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来胧去脉
宁王冷声道：“那你猜猜本王信不信？”
赵无恨点点头，从头上扒拉下一片枯叶，神色自若。
“我猜王爷肯定不信。但是，王爷，这是事实。”赵无恨认真地看着宁王，又转向大总管，“大总管，我赵无恨虽说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是无脑的莽夫。如果我知道青衣卫要杀王府之人，我会苦哈哈地凑上去？事实上，当时青衣卫动手的时候，我震惊的程度丝毫不亚如当时的二总管和三总管。”
宁王皱了皱眉。
赵无恨的这个说法似乎合情合理。
“赵山主，那你告诉本王，当晚你为何急匆匆地来见三多先生和吴天佑？别说你仅仅来打个招呼！那不能说服本王。”
赵无恨苦笑道：“王爷，事已至此，我也不隐瞒王爷了。从我成为宋王的一颗棋子之后，我赵某人便身不由己了。王爷您没听错，我就是宋王的一颗棋子，而且是一颗可随时抛弃的棋子。我也知道，空寂山地处大宁府内，我成为宋王的棋子，也就必然会成为王爷您的眼中钉肉中刺。可我赵无恨没办法啊！”
宁王一摆手，打断了赵无恨的话：“别说这些没用的废话。”
顿了顿，赵无恨无奈继续说了下去：“我这样的人物，空为山主，其实，在宋王的心中，也不过是仅能担当跑腿的角色。数天之前，当我接到宋王信使传来的密信时候，我就知道，大宁城恐怕很快就会陷入腥风血雨之中。吴天佑在到达大宁城的前一天，他就提前来人通知了我。而宋王的密信也让我配合吴天佑的行动。但是，王爷，至于是什么行动，我真的是一无所之知！”
他看了看宁王与大总管的脸色，又道：“但根据我的猜测，这场行动明显是针对王爷。王爷也知道，我虽说是宋王的一颗小棋子，但我毕竟是大宁府之人，家族财产都在大宁府，不管如何，我是真心不想王府有事，不想大宁城动荡不安。”
“说重点！”宁王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李洛不知道赵无恨所说的有几分真几分假，但他确定这个空寂山山主是真的不简单。他的话看似情真意切，合情合理，但没有一句是王府想要得到的内容。
“其实，那天我之所以急匆匆地要见吴大将军，是因为宋王不相信三多先生。而我对大宁城的一切都很熟悉，宋王担心三多先生会从中作梗，密令我派人监视三多先生在大宁城期间的一举一动。而我又不认识三多先生，王爷，事实其实很简单，我是来认人的。”
宁王一听，差点气笑了。
李洛也暗自咋舌。这位空寂山山主不愧为宋王安插在大宁府的钉子。用巧舌如簧来形容他一点都不为过。
李洛并不担心赵无恨不会说出他所掌握的机密信息。
只要赵无恨的家在大宁府，他相信，父王和大总管总有办法从赵无恨的嘴里挖出这些信息。
糊弄一位紫境大修士，赵无恨可真有胆量。
李洛兴致勃勃地观看赵无恨的表演，这让赵无恨有点毛骨悚然。直觉告诉他，这位传说中的废物小王爷也许有着令人不知的另一面。
李洛看到父王的耐心也已耗尽，心道：“重头戏要来了！”
果然，没等赵无恨再开口，宁王直接抓起赵无恨的脖子，稍稍用力：“让本王告诉你，就是宋王来了，不交待清楚这其中的勾当也别想走出这座王府。”
赵无恨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他从宁王的眼中看出了杀意。
这一刻，李洛第一次从他眼里看到了惧意。
李洛决定再加一把火：“父王，不如派府军将空寂山拿下，想必无数年来，空寂山一定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密秘密。别的不说，他与宋王勾连，以赵山主的心机，一定会留下不少证据。说不定，还能找到宋王的把柄。这样一来，宋王要对付我王府，也要投鼠忌器。”
宁王一听，将赵无恨丢在地上。大总管又一脚将他踩住，狠狠用力，顿时，赵无恨的口中“扑哧”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宁王道：“洛儿的提议很好！磊子，命令何大统领，带领府军，给本王踏灭空寂山，一草一木也别放过！”
大总管应声道：“是！王爷！我这就去传令。”
“别。。。。。。，王爷！”赵无恨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宁王冷笑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再有半点虚言，休怪本王无情！不要以为你有宋做靠山，本王就不敢动你。事关本王身家性命，别说是你，就算宋王站在本王面前，该杀的时候本王也不会丝毫手软！”
赵无恨顾不得身上的不堪，用衣袖抺了抺口角的血迹，神色已不复镇定。
“王爷，是我赵某人不识时务。”
他向宁王拱拱手，道：“王爷，相信您也清楚，宋王是无涯宗的内门弟子。传言无涯宗数百年来一直都在寻找一件宗门至宝，据说是一块木制的牌子。二十多年前，宋王还没有封王的时候，无意中在一本记录皇室历史的典藏中发现了一段记录形似无涯宗至宝的牌子的文字。而这段文字显示这件至宝被王爷的祖上从一处古战场遗址中所得。”
赵无恨叹道：“不瞞王爷，我父亲曾是宋王的亲卫，极得宋王信任。因为不清楚这牌子现在还在不在王府的手中，也不确定这记录的牌子到底是不是无涯宗的至宝，宋王便命我父亲来到大宁府暗中调查。我父亲死后，我接手这个任务。当然，至于其他的为宋王跑腿的事都不过是为了掩盖这一目的。”
“只是，二十多年来，我父子二人费尽心机，也没从王府得到半点消息。”深吸了一口气，他又说下去。“本来我早已放弃了调查。一来年代久远，也许王府都不知道府里有这么一件宝贝。二来，要安排人进王府委实困难重重。事实上，二十多年来，我与我父亲想尽一切办法也不过只安排了两三个人进入王府。”
大总管喝道：“是谁？”
赵无恨道：“这几人三年前就离开王府了。宋王爷传来口谕，说是调查的事不必进行下去了，他自有安排。我的任务变成配合无涯宗及宋王从京城来人的行动。当然，主要的任务也变成了为宋王经略在大宁城的生意。”
宁王问道：“那为何现在又针对我王府了？”
赵无恨道：“据说，宋王又发现了新的线索。而且，二十多年探无结果，宋王便将那本皇室典藏献给了无涯宗，经无涯宗考证，认为典藏中文字记录的牌子大概率就是无涯宗寻找无数年的宗门至宝。于是，便有了发生的一切。”
说到这里，赵无恨急道：“王爷，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我刚开始说的话，半点都没说谎。我确确实实不知道吴大将军会对王府下手。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大总管骂道，“还说自己仅仅是宋王的一颗小小的棋子。以我看，宋王对你可是信任有加啊！”
赵无恨缓了缓：“以我推测，宋王一定是安排了别的人进了王府。而且，这个人现在一定在王府处于位高权重的位置，宋王也由此确定了无涯宗至宝就在王府。否则，宋王不会急于出手。”
宁王听了，与大总管对视了一眼。
“说说无涯宗那两人的情况！”宁王开口道。
见到赵无恨识时务，宁王心情顿时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