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章 争吵
两人瞬间呆愣在那里，浦掌英左手捧着受伤的脸，热辣辣的，麻麻的。眼睛瞬间红红的，泪珠在眼眶间打转，但是自尊心驱使着自己一定要忍住。
蒋茂根有些不知所措，右手传递的刺痛提醒着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虽然自己平时五大三粗的，但是打女人的事情蒋茂根从来不耻。
房屋内死一样的寂静，两人默契的没有开口说话。
“你。。。”蒋茂根看着平时咋咋唬唬的浦掌英，此时安静的她反而有些接受不了，虽然浦掌英这次做错了事了连累了自己，组织上安排岗位，但是蒋茂根心里也知道自己的资历和年龄其实也没有什么发展空间了，仔细想想不如听从组织安排早早养老，也不用操心这操心那的。
“没事吧。”见浦掌英不回答，蒋茂根有些心慌，又问道。
浦掌英看着眼前的男人，自己辛辛苦苦了半辈子，没有过一天好日子，劳心劳力，现在却换来一个巴掌，浦掌英的心空落落的，脑袋也似乎停止了思考一般，耳边嗡嗡的响，仔细想去抓住一点信息却好像越来越远一样，进入一片黑寂中，深深的陷入加进去。
蒋茂根有些担心了起来，走上前，轻轻的扶着浦掌英的肩膀。
“你怎么了。”用力的摇了摇。
“我怎么了？”浦掌英瞪红着眼睛，眼泪止不住的滴落了下来，脸上因为情绪激动涨的通红，身体有些控制不住细微抖动着。
“蒋茂根！你有没有良心！”浦掌英怒吼道。
“即使现在有错，你蒋茂根最没有资格打我。”
“如果不是我，你能安心当兵，如果不是我，你老家早就被你的几个势力亲戚抢的差不多了，如果不是我，你的老母亲早就死了，你被那帮老娘们唾沫淹死。”
浦掌英越说越生气，结发妻，同甘共苦，哭了那么多年，寒冬腊月，替他照顾一家5口人，无依无靠，蒋茂根又是家中老大，长嫂如母，所有大小事情都靠她，从早到晚干活干家务十几年没有停过只有自己一个人，变卖嫁妆，最苦的时候，自己发着高烧，依然下地，只因为在不弄完全家都会没有吃的，现在好不容易搬进了大院，以为有好日子了，没想到刚来的时候，自己因为乡下人的标签被那帮官太太看不起。
自己也不想这样，但是每每看到别人别有深意的目光，身上仿佛有蚂蚁一般蚕食着自，自己变成这样，都是一点点一步步被逼的。
“对不起。”蒋茂根听着浦掌英的控诉有些愧疚道。
“呵，对不起，以前没有一句感谢，现在，一个巴掌换来一句对不起就想结束了吗，就想掩盖你的无能和所有的过错了吗。”浦掌英指着蒋茂根，终于忍不住，疯狂的捶打着。一下，两下
蒋茂根不说话，默默承受着自己“应得的一切”。看着眼前的浦掌英，不由得想起了以前，两人谈恋爱的时候，浦掌英是村上出了名勤快活泼的姑娘，好几个人追求，不乏有家境不错的小伙子。自己家里穷愣头青去追她，因为自己的老实本分努力对她好，浦掌英终于选择了他，结婚的时候，家里的床还是杂草堆的，浦掌英没有嫌弃，那时候所有人都在背后说她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自己受不了，没过多久就选择了当兵，和家里说，所有都反对，他是大哥，是顶梁柱，他不在家里根本活不下去，这色时候也只有她支持自己，默默的承受着生活的压力。
好不容易生活有了好转，自己却因为以前的劳作伤了身体，每个月的那几天总是痛的要命，去看了医生才知道自己上了根本，吃了不知道多少的药，受了多少苦，拿命换来了他蒋家的种。
慢慢的，蒲掌英有些没了气，已经不想去想了，擦拭了眼泪，转身回到房间内，面无表情的关上门。蒋茂根在门口来来回回踱步，心里很烦躁，看到脚边的凳子，没忍住用力踹了，凳子摩擦着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与大门撞击产生巨大的冲击力。
砰！隔壁的李兰芳路过，被巨响吓了一激灵，看了一眼蒲掌英的家门，思索了再三没有敲门，直接回了家。
蒋汪洋回家的时候，家里静悄悄的，满是烟雾，蒋茂根坐在板凳上抽着烟，地上是一堆的灭了的香烟，蒋汪洋有些担心。
“爸爸，妈妈呢。”蒋茂根看了一眼蒋汪洋，灭了手中的香烟，指了指房屋的门。蒋汪洋有些担心，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妈妈？妈妈！”
虽然蒲掌英平时对蒋汪洋不算太好，非打即骂的，甚至蒋汪洋有些害怕蒲掌英，但是今天的氛围让生性敏感的蒋汪洋此时特别想依赖蒲掌英。敲了许久，房间内没有任何动静，蒋汪洋心里越来越慌，敲门变的越来越急促。
蒋茂根推开蒋汪洋，一脚踹开房门，蒋汪洋跟在后面，看见躺在床上的蒲掌英，走到床边，推了推蒲掌英。
“妈妈！妈妈？”
蒲掌英翻过身，左脸已经肿了一块，脸上巨大的手掌印映入眼帘，刺痛了蒋茂根。
蒋汪洋也看到了，手轻轻的捧着蒲掌英的脸颊。
“妈妈，我给你呼呼。”身体向前倾，小心翼翼的吹着去。
蒲掌英看着蒋汪洋小小的身躯，眼中的担忧，眼眶再次红了。
“妈妈给你烧好吃的，汪洋乖乖的。”说完，撑起沉重的身体，绕过蒋茂根，走向厨房。
蒋茂根看着蒲掌英的背影，想了想，跟了过去。
“对不起，媳妇，下次再也不会了。”
“我刚刚一时没有控制住。”蒋茂根声音颤抖着，刚刚蒋茂根想了很多，越来越觉得自己不是东西，生活搓磨了悸动，好像将蒲掌英所做的一切当作理所当然，自己总是要求蒲掌英该做什么，却忘记了蒲掌英面对不一样的环境心中的不安和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