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线索
“小李，听说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夏日的晌午，烈日炙烤着大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燥热的气息。这时候很少会有人出门，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几辆出租车停在一条背阳的小路旁，司机们聚集在树荫下，享受难得的清闲时光。
李大山原本是不愿意参与这种侃大山的活动的。以往，他会趁着这段时间回家小憩一会儿，为了晚上能多跑几单。他心里有个小目标：这两年多吃点苦，多赚点钱，将来在县公安局门口盘个门面，开一家打印店，顺便卖些饮料香烟，姜乐很支持他这个想法，说到时候可以帮帮忙，这让他一直很有干劲。
但是自从发生那件事后李大山很害怕一个人独处，于是也只好参与到了专属于出租车司机的午间侃大山活动，不过一般他只听很少说话，没想到今天潘丹把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李大山微微一愣，心里一阵紧张。他不喜欢被人关注，尤其是现在。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道：“瞎说什么，没有的事。”
潘丹和李大山年龄相仿，也是接了父亲的班，开着一辆破旧的夏利出租车。他见李大山不愿多说，便继续追问：“那你天天朝派出所跑，警察这几天还天天找你？”
李大山心中一紧，但面上依旧保持镇定，说道：“我那是去看我表弟。”
大家都知道李大山有个当警察的表弟，对他也算客气。潘丹本来只是想让李大山多说几句话，见对方不愿多谈，便岔开话题道：“你们听说最近果子园乡出了怪事吗？”
出租车司机都是消息最灵通的人，一个光头立马接话道：“听说了，咋能没听说呢，据说都五条人命了。”
“五条？”潘丹惊讶道，“不是两条人命吗？”
那人白了一眼潘丹，说道：“肯定都是往少了说，说多了你不害怕吗？”
“那你怎么知道的？”一旁的另一个大肚子问道，那人肚子本来就大，还掀开衣服把肚子露在外面，白花花一片。
光头身体朝前倾了倾，然后压低声音说：“今早我拉了一个公安局的大官，他打电话的时候我听见的。”
“大官不坐自己的车，坐你的破吉利？”大肚子拍着肚皮说。
光头一摊手说：“你们爱信不信。”
潘丹一摆手似乎想把这个话题赶走，“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灵猴抬棺。”
“什么玩意？”其他人都发出疑问，只有李大山心里颤了一下。
对于大家的反应潘丹很满意，于是开口说道：“那命案都是看得见事，看不见的是背后还有事。听说白纸棚村前几天每天晚上都出现了灵猴抬棺，然后第二天就有命案。”
“什么是灵猴抬棺？”光头问。
“据说我们这边有个山神死了，灵猴抬棺就是给这个山神送葬。死的那一男一女其实是被抓去给山神陪葬了，到下面去服侍山神去了。”潘丹顿了一下接着说，“那两个人可怜是可怜，但也算是交了好运，等再投胎肯定是大富大贵了。”
大肚皮不屑地说：“你这也太扯了。”
潘丹有些不悦地说：“我二姑就是白纸棚村的，你们也可以去打听打听，看看那一片是不是已经封山了。”
旁边一个一直没说话的瘦子突然开口道：“我想起来了，我二姨家是南溪的，昨天她来县里办事我带她跑了一天，我听她说她村里有个人上山的时候路过一个破道观看到一群猴子在里面跪着一动不动。”
“真的假的？”大肚皮问。
“有啥联系吗？”光头问。
潘丹斩钉截铁地说：“一定是猴子在祭拜山神。”
李大山突然向瘦子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瘦子嗯了一声说：“反正我是听我二姨说的，我也没亲眼见，不过应该差不离。”
潘丹转头问李大山，“大山，你天天朝警察局跑，你听说啥没？”
李大山摇了摇头说：“你们说的太邪乎了。那你二姨他们报警了吗？”
瘦子笑道：“这玩意怎么报警，说出去谁信啊。”
“师傅，走不走？”突然不远处有人朝他们喊道。
“走，走。”瘦子立马站起来走过去将人引进了自己车里，然后一溜烟走了。
“他妈的。”大肚皮骂了一句。大家看时间不早了，便纷纷启动各自的出租车，向县城的四面八方驶去。引擎的轰鸣声渐行渐远，估计这些传闻也随着他们的离去，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散落在这个小县城的每一个角落。
李大山没有心情再去跑出租，于是径直来到了医院。
“你俩怎么样了？”李大山一边说一边推开门走进病房，但里面空空如也。李大山叹了口气退出了病房，来到走廊最里边的楼梯间，推开防火门果然见到两人正在里面抽烟。
正准备把烟藏起来的姜乐见进来的是李大山，便又放心的抽了起来，“你咋来了？不赚钱了？”
李大山也拿出一根香烟点燃，说道：“你俩少抽点烟。”
“不碍事，我感觉我都快好了。”说完姜乐还蹦了一下，躺了好几天可难受死他了。
李大山没想到姜乐竟然恢复的这么快，虽然从小姜乐的身体就好，但这次可是实打实的断了两根肋骨，没想到这才几天就能下床蹦跶了。
靠在窗边的张超说道：“大山，最近有啥消息吗？”自从局里让他们休假后，虽然也经常有同事来看他俩，但都默契地对案件避而不谈，张超也只能和李大山打听。
李大山闻言看向张超，张超的面色也好了很多，看来恢复的也不错，说道：“我今天听到一个消息。”
姜乐停止了在一旁蹦到，连忙问道：“什么？”
李大山也不卖关子，立刻说了起来：“今天我听一起跑车的司机说在南溪的山上有人看见一群猴子在一个破道观里跪着。”
“又是猴子？”姜乐轻声叹道。
张超把烟屁股在窗台上按了按，然后塞进一个矿泉水瓶做的烟灰缸里说道：“南溪倒是离白纸棚村不远，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和局里反映过没？”姜乐问道。
李大山摇了摇头，说：“没有。”
姜乐和张超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而李大山突然有点后悔把这个消息带给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