光是百翠山一带的分舵，其实力就不弱于我一宗两派中的任何一家。而这，仅仅是它的一个分舵而已。只有抓到了把柄，才能广邀同道来应对他们后续的反扑啊。”
秋叶城看着程江炼，以为会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胆怯和退缩之意。
可谁知，程江炼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
“难道小友早已知道那圣蛾教的实力？”老头被程江炼的冷静吓到了。
程江炼摇了摇头，说道：“原先是不知的。只不过圣蛾教到底有多强大这个问题，对于一宗二派而言很重要，对我这样的一介散修而言，却并无多大干系。哪怕圣蛾教比不了一宗二派中的任何一家又如何？与我而言亦是庞然大物，没有差别。”
顿了顿，程江炼起身，掸了掸身上的月白道袍说道：“小子我实力卑微，管不了那些大事，大事自有大人物们去做。不过，一些大人物们有所顾忌的小事，一些大人物们不屑于去做的小事，也得有人去做啊。”
秋叶城呆了。
这平淡的话语，像是平原上的一道惊雷，照亮了他的心田片刻功夫。
一旁，一直安静的吃着糕点看着师兄与秋叶城交谈的林青也痴了，拿在手中的糕点都忘记了送入口中。
什么时候起，师兄就有些不一样了，还是他从来都是这样的？
略施小计便于公堂之上洗脱嫌疑，三言片语便让一位大派长老作揖行礼，此刻，更是有一种难以明说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而出，是那么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