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激怒
只见一道炽白月牙火焰划破天际,朝梼杌飞去,眨眼片刻,便已轰入其腹部。
顷刻间,梼杌周身发红发烫,浑身冒出白气,仿佛有一股火焰在他五脏六腑七经八脉中肆虐,爆燃、炸裂!
下一个瞬息,他的身体突然发红,狂暴的烈焰冲溃他的身躯,一道道炽白火柱从他体内暴射而出,无数炽白彼此交织,化作一颗耀眼的畏缩太阳。
一时间,梼杌在烈焰中发出震耳欲聋的惨烈嚎叫,天空都为之色变。
眼见梼杌的凄厉吼叫逐渐被火焰吞没,消逝朱烨终于松了口气,汗滴如雨,大口喘息,手心被荒火刀柄的灼烈高温烫伤,剧痛钻心,单是握住刀柄,便已十分困难。
一旁的铁鬓狼王目瞪口呆望着那轮炽白的微缩太阳,惊呼:“老弟,你他娘的还藏着这么一手啊!?得亏你没对老子使,这谁顶得住!”
“狼大哥不也藏着一招灭神牙么,招法确实厉害的紧,只是这名字,咳咳,灭神什么的,听起来,怪渗人的”朱烨大口喘息,勉强挤出一抹笑意。
渐渐地,炽白消散,浓烟缭绕
“就凭你们这两个杂毛,也想灭我?”忽然烟雾中传来梼杌低沉沙哑的声音。
二人大惊失色,一齐朝浓烟深处望去,一个硕大虎躯从中烟尘中缓步走出。
不过多时,山风吹散浓烟,只见梼杌浑身皮柔已被烧得焦黑溃烂,胸口还有两排巨大牙印,黑血直流。
但他神色阴沉,似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梼杌本就是世间狂戾煞气的化身,当他极度愤怒时,会彻底失去身体的痛觉,任何伤痛都无法阻止他的行动。
并且,梼杌的愤怒与常人不同,他不会因愤怒而完全丧失理智,恰恰相反,他享受愤怒,享受狂暴,享受撕碎敌人的快感。
愤怒是梼杌的力量源泉,他越是疯狂,就反而越是清醒,越发难缠。
“哼,真是皮糙肉厚,无妨,一次不行就两次!我就不信你能再接我一次灭神牙!”
说着,狼王便妖气暴涨,那巨大狼头再次显现,张开巨口便朝梼杌咬去。
朱烨见状暗呼不妙,本想劝阻但为时已晚。
只见那梼杌避也不避,矗立原地,待狼头巨口将他拦腰咬住,獠牙刺入腰腹,黑血飞溅。
不料梼杌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嘴角微扬,笑容逐渐扭曲,呲牙道:“果然啊果然,这狗头,便是你元神的一部分吧?小狗妖?”
此言一出,狼王大骇,一时语塞,瞪圆双目,支吾道:“你你怎么你怎么知道!”
“雕虫小技,一看便知!”梼杌笑道。
那狼头虽是由妖气凝聚而成,但狼王对其妖气的形态能够掌控的如此精细,绝不是一个凡妖能够做到的,唯一的解释便是,他以自己的元神为基础,将妖气覆盖其上,以此增强杀伤力。
然,如此招式威力虽猛,可一旦元神被敌人攻击,至使元神受损,那便得不偿失。
正当时,梼杌扬起虎爪,生生将咬在自己身上得狼口撑开,狂笑道:
“你以为只有你有尖牙?老子这就教教你如何正确的撕咬!”
话音一落,他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露出两排尖锐獠牙,猛得一口啃入那巨大狼头的右眼。
“嗷!”一阵撕心裂肺的狼嚎,狼王捂住右眼倒地翻滚,惨叫声回荡在千里断崖,令人闻之心惊。
哀嚎声中,梼杌疯狂得撕扯着狼头,他的獠牙啃咬之处,一股暗红血气开始沿着伤口蔓延。
朱烨闻之大骇,急喊到:“狼大哥!快切割元神,阻止那狂煞血气扩散!”
那暗红血气沿着狼头向他本尊翻涌而至,压抑,狂乱,令人心神动荡。
铁鬓狼王猛然从痛苦中回神,一声暴喝自损元神,阻止了暗红血气的蔓延,但他元神受损,一口鲜血吐撒便倒地休克,奄奄一息。
朱烨勉力起身,快步上前查探,只见狼王心脉衰弱昏迷不醒,若不及时用真气护住其元神,无需多时,他的元神便会崩散。而朱烨使尽全力运转真气,但他修为低微,如此也只不过是短暂延缓了狼王迈向死亡的步伐。
此时此刻,朱烨无助、绝望、恐惧、愤怒,但更多的是自责。
千里崖漫天黑云蔽日,狂风呼啸,三只单足恐鸟在高空盘旋,发出令人毛骨悚然得怪叫,仿佛在等待即将到嘴的大餐。
便在朱烨望着狼王发愣时,一只虎爪朝他迎面挥来,捏起他得头颅将他生生提起。
梼杌喘着粗气,龇牙咧嘴道:“小杂碎,老子方才看你那招火系法术怎的如此眼熟?就好像好像很久很久以前”
“让小爷我来帮你回忆回忆吧,很久以前,将你打的落花流水屁滚尿流的是谁来着!?”朱烨冷哼道。 此言一出,梼杌暴怒,张开血盆之口,咆哮道:
“啊!狗杂碎赤煜!祂果然还活着吗!?莫非你这小杂碎知道他在哪?给老子说!”说着,便稍稍用力捏握。
朱烨被他捏的头痛欲裂,撕心惨叫,难以呼吸,意识也开始模糊,只得勉强喘息道:
“怎怎么?你找祂有何贵干,莫不是做了一回手下败将上了瘾,还想再挨一回揍?”
朱烨此时头痛欲裂,但他的思绪依然在飞速运转。
他清楚的知道,面对梼杌这样纯粹的邪煞,说软话或是跪地求饶根本毫无意义,除了勾起他的杀戮欲望之外,没有任何用处,只会死的更快。
相反,这恶兽似乎对一万年前封印他的朱雀天尊有着无尽的怨恨,以此激他,反而不会立即被杀,虽说这般拖延未必有用,但能苟一时算一时,活着就有希望!
那梼杌登时怒极反笑,放松了虎爪,咬牙切齿道:
“小杂碎,嘴还挺硬,看来你是当真不知道老子的手段。不如这样,只要你乖乖回答老子的问题,告诉老子那狗杂碎赤煜身在何处,老子便让你少吃些苦头,给你个痛快,如何?”
“呸!反正横竖是个死,小爷偏不告诉你,你奈我何?”朱烨大口喘息片刻,缓过气来,无声笑道。
话音刚落,梼杌再次捏握,朱烨惨叫不止,痛苦的嘶吼在千里崖回荡,令人听之汗毛乍起,仿佛整个颅骨快要被捏爆。
“好啊,那老子就稍微让你感受一下,何为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