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生日
顾其琛从陵园回去的时候，淮城的雪已经戛然而止，目之所及，皆是回忆。
推门进了家里，眼眸中划过一丝诧异，原本以为家里的家具会堆上厚厚的一层灰，没想到一眼望过去，还是整洁如初，就连严虹丽都感到了震惊。
“这是？怎么回事？”
顾其琛摇了摇头，眉心皱成一团，看着屋里摆设整齐的模样，心里越来越疑惑，正在怔愣间，身后传来一句话：
“阿琛？”
严虹丽率先回头，顾其琛跟着转身，一个女人站在门口不远处，身上穿着洗的发白的旧棉袄，头发挽起，几乎全白，脸上尽是沧桑，神情憔悴，瞧见他，眼底有几分晶莹闪烁。
顾其琛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大脑疯狂的在搜索着有关这个女人的记忆，但是依旧一片空白。
女人上前想要拉住他的手，顾其琛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两步。
女人愣了愣，泪水倾泻而下，颤抖着唇开口：“阿琛，我是刘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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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喝点热水，外面太冷了，先暖暖。”刘菊将水放在两人面前，缓声开口。
顾其琛抬头四处打量着这间屋子，萧条破旧，家具简单，再看看眼前的人，眼里闪过一丝伤痛。
严虹丽端起水杯喝下一口，感觉周身的寒气散去，这才说道：“大姐，你们家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吗？”
顾其琛的视线也落在她身上，刘菊将鬓边的碎发挽至耳后，笑了笑：“现在是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丈夫三年前去世，孩子在外面上班。”
说完，视线落在顾其琛身上，“阿琛和她妈妈长的太像了，这么多年不见，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会回来。”
顾其琛抬眼，喉结上下动了动，嘴唇嗫嚅，但什么都没说。
严虹丽也不强求，想到刚才看到的场景，“我姐姐家里的房子，是你收拾的？”
刘菊轻声“嗯”了一句，点点头：“我能为小丹做的也不多，这么些年，一直守着，时不时的进去打扫卫生，给她扫扫墓，说起来，她也是个可怜人。”
“我姐她和你”
刘菊明白过来，解释：
“很早之前，她帮了我一个很大的忙，这份情，我记下了，小丹是个很好的姑娘，整个云水巷里，就她最善良，不管谁有困难都会帮，可惜啊，她丈夫风评不太好，导致大家不敢和她多接触，她也确实是个可怜的孩子。”
话题截住，她看了看顾其琛：“我想着，阿琛就算离开了，也应该会有回来的一天，那房子，我隔段时间就回去打扫，最起码，等到阿琛回来，不至于看着太糟心。”
“就这么等啊，好在你们回来看了一眼，这一下，小丹也应该放心了。”
“谢谢刘阿姨。”顾其琛听完这番话，终于开了口，嗓音略带着几分沙哑。
刘菊摆了摆手，眼神中弥漫着温情，“不用，阿琛，以后有时间就多回来看看，你妈妈也放心。”
“嗯，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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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南嘉接到陆景川电话的时候，正和南婉做蛋糕，过年前一周，刚好是她十七岁的生日，这一次，也不打算办的有多么隆重，打算攒着十八岁成人礼那天再好好过。
“喂？景川哥怎么了？”
陆景川听见她的声音，不自觉的放缓了些，嘴角微微上扬，眉眼处弥漫着温柔：“过几天是你生日了，想好怎么过了吗？要不要我给你攒个局？热闹一下？”
徐南嘉看了看南婉，拿起手机指了指，转身进了房间：“不用了，生日而已，没有必要过得多么隆重。”
陆景川听完这话，哑然失笑：“小时候看见别人过生日，你总是嫌弃自己的生日会过得不够热闹，现在倒还喜欢冷清一点的。”
徐南嘉随手将床头的哆啦a梦抱在怀里：“小时候是小时候，跟现在不一样，如果一定要大办的话，我还是希望等我十八岁那天，我肯定要好好的办一场，庆祝我成年，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陆景川听到女孩最后一句话，心里突然划过一丝异样，十八岁，高中毕业，可以谈恋爱了吧！
回过神来，又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好啊，那就十八岁的时候，好好办一个，庆祝我们嘉嘉长大了。”
徐楠嘉笑了笑，两人又聊了两句，才挂断电话。
将手机随意的扔在床榻间，抱紧怀里的玩偶，不受控制的想起自己的同桌，揉了揉哆啦a梦的肥嘟嘟的脸，自言自语的开口：
“你说说，你的小主人现在在干什么呢？”
另一边，顾其琛刚刚坐上飞机，情难自禁的打了个喷嚏，严虹丽愣了愣：“感冒了？”
顾其琛摇了摇头：“没。”
飞机缓缓起飞，顾其琛透过窗户看着这座陌生又熟悉的城市，心里的阴霾仿佛散了些，那些不堪重负的记忆，慢慢开始释怀。
到了南城已经是晚上八点，顾其琛刚下飞机，手机刚打开，一条条消息蹦了出来，不用猜就知道来自于哪。
打开看了看四人小群里的99+，无奈笑了笑。
严虹丽提前让家里的司机来机场等着，上了车，就看见原本一脸淡漠的侄子看着手机笑，心里讶异。
顾其琛一向不太喜欢和别人主动打交道，究竟是什么人或者消息，能让他豁然笑起来。
顾其琛点开手机看了看，将消息滑到最顶上，这才发现他们讨论的话题是徐楠嘉的生日。
日期是三天后，算了算日子，刚好是年前一个星期，一月二十二号。
再次往下翻了翻，徐南嘉这次也不打算过得多么隆重，顾其琛心里也有些为难和纠结，不知道送什么礼物才好。
将手机合上，看着窗外沉吟片刻，说：“小姨，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严虹丽转头看他：“怎么了？”
“女孩子如果过生日的话，送什么礼物比较好。”
听到这句话，严虹丽心里很是震惊，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这个，要看看人家女孩子具体喜欢什么。”
顾其琛想了想，徐南嘉不喜欢化妆，一直都是素颜，补课的时候去她家里，也没看见有化妆品，玩偶上次送了，没有心意。
片刻后，摇头：“我不清楚她喜欢什么。”
严虹丽蓦地笑出声，也没多问：“现在的小姑娘，应该都比较喜欢什么化妆品，或者娃娃什么的吧。”
顾其琛否定：“她不喜欢，玩偶，她有很多，我上次也送过。”
“这个，那，要不，小宠物？你可以试试，女孩子应该会喜欢一些小猫小狗之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