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尹家伏法
顾皎月冷冷地看着尹别山痛哭流涕,尹昭容担忧惧怕,没有丝毫动容,这群剥削别人的人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若不是她当日帮忙,那老翁可能就死了。尹家也没有人会因此偿命,只怕最多就死一个家奴顶罪。他们靠着尹昭容、八皇子,未来几十年定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周敦继续道:“此事已然传遍长安,百姓们无不义愤填膺,尹家家奴出去买菜都要被人鄙夷殴打。国朝开国不到二十年,长安城中、天子脚下,外戚就有这样的恶行,这让天下人如何看待朝廷、如何看待陛下啊!”
“陛下日夜辛劳,十来年勤政爱民的名声,如今都要毁于小人之手啊!还请陛下严惩尹家,防微杜渐啊!”
程让等人、后宫其他妃子的家人、御史此时纷纷出言附和,称必须严惩尹家。
皇帝也很愤怒,他上位不是正常流程,所以分外在意名声。如今后妃的家人给他抹黑,他恨不得杀了尹别山。
周敦虽然在他兴头上泼冷水,可人家的半点没错。听他的意思,此事已经传遍长安,闹得沸沸扬扬。若不高调处置了尹家,朝廷和皇帝的名誉都将受损。
他此时的怒气,九分是冲着尹家,一分冲着周敦。
“尹别山,你的家奴强抢民财,是否属实?”
尹别山浑身发抖:“是!”
“他们是否殴打了那老翁?”
“是……不是,陛下,没打着,没打着啊,他好好的。”
周敦愤然道:“那是别人拦着,你们分明下了死手!”
皇帝加重语气:“打没打?”
尹别山颓然道:“打了。”
“很好,别说朕冤枉了你。尹别山撤职,贬为庶民,其子其孙不得科举。即日起,尹家举家发还原籍。”
尹昭容此时顾不得保全自己了,哭喊到:“求陛下看在八皇子的份上,饶了尹家孙辈吧。臣妾的大侄子为人正直,才学出众,不曾做过半点恶事,他与此事,绝无干系,请陛下饶了他吧。”
若真叫尹家三代不能为官,她和八皇子还有什么指望。
皇帝森然道:“你既有了八皇子,就该小心谨慎,约束母族。可你却放纵他们,教他们仗着八皇子为非作歹。如今出事了就还让八皇子来为他们作保,真是混账!八皇子姓萧,不姓尹。”
“来人,将她带回后宫看管,等皇后处置。”
宫女內侍们利索地捂住了尹昭容的嘴,将她拖出去了。
顾皎月看得有些感叹,所以她一直不想嫁姓萧的。普通夫妻不和,可以吵架,可以打架,过不下去可以和离。皇家呢,丈夫可以随意处置妻子,也不能和离。
顾皎月表情复杂,魏家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众人看了,都道今天的事情肯定是魏家推波助澜。
顾华装醉才掩饰住了自己兴奋到扭曲的表情,多少年了,这是他干的最大的一件事,还干成了,真是爽快。
萧瑾看她不开心,问道:“皎皎吓着了?尹家该死,你不必放在心上。”
顾皎月看着他,是啊,被你家至高无上的权势吓着了。她摇了摇头:“没有,一时没反应过来罢了。”
长乐道:“周大人可真是大胆,也不怕父皇治他的罪。”
顾皎月一听,笑道:“周大人说话体面得很,陛下怎么可能罚他。”
这位周大人把锅都甩到了尹家身上,对皇帝都是夸夸夸,怎么可能有事。
萧瑾也笑了,周敦确实是个能臣,父皇看人很准。
皇后见皇帝处置完了尹家,就圆起场来:“陛下,周大人直言敢谏,您该赏他才是。您办完了正事,臣妾才好接着听歌赏舞啊。”
皇帝闻言一笑:“是朕的不是,耽误了梓潼的歌舞,朕给你赔不是了。”
说罢敬了皇后一杯酒,又道:“周爱卿辛苦了。来人,赏周爱卿金百两,锦缎百匹,美玉十枚。”
周敦拜谢:“陛下隆恩,臣不过尽了本分罢了。”
皇帝哈哈大笑:“若人人如此,朕还有什么可操心的。”
他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再不挂心尹家之事。
皇后便宣了歌舞上殿,气氛又热烈起来。
除去这个插曲,整个宴会还是宾主尽欢,十分完美的。
有的人看笑话,有的人照镜子。
尹昭容下场堪忧,定国公夫妻心绪复杂。别说什么尹昭容是妾,对皇家而言,妻和妾有什么不同吗,没有。就怕尹昭容之今日,是女儿之明日啊。
回家的路上,夫妻俩坐在马车上互相埋怨。
沈萱道:“你之前不是说刘家子不错吗,怎么不给女儿定亲,如今好了,那……算了,我不说了。”
顾怀敏冤枉,低声道:“我哪知道皎皎小了太子七岁还能被抓去填坑的,拖了这么多年,我都以为太子不会娶妻,只会纳妾了。”
“再说,咱们皎皎如此资质,岂能配个寻常男子。唉,你也不劝劝岳父,他是老师,若是他肯早些劝太子娶亲,哪轮得到咱们女儿。”
“太子是能劝得动的吗?他家的人要是听劝,你怎么不去劝陛下呢。”
沈萱越想越气,按着顾怀敏狠捶了一通。
顾棠却是淡然得很,无法改变的事他从来不想,和妻子回房倒头就睡。
顾华却是兴奋得很,想和顾皎月说话,可惜顾皎月想着回去睡觉,不理会他。
明日除夕,家里还要过年,多得是事情等着她呢,谁有功夫和他夜谈。
萧瑾却是一直在想顾皎月为什么有些不开心,尹家可恶,皎皎不可能同情,那她是为何不悦呢。
及至万福传来消息道:“殿下,尹昭容被降为美人了。”
萧瑾恍然大悟,皎皎这是物伤其类了。可自己怎么会这么对她呢,根本不会啊,她为什么不相信自己呢。
复又自嘲一笑,皎皎不相信自己才是对的,她凭什么信啊。
唉,婚后自己得多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