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卢晏上任
这边皇帝听到了儿子要共进晚膳的要求，有些惊讶。
孩子大了，早不耐烦和父母亲近了，这突然说要一起吃饭，那肯定是有正事了。可这江南道的事早说完了啊，还能有什么正事？
大明宫内，皇帝满心疑惑的和皇后一起等来了晚膳。
待吃的差不多了，萧瑾放下筷子道：“阿耶，钦天监正使尸位素餐、庸碌无为，在其位而不谋其职，把他换掉吧。”
帝后二人：“啊？”
“儿臣找了个新的正使，既听话又有能力，定能为阿耶分忧。”
皇帝、皇后：“什么？”
“他叫卢晏，深受族人迫害，绝不可能背叛阿耶的。”
皇帝这下才明白过来：“正使司马成昭？他虽是个庸才，可也不必这么急吧？”
皇后也劝他：“你说的这个卢晏若真是有才，可以先做副使，等各项事务熟悉了再做正使也行。为何这么急切？”
“此人天赋绝顶，乃是不世出的奇才。若真是给他机会，定可名留青史。”
皇帝这下来了兴趣：“怎么个奇法？”
他忽然醒悟过来，这个儿子做事一向谨慎。梦中的杀身之仇他都能忍下，这么多年不露声色，就等着把所有沾边儿的人一网打尽。
今日这样急切，是为了什么呢。
萧瑾也不卖关子，他直接把要利用卢晏狠削世家名声的打算说了出来。
“这群人还想利用天灾污蔑阿耶，真是活腻了。咱们利用卢晏把他们的无能龌龊全都摊到明面上来说，令天下人都知道。没了名声，他们就失了大半的根基了。”
皇帝上上下下看了儿子一遍：“寄奴，你下午去看沈太傅时遇到皎皎了！”
皇帝不等儿子回答，自己点了点头，肯定了想法：“这么坏这么狠的主意一定是你们俩一起出的。”
皇后听了噗嗤一笑：“妾身觉得陛下没有说错。”
萧瑾无语，真是亲爹娘，猜得真准。
“儿臣确实遇到皎皎了，她想着为阿耶出口气。”
皇帝也觉得此事可行：“你是想着让他有了正使的名分，可以震慑住底下的人，好尽快办好此事吧。”
萧瑾点头：“不错，必要时儿臣可以为他撑腰。狠狠地打击世家威风，今年秋闱的糊名考试就可以畅通无阻地推行了。”
皇帝满意的对皇后说道：“梓潼，咱们儿子长大了，可以为朕分忧了。”
他一直怕太子耽于仇恨，移了性情。谁知太子自控力这么强，此次南下非但没有扩大打击范围，还记得捞回来一个人才。可见他心智已然成熟，懂得克制自己。
皇后道：“陛下说的是。不过也难为他总能和十岁的皎皎说到一处去了。”可见二人是天生的缘分，都十分仇恨世家。
萧瑾不明就里，还以为皇后调侃他孩子心性。
皇帝想了想：“朕明日上朝就摘了司马成昭的官帽，你到时候就推荐卢晏吧。”
萧瑾应道：“儿臣遵旨。”
第二日上朝，众臣都经历了十分魔幻的一天。
大家正讨论着江南水灾的收尾，突然皇帝怒拍了一下身旁的案几，喝道：“钦天监正使何在？”
司马成昭正神游天外，忽然被点名，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出列拜了一拜：“臣在。”
“元鼎三年朕就吩咐钦天监编写新历法，以辨天时，协助农耕。如今元鼎十二年了，历法呢？”
“臣……臣……臣有罪，臣无能。”不然咋说，说自己这个盖天说学派的正和浑天说学派掰头呢，如今还没分出胜负来吗。
“哼！朕已经没有耐心再等了，来人，摘下他的官帽，收了他的官印，贬为庶民。”
司马成昭如遭雷劈，立时涕泪交流：“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请再给臣两年，不，一年，不不不，半年，半年臣一定把新历法修出来，陛下，请再给臣一次机会吧。”
皇帝挥了挥手：“还不把他叉出去！”
殿外的侍卫便进来捂着司马成昭的嘴把他拖走了。
殿内鸦雀无声，皇帝这次发作的十分奇怪，众臣摸不着头脑，都不敢求情。
萧瑾此时站了出来：“父皇，如今钦天监正使空缺，无人主持，恐怕误了国朝大事。儿臣举荐一人，他出身江南道卢氏，名卢晏。此人精通历法、熟知天文，必能快速修成新历法。”
皇帝立刻应道：“好，吾儿孝顺，知道为父分忧。这卢晏既得吾儿青睐，必是个能人，朕准了。”
明白了，这父子俩唱双簧来着。
有个姻亲想为司马成昭求情，却想着刚才皇帝找的罪名，九年修不出个历法来，你不丢官谁丢官，终究无话可说。
在场的大臣们都知道，皇帝讨厌无能之辈，也都按下了求情之心。
皇帝又命人宣卢晏进殿面圣，卢晏早已等在殿外候召，顷刻间就进来了。
大臣们：好好好，你们父子俩想要提拔年轻人就直说啊，非得演戏，还演的这么敷衍，当咱们瞎啊。
卢晏朗声道：“学生江南道卢晏拜见陛下，陛下万安。”
“朕刚刚已应太子所请，任命你为钦天监正使了，你不用再自称学生了。”
卢晏激动不已，他以为自己顶天了做个副使的：“臣拜谢陛下隆恩！”
“先别谢朕，朕问你，朕的历法什么时候能修成？”
卢晏心道这题我会啊，这可是我家祖传的本领。
“启禀陛下，最多两年，臣便可为陛下奉上新历法。”
立时有人斥责起来：“大胆卢晏，竟敢欺瞒陛下，两年怎么可能修成一部新历？”
卢晏鄙夷地反驳道：“司马成昭那等庸才，二十年也修不成新历法。陛下，臣自幼就想为天下、为苍生修一部新历，是以早有准备。且据臣所知，钦天监这九年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副使寇静领着所辖官员在各地观测收集了不少数据。”
“两方合流，找准法子，臣敢保证，一年半到两年就可完工了。”
说完又打量了四周的大臣们，哼，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又傲然道：“臣敢立军令状，若是两年不成，臣愿领死罪。”
皇帝唬了一跳，好家伙，这人真是狂啊，连忙拒绝道：“不至于，不至于。爱卿尽忠职守就行。”
不少人酸得很，这就叫上爱卿了，咱们这些老臣过气了是吧。
皇帝和太子演这么一出大戏，显然心意已定，也没人敢触霉头，只好眼睁睁看着卢晏一步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