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白发老人
一直被动地等待下去不是办法。父亲有他的计划，而他也可以做点什么，说不定还会有意外的收获。
李洛决定主动出击。
黑夜降临，大宁城突然刮起了狂风，下起了暴雨。
真是个好天气！
李洛第二次穿起了夜行衣。
黑夜是最好的掩护色。
他利落地越过王府的院墙，身形一闪，迅疾如一道利箭消失在王府的周围。
李洛相信，那些在王府周围监视王府的人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下，是不会察觉他离开的。
他的目的地是平升商行。
云洲霸主无涯宗太神秘了。
一直以来，李洛都对无涯宗很好奇。当他知道无涯宗有两名紫境大修士潜伏在大宁城的时候，他就很想去见见他们。
不是去打架，只是单纯地想看看无涯宗的修士长得什么样，是否与他在大宁城见到的修士一样。
风越来越猛烈，雨也越下越大。
李洛一个人在街道上不紧不慢地走着。夜行衣让他完美地融入黑暗之中。
座落于古井巷的平升商行并不难找，李洛曾跟踪大内青衣卫到过那里。唯一不确定的是此时商行内到底是一人还两人。据情报有一人外出，但不知道外出的那人在这几天是否已经回到了大宁城。
进入古井巷，雨更大了。李洛慢慢走到平升商行的门口。
大门紧闭着，门头上的灯笼也不知道被大风刮到哪去了，只剩下一小段红绳在风中疯狂地摆动。
李洛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轻轻地敲响了铜铸的大门。
“咚咚咚！”
敲门声在风雨之中几乎不可闻。
“咚咚咚！”
李洛又轻轻地重复敲响了一次。
“谁？”
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出现在李洛的面前。
“关上门！”老人对于李洛的出现似乎并不意外，他边转身边对李洛吩咐道。
李洛一声不吭地关上门，心里却直打嘀咕。他没想到第一次见到无涯宗的人竟然如此平和。
“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老人在一张破烂不堪的椅子上坐下，也不看李洛一眼，自顾自地摆弄着桌上一堆东西。这些东西李洛大多都不认识。
“我还是那句话，看在他师父的份上，我可以出手一次。今天是最后一次警告你们，别再来找我。到我出手的时候，我自会出手。”
李洛听了，眼珠一转，便知老人误会他是宋王的人了。
“李天阳是不将我这个师叔放在眼里了！”老人冷哼一声，“别以为你们的主子得宗门看重，就可以有资格使唤我这个没用的师叔。”
“李天阳，宋王的名字吗？”李洛暗道。
“怎么不说话，你哑巴了？”老人瞥了李洛一眼，生气地说道。“不说话，就马上滚出门去。”
李洛“扑哧”笑出声来。他径直走到老人对面，拉过一张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
“我想你误会了。我不是李天阳的人。”
老人手顿了顿，似乎感到有点意外。但一瞬间，又继续摆弄手中的物件。
“哦？”老人找了一块破布，开始仔细地擦拭手中的东西，“你很有胆量。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李洛马上回答，“只知道你是无涯宗的长老！”
老人第一次抬起头来，打量了李洛一眼。可惜的是李洛全身上下被夜行衣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一个鼻子和一张嘴巴，看不到什么。
“年纪不大，胆量倒是不小！”老人称赞道，“可惜修为不行！”
李洛附和：“比起您老人家来自然不如。”
既然老人对他的态度还可以，他也不妨换个称呼。
“如果我一巴掌拍死你，你猜猜会不会有人敢来找老夫麻烦？”老人放下了手中的物件，盯着李洛说道。
“大约没人敢。”李洛不为所动，“只是我不相信您老人家能一巴掌拍死我。”
老人眨了眨眼，仔细地看了李洛几眼，摇摇头，似乎在说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
“真的！”李洛认真地说道，“说不定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哦？”老人来了兴致，完完全全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你应该是修炼了某种能隐藏境界的武技吧？无涯宗也有这种技法，老夫也会。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年纪不大吧？看你齿白唇红的，三十岁？还是二十岁？”
李洛无语，这样也行？
“年龄能说明什么？”李洛不服气。
“倒是很多年没遇到你这样有趣的年轻人了。”老人站起身来，“我猜你来自宁王府吧？听说宁王有三子，除了那个不学无术的三少爷，其余两个都是人中龙凤。你是老大还是老二？”
李洛暗暗吃惊：人老了，果然都成了精了。
“都不是！”
老人不以为意，道：“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是与不是对老夫来说都一样。如此风雨之夜有个年轻人陪着老夫说说话也很不错。”
李洛笑道：“那我就陪您老人家聊聊！”
老人挑了挑灯花，屋内顿时亮堂了许多。
“说吧，你想聊聊什么？”
李洛想了想，说道：“我听说您老人家来大宁城三年了，为的是找一件东西。不知道有眉目了没有？”
老人笑了笑，说道：“这与你王府无关吧？”
李洛说道：“本来就无关，但有的人偏偏认为王府有这东西。这不是恶心人吗？”
老人似笑非笑道：“承认来自宁王府了？”
李洛李洛索性也不隐瞒，“我确实是宁王府的人。今日前来，就是想弄清楚你们要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杀了你灭口？”
李洛笑了笑，“您刚才还说我有趣，如果就这么杀了我，岂不可惜？而且，我相信以您的身份，也不屑于杀我这样的小角色。”
老人哈哈大笑起来，“有趣有趣！那我就告诉你，宗门确实在寻找一件至宝。至于这件宝物是不是在王府，其实老夫并不关心。因为老夫要找寻的东西本与宗门无关。”
李洛心中一动，“您老人家与宋王不是一伙的？”
老人道：“是也不是！”
“怎么说？”
“老夫夫妻二人与李天阳的师尊本是师兄弟，他是我们的师兄。我夫妻二人这次要找的东西在无尽海之中，正好要在大宁城落脚。而负责寻找宗门至宝的则是师兄的弟子，也就是你的那位族兄李天阳！
李洛沉吟道：“也就是说，李天阳知道你在大宁城，便要求您老人家帮他了！”
“他？他还没这个资格。老夫可没心情陪他去找你们的麻烦！不过，碍于师兄的情面，我答应为他出手一次！”
老人笑道：“给你说了这么多秘密，满意了吧？也不枉你今夜来一趟。不过，老夫出手时，可不会手下留情哦！”
李洛皱皱眉。
“李天阳如何笃定天涯宗的宝物在王府？又如何认定那一定属于天涯宗的呢？”
老人轻笑道：“你那位族兄与我师兄一般性子，凡事谋定而后动。他既然已认定了那宝物在王府，那便是他已经确定了事实。你们王府不承认都不行！至于第二个问题，那是因为你太年轻了！有一天你会明白，当你足够强大的时候，你就不会问这样的问题了。”
李洛明白了：实力足够的时候，不是自己的东西也可以说是自己的东西。
“如此宗门，也够无耻的！”李洛讥讽道。
“修道之人，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谈不上无耻。”老人不以为然。
“那宝物真的很厉害吗？竟让我那位族兄处心积虑二十多年，不惜对亲族下手！”
李洛忿然作色！
老人叹了口气，“谁知道呢？也许只是一个传说罢了。但我辈之人，追寻的不就是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