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佐师杨卓
府军的调动，让大宁城的普通老百姓议论纷纷。联想到王府刺杀事件和王府与世家高家的冲突，各种猜测与谣言在大宁城内传播开来。
而与此同时，在王府周边实行府军管制的街道范围之外，有心人也发现，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身带武器的人。这些人三五成群分布在四处。看似凌乱，但却将王府这片区域包围得密不透风。
麻五带进王府的情报，李洛并不感到意外。
宋王未到宁城之前，他们的人首先要保证的就是确保王府内的重要人物不能逃走。
麻五也带来了个好消息，那就是砀山七雄老大有了交易的对象。对方是东洲崎绫岛的一支船队，常年在海外探险。船东与砀山七雄是旧识。因为家中有变故，急需现银，如果价格合适的话，倒可以交易。
李洛想了想，决定与父亲商议一下。他对自家的船队确实不放心。不说船队中是否有宋王安排的奸细，在这关键时刻，宋王那边也必定会派人盯着船队。
如果撤离时出了纰漏，那就太危险了。
其实宁王也担心这点。听李洛一说，大为欣慰。
“哈哈，洛儿考虑得周全。就按洛儿说的办。理市署今年收入不错，还未到年终，给朝廷的税银还未上缴，有的是钱。麻五干的不错。就以麻五的名义交易，注意保密。”
听到父亲这样一说，李洛松了一口气。“咱们家的船队可以先撤离一部分人到香浪岛，哪儿还有咱们经营的港口。这部分先期撤离的人到了香浪岛后可迅速隐藏，等到我们撤离至香浪岛后再与我们会合。这样一来，风险就少了许多。即便咱家的船队有内奸，茫茫海中，他们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宁王点头赞同。然后说道：“事情已到了这一步，该找佐师杨卓谈谈了！”
李洛道：“那我也跟着去见一见！”
…
宁王带着李洛来到佐师杨卓的住处。这地方李洛无比熟悉，十二岁之前他每天都来此处跟着杨卓学习圣贤经书。说杨卓是他的授业恩师也不为过。
杨卓对宁王与李洛的来访感到十分意外！连忙吩咐下人上茶！
宁王摆摆手，道：“不用了。我和洛儿过来，问几句话就走！”
杨卓不安道：“王爷请说！〞
“佐师跟着本王也有二十多年了吧？”
“是。小人二十多年前流落至此，得亏王爷厚爱收留小人。小人始终对王爷感激不尽。”
宁王回忆道：“我见到佐师之日，天下着大雪。我还记得佐师当时身穿单薄长衫，在理市署外一家包子店门口代人写信，本王见佐师一表人才，气质不凡，于是好奇之下上前攀谈。这一谈，顿觉佐师文采飞扬。于是，本王有了爱才之心，诚邀你入王府担任佐师一职。”
“是。”杨卓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情绪有点低落。
“那么，本王问你，你我相遇，是巧合还是人为？”
杨卓默默地为宁王上了一杯茶。
沉默片刻，苦笑道：“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宁王怒道：“这么说，你当真是宋王安插在我王府的奸细？”
杨卓站起身来，对着宁王深深地行了一礼，“是。小人不敢狡辩！”
“为何？”
尽管知道答案，宁王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杨卓眼中闪过一丝愧疚，“王爷，当初确实是宋王安排小人故意接近王爷。但不是小人本意，实在是我全家老小的性命皆握在宋王手中，我不得不从。”
〝呵呵！”宁王冷笑，“还说自己孤身一人，怪不得前些年府里给你说媒，都被你拒绝了，原来如此！”
杨卓更愧疚了，道：“但王爷，小人没有害王爷之心。因为有愧，这些年，我在王府拼命工作，为的就是减少一点内心的罪孽！”
宁王道：“宋王派你进入王府，主要目的是什么？”
杨卓回道：“不敢欺瞒王爷。宋王要小人打听一件类似于腰牌的一种东西。上面有云雾图案，并且有序号！宋王的师尊曾给小人看过一面白色的牌子，确保小人见过同样的牌子能认出来。”
李洛忙道：“孤星子手中有一块白色的？你确定你见过？”
杨卓看了李洛一眼，道：“千真万确！”
李洛心中起伏不定。古柯灵牌对他言太重要的。原以为再不会听到第三块灵牌的信息，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
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将那块白色灵牌搞到手！
杨卓正色道：“王爷，二十多年来，除了调查牌子这件事外，小人再也没有做过一件出卖王府利益的事！”
宁王冷笑道：“只此一件事，便将我王府推到了毁灭的边缘！你还嫌你做的少了吗？”
杨卓神色黯然，“小人也不知会给王爷带来如此严重的后果。事已至此，多说已无益。但凭王爷处置小人！”
宁王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愤怒，“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如何将消息传递出去的？”
杨卓低头不语，只是默默地流着泪。
宁王怒道：“还是不想说吗？”
杨卓叹了口气，“不是小人不愿说，只是说了，小人的家人必死无疑。王爷，你杀了小人吧！”
李洛说道：“佐师，最后一次称您佐师！你这几天传出去的消息的内容总可以说了吧？”
杨卓这次倒没拒绝回答：“小王爷应该清楚小人传出去了什么消息。如果小人没猜错的话，是王爷故意让三位小王爷演戏，引小人暴露身份的吧？”
李洛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他没想到自己尊敬的老师竟然是敌人的奸细。
李洛对宁王使了个眼色，道：“爹，杨佐师也不过受人胁迫。本性不坏！又是儿子的授业恩师。请爹爹饶他一命，让他回去与家人团聚吧！”
“罢了。”宁王摆了摆手，“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本王念在你这些年兢兢业业的份上，放你一条生路。立刻出府，本王再也不想见到你。”
杨卓诧异地站起来，再次向宁王和李洛行礼，然后缓缓转身离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李洛眼光闪烁：佐师啊佐师，你真的能脱身事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