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最后一夜
穆宁雪自然不放心地守在旁边，看着魔能近乎被抽空了的莫凡，她心中涌起了无数个疑问。
自上次博城之灾以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和莫凡见面了，现在的莫凡给她的感觉有无穷的秘密，每一次莫凡出手，穆宁雪会有一个新疑问：一个天生双系的人，为什么会有这样高的修为？一个穷人出身为什么会有那样两把强力的魔具？而那魔具，为什么可以重复多次使用？为什么会有如此繁多的技能？为什么光靠身体机能就能和一只战将级妖魔抗衡？刚刚莫凡用的那一招到底对他的消耗是怎样的？
这些穆宁雪通通不知道，她感觉这个莫凡似乎离原本印象中的他越来越远了，就和原本的自己一样。
自己因为那把母亲遗留下来的弓而每日承受痛苦，甚至变得越来越冰冷，莫凡也是否受到他那把弓的影响呢？
正想着，莫凡已经睁开了漂亮的眼睛醒了过来，穆宁雪问他：“还撑得住吗？”
莫凡勉强支撑起身体：“还好，身体机能已经大概恢复了，该回去了。”
“好，我扶你吧！”穆宁雪明显不信，就莫凡那副样子，很明显是受到了创伤，就要过去搀扶他走。
莫凡也没拒绝，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的确不是很好，有点过于虚弱了。
……
回到了教堂，众人都还安安稳稳的呆在圈里呢，一个人都没少。
“宁雪，你没有事吧。”陆正河最先出现，他急急忙忙迎了上来，结果看见穆宁雪正扶着莫凡，但也不好说什么。
“所有任务都已经完成，叫上所有人，现在就回去。”莫凡现在已经可以自己走路了，说道。
“那不行，你和宁雪现在看起来都需要休息，我们明天再走吧！”陆正河突然紧张了起来。
“你到底在紧张着什么？”莫凡此时用相当怀疑的目光看着陆正河，联想到他之前留下的信号发射器，他心里不详的预感越发强烈了。
“哪有？我这是为了团队考虑，现在他们精神都不太好。”陆正河赶忙否认。
“那么你们认为呢？”莫凡面向众人。
“回去吧，明天一早就回去。”赵满延开口说道。
“虽然我想立刻回去，但还是休整一下吧！”罗宋说道。
“我们勘测还没有完成，怎么可以离开……至少也要圆满完成任务吧？”陆正河一下子慌张了起来，似乎很怕大家走。
“命都要没了，还勘测个屁，反正我是不想再再这里呆下去了。”许大龙有些恼怒地说道。
“最低的勘测指标已经达到了，不必多作停留。”穆宁雪说。
谁能想到这里会出现一只蛊惑人心的魔蛛，又谁能想到好好的一个精英队伍就在一夜之间被搞成这样。
“可以，再歇一个晚上，明早所有人都必须离开。”莫凡最后还是做出了妥协，他不能放着他们不管。
最后还把水晶守珠还给了牧奴娇。
……
深夜，大家都休息去了，莫凡独自坐在劈啪作响的火堆旁，他看着火焰，陷入了沉思。
他又想起了一些记忆，关于那些装甲骑士的，在记忆中他们似乎都担心地看着自己。
自己和他们到底有怎样的关系呢？自己曾经到底做了什么呢？
但很快，他抬起了头：“你不去休息吗？”
对面的是一个冰冷的貌美银发女子，她美丽的眸子看着莫凡：“已经休息够了，随便看看。”
“你是在担心我的身体情况吗？”莫凡一下就拆穿了她。
“还是说想找人聊聊吗？”
“……”穆宁雪轻咬下唇，这人怎么这么直白，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就是她想做的，毕竟莫凡算是她真正的唯一的的朋友。
“坐吧！”莫凡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穆宁雪坐在上面：“那个力量对你的损伤到底有多严重？”
“极限模式吗？那是一个相当危险的模式，无论是对敌人还是对自己，算是用了我一部分的生命之力，或者说本源之力。”莫凡笑了笑说道，此时的他已经连说谎都做不到了。
“你应该有更好的方式去处理吧？”穆宁雪问道。
“是的，但如果那样做，你也会是和我差不多的下场的。”
穆宁雪看着莫凡，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吗？
“你也有和你灵魂相连接的魔具吧？而且都是无法驾驭的可怕战斗力。”以莫凡的精神敏锐度，察觉到这一点并不困难。
“……”
“你不必一直勉强自己……”
“你说的很对，但……这却也无可奈何……”穆宁雪改变了态度，对莫凡微笑起来，只是笑容中带了几分苦涩。
“但我仍想知道，你到底在烦恼些什么？虽然看起来满不在乎的样子。”
穆宁雪犹豫了一下。
“对我的话应该也不需要有什么隐瞒吧？”
“……他们已经给我安排了未婚夫，虽然我对他没有一丁点感觉，但其实爱情在我心里并没有那么至高无上，所以你也别相信我是听从家族的安排迫不得已世家联姻苦衷不苦衷了，我只是无所谓。”穆宁雪说道。
“是吗？我倒是认为爱情很宝贵，两个真正信任对方，依赖对方，尊重对方的人所具有的感情不是很美好吗？虽然我可能也追求不到就是了。”
“算了，无论怎么样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干涉。对我而言，如果你能获得幸福的话，那也已经很足够了，或者说这就是我最想要的。”莫凡看着火堆说。
他开始意识到，他似乎将大量的本不会有的感情都放在了穆宁雪身上，只有在她身边时，自己才会表现出来。
自己和她有着相当多的共同点，所以他们之间一定还存在着其他的一些关系。
穆宁雪的心被不断消磨，以至于变得冰冷，但自己的冰冷，似乎是先天就拥有的，无法改变，和正常人一样才是他的伪装，那么最开始的自己到底是有多么可怕呢？
自从使用了那极限一击后，自己好像和残破的气球一样在不断丢失着什么，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呢？
穆宁雪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她感觉自己和他似乎越来越遥远了。
“你是否觉得自己已经正在变得可怕？”她不禁发问。
“对，那恐怕是难以挽回的。”
“你有想要获得的东西吗？”
“很抱歉，我可能已经失去了欲望，正在向着什么都无所谓的方向行走，直到现在我也没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没有理想，没有希望……”莫凡现在说的可都是大实话，他已经察觉到了自己正在改变。
“……你是这样的绝望吗？”穆宁雪这才察觉到眼前的莫凡已经接近崩坏了。
“你不也是吗？”莫凡抬起了头，眼神犀利地看着穆宁雪，似乎要把对方看穿一样。
“但无论如何这就是我所发现的真实，只希望你不要也和我一样对未来失去幻想和希望……”莫凡起身离开。
莫凡更多的是在为别人考虑，但对自己不管不顾，他有爱人的品质，但却不自爱，仿佛他的一生都是在为别人而活。
穆宁雪本想安慰一下莫凡，但话到嘴边却还是说不出口，因为她的心境其实也和莫凡差不了多少，对未来没有任何期望，也没有任何幻想……这让她又怎么去安慰莫凡呢？
莫凡就像一个异类存在于人群中，明明什么都好，但他太过特殊了，以至于很难有人能够懂得他真正的想法，甚至是连关系最好的穆宁雪都一点都猜不透。
最后只能是看着他孤零零的背影离去，自己却无法阻拦。
多么苦涩的味道，这种痛苦甚至盖过了她整日受的冰霜折磨，心被刺穿了。
“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