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长春宗团建
夕阳西下的时候,望仙镇上慢悠悠地来了两个乞丐一条狗。
打眼的那位乞丐,看上去就是丐中俊杰。
明显营养不良的瘦高身材,满身衣服都快碎成了布条。
脸上却很干净,头发也捋的一丝不苟。
五官端正,还有点小帅。
看着兜比脸还干净,但气质那一块,却拿捏地死死的。
轮椅上的那位小乞丐,干瘦且脏污。
蓬头乱发,根本看不清长相。
要不是时时也动弹几下,路人还以为他是一具干尸。
“带狗出门也不牵绳!
看这恶狗皮糙毛短,呲牙咧嘴地,多吓人啊!
打架斗殴耳朵都少了一只,牙还那么长!
都尖尖地歪出嘴外面啦——
哦?不好意思,原来是只野猪啊?
这猪瘦成这样,不会饿疯了咬我们吧?
散了散了!”
有路人聒噪道。
来的当然就是白少得和他两个师弟。
远远看着还热闹的街市,近前来却突然没有了人。
三个人还挺奇怪。
(不错,在白少得和常平心里,对黑嘴就是如人一般看待。)
望仙镇,虽地处偏僻。
却仍是长春宗北十里内最繁华的城镇。
镇上各处设施相对齐全。
镇子正中,那二层酒楼的红字招牌更是格外抢眼。
不过白少得还是带领着师弟们,先找到了那位善医疯牛的名大夫。
“医个疯人多少钱?”
常平师弟竟然先开口。
倒吓了白少得一跳。
他赶忙捂住师弟的嘴:
“没有疯人,不医人!”
说着踢了踢黑嘴的屁股:
“喏,医这个,这个猪耳朵掉了一只。”
老大夫眯眼瞅了一会医治对象,摇了摇头:
“一只野猪有什么可医的,白白浪费钱财。
红烧才是它最好地归宿。
多少钱,你卖与我,正好今晚加个餐。”
黑嘴闻言大怒,暴起就要来个冲锋。
白少得只好放开常平,迅速控制住黑嘴。
掏出一锭银两,拍在大夫桌上——足足十两之多。
“你这老头,要你行医你行凶!
你就说你能不能医!”
大夫一见这许多银两,马上不再废话。
剃毛,清创,敷药,包扎,片刻完成。
末了,问道:
“是不是还有个疯人?
别不好意思,放心治!
我给你们便宜点~”
白少得早推着师弟带着猪不见了踪影。
【香招云外客,味引酒中仙】
“望仙大酒楼,欢迎诸位光临!”
“哎哎!站那!
两位衣着虽差强人意,但总算还是人。
可再带只狗进去就过份了啊!”
酒楼外,白少得他们被店小二拦了下来。
白少得也不说话,摸出五两银子直接丢给他。
小二立刻又满脸堆笑:
“贵客三位里面请~
就您们这气度,带只猪进去都行哪~”
三人进店后,白少得先转圈打量了一番,吩咐道:
“小二!这桌子太小。
再搬两张拼过来!”
小二一怔:
“客官,这六仙大桌,坐您们三位,已然足够。
再加桌椅,可是要大宴宾客?”
白少得瞥他一眼,又摸出五两纹银丢与他:
“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不要多话可明白?
不要椅子只要桌,不宴宾客快去办!”
小二揣银入兜哪里还敢多话,心里乐道:
“切!再多给些店都给你,不让我多事我还懒得管呢~”
待收拾妥当,师兄弟三人各坐一角。
两两相距两桌之远,却因为拼起来的关系,勉强还算一桌。
常平黑嘴面面相觑,搞不懂大师兄是整的哪一出。
小二递过菜单,白少得挥手挡开,并不看一眼:
“不必。
就照着菜单,挨个上。
一样上三份!”
一样菜各三份,那不得百八十盘。
这下诸人才明白,不加桌子,这菜可就放不下了。
小二硬是惊出一身汗。
也不敢废话,迅速来到后厨通报。
厨子们一听,许久都没有这种硬仗了,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掌柜的也是趁着天没黑透,左呼右唤地一顿指挥。
采购的采购,摇人的摇人。
一时间望仙大酒楼里火旺烟冲。
“滋啦”油热,“咣当”锅响。
“来料!”
“上菜!”
的呼喊不绝于耳。
当真热闹,是望仙镇过去数年里都不曾有过的大景象。
等菜的间隙,白少得又码出十两纹银,交于一个伙计:
“几套新衣,一把铁锨,引火的工具,一个女佣,你记好了。”
伙计点头去办。
不多时,第一道菜已端上:
“剁椒炒猪心~请诸位品……”
小二话还没完,但见刚上桌的菜便只剩残渣。
又见这三位眼中似乎隐约冒出绿光来。
和那饿狼的眼睛一般无异。
接下来菜名也不必报,上一盘消失一盘。
三位越吃眼越绿,小二上菜的手也越缩越快。
生怕缩的慢了,这三位连他们的手都啃上一口。
随着最后一道“秘制红烧肉”的消灭,三位终于心满意足。
白少得拍着溜圆的肚皮。
一边剔着牙花子,一边问同样鼓圆,四肢抻直,只肚皮着地的黑嘴:
“怎么样猪师弟,这顿大餐可还满意?
不过你这样吃你的同类,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黑嘴不屑地哼道:
“它们是家猪,俺是野猪,不相干的。
倒是此番宴席,肉多菜少,营养不甚均衡。
下次要他们注意一点。”
常平师弟状态不好。
他干瘪身体的下腹,突出了一个不成比例的,硕大浑圆的肚皮。
而他瘦长的脖子此刻也高高地仰起,仿佛正艰难地苟延残喘——
白少得可不敢再跟他搭话。
生怕多说一个字,飘进这个师弟的耳朵里,他就会爆炸。
就在此时,方才白少得安排去办事的伙计正好回来。
伙计把买的东西放在门口,找的女佣领到白少得跟前。
白少得先掏出十两银子递给这位三十来岁,看起来还算干练的女人:
“我找你来,没有他意。
只想你帮我那师弟,好好收拾一番。
他腿脚不好,找个能干女人照顾,我也放心。”
又吩咐伙计客房内准备热水,便把常平推进去享受。
白少得招呼掌柜过来,神秘兮兮地问道:
“你们这望仙镇,可有什么名人?”
掌柜陪着笑:
“这里偏僻,人烟稀少,还真没什么太有名的人。
本镇那善治疯牛病的大夫,不知算不算名人?”
白少得摇摇头:
“那个不算。
这么说吧,很久之前的名人有没有?”
掌柜挠挠头:
“自那长春宗衰落,就没什么名士来这穷乡僻壤。
不知传说中,长春宗万年前得道的那位仙人算不算?”
白少得眉头一皱:
“扯什么呢!
我就明说吧,这附近有没有名人的大墓”
“你是说埋死人的坟墓?”
“没错。”
“这我还真不知道。
老夫打小也没关心过坟墓的大小。
倒是往西五里地,有个有名的乱葬岗。
近些年附近死的人,都埋在了那里。”
掌柜说完,白少得便不耐烦的打发他走了。
心想这回算是白来一趟,没想到此处丧葬业并不发达。
这里的人们也忒不讲究。
消化了一会,结了饭钱。
他揣起引火工具,扛起铁锨,领着黑嘴,奔黑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