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生门（上）

    下午莫戈在佘家老宅主屋里见到的干净的牌位，上面写的名字正是“佘庭”！

    莫戈思及此，脑中那些如纸片般纷乱的线索一下子被串联了起来。

    她跟在艾睿思身后，也进去了佘言之的房间。

    两人刚进门，佘言之自己就开了衣柜，脆生生道：“姐姐，你们来了。”

    艾睿思的语气不佳：“你一把年纪了，我们受不起你这声‘姐姐’吧。”

    佘言之愣了愣，声音不变地问道：“姐姐，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我的哥哥呢，你们不是说会带他来吗？”

    艾睿思走近了一些，弯着腰问道：“你想要你哥来这里？来这里做什么，和你一起躲着吗？”

    “我……”佘言之一下被噎在了原地，期期艾艾地答道：“我、我好久没见过他们了，很想念他们。”

    “呵呵，”艾睿思发出了毫无感情的冷笑，“你是想他们，还是想要占了他们的身体？”

    “……”

    佘言之没有说话，但莫戈感觉到周遭的气氛瞬间冷凝了下来。

    半晌，佘言之才说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姐姐，我好饿。”

    看样子是不愿意承认了。

    莫戈开了口：“佘庭，是你的儿子吧？”

    “？！”

    佘言之没有说话，但莫戈觉察到衣柜里的人形瞬间变大了不少。

    “怎么不说话了？”

    艾睿思说着，一边慢慢退到了莫戈身前，用手轻轻挡住了莫戈，一边压低声音道：“小心一些。”

    莫戈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去了主屋，把你的偷的村长的书藏在那里，还给你儿子擦了牌位。”

    莫戈的声音十分冷静，仿佛曾经亲眼看见过一般。

    佘言之沉默了片刻，终于开了口：“看来你们都知道了。”

    他的声音不再是做作的童声，变得老练而成熟。

    莫戈说道：“你想让行之和知之两个人过来，其实是为了抢走行之的身体吧？”

    “反正到了最后，那小子的身体也不是他自己的！”佘言之哼了一声，“况且那村长之位，原本就是我的。若不是那些蛤蟆妖不守诺言，我早就……”

    莫戈愣住了：“是你把蛤蟆妖怪引进村里的？”

    她原本以为是村长与蛤蟆妖勾结，企图给这些对他有不满和抱怨的村民来个大换血。

    “一开始确实是我，”佘言之，或者说佘家大爷，承认得十分干脆，“但我也只是想要拿回属于我的村长位置罢了。”

    原来在上一任村长临终前，年幼的佘家大爷曾经误入了村长‘安静临终’的房间。

    而他的意外闯入，让死亡的上一任村长分了神，大部分的灵魂进入了现任村长的身体，另一部分则跑进了佘家大爷的身体。

    也就是说，佘家大爷体内存在的部分灵魂，其实和村长是同一个人。

    这一部分属于村长的灵魂，经过与佘家大爷长年累月的共存，已经成为了一体。

    “但那个老不死的，居然利用蛤蟆妖怪来屠杀村民！”佘言之的语气带着强烈的恨意，“我们村里四十四户人家，除了被赶出村的阿庭，就只剩下了行之三兄弟！”

    “……”

    莫戈没有说话，艾睿思牵着她往后面又退了一些，离佘家大爷的柜子更远了一点。

    佘言之的语调高昂，是实打实的悲愤：“那可是整整四十四户，一千多口活生生的人啊！”

    他的话音刚落，就传来了重物落地的闷声：“咚！”

    佘家大爷已经恢复了蛇身，从柜子一下子跳了出来，正巧落在了莫戈与艾睿思两人刚刚站着的位置。

    佘家大爷直接撕破了佘言之的面具，阴沉说道：“想不到你们俩居然还能躲开。”

    眼前升起巨大的蛇形黑影，莫戈的心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莫戈那种怪异的兴奋感又出现了，这一次连她的胃都在微微颤抖。

    艾睿思的语气因这个突然出现的情况变得有些紧绷：“我们先出去，动作慢一些。”

    莫戈却按住了她，伸手朝佘家大爷扔了个东西过去。

    黑影发出嘲弄的笑意：“呵呵，你该不会以为这个时候给我两个馒头，我就会放手吧？”

    “吃了你们俩，我直接去吞了那些蛤蟆妖就是，倒也不用束手束脚了。”佘家大爷说着，游动着慢慢朝两个人的方向又靠近了一些。

    “嘶嘶嘶——”

    “嘶嘶嘶——”

    蛇吐信子的声音在这个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更加黏腻阴冷。

    莫戈并未露怯，她站到了艾睿思的面前，直面眼前的蛇灵：“你如果吃了我们，就没有人能给村长治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