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仙盟的供奉
常平师弟一边给黑猪疗伤,一边责怪他们:
“好端端地,你们怎么会打了起来?”
“大师兄你好狠啊,看猪师弟这伤口。
我的疗伤之法,完全不起作用。”
白少得对黑猪仍然充满防备,还在猪棚顶上不肯下来:
“师弟你救他干嘛?”
“这头野猪,可是个妖怪!”
常平倒很平静:
“妖不妖怪的,也是师兄你带回来的。”
“当初师父还不同意呢,你死磨硬泡地才将猪师弟留下。”
“如今竟亲自对他痛下杀手。”
“你的脑子啊,必须得找人看看了。”
体恤失忆的大师兄,常平便帮他回忆了一下猪师弟的来历。
就是白少得的前身,有天打猎归来,带回一头活的野猪。
说是彼此投缘,硬要师父收猪为他的三徒弟。
师父不同意,取个折中,就留下养着了。
但白少得的前身一直都叫猪三师弟,常平自然也跟着叫。
师父也由着他们,反正他是不叫。
如此已有些时日,彼此间已经很有些感情。
白少得听了,觉得这猪为与前身的情义,才想吃他报仇。
也算是有情有义的好猪,应该不坏。
便从房顶跳下,指着猪鼻说道:
“既有这样的关系,那我就不再吃你。”
“当然你小子也不准再想着吃我!”
“你大师兄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
“我来这里,也是身不由己!”
野猪白了他一眼,哼道:
“你说俺是妖怪,俺还看你是个妖怪。”
“刚来就踢死了师父,谁知道你还有什么阴谋?”
“要不是他们把俺养的这么瘦,少了力气。
刚才早把你顶死,那样才叫痛快!”
白少得眉头一皱,心道:
“这猪还挺记仇。”
“不过他既然知道真相,从他的立场看,有所提防,也可以理解。”
“我还是以诚相待,他慢慢便能释怀。”
于是又对猪说:
“你可想好了啊,你的伤口,很是严重。”
“你也看到了,师弟医不好你。”
“师兄我呢,倒是可以。”
“只要你放下成见,答应不伤害我,我就给你治伤。”
黑猪眨眨大眼,权衡一番,“哼”了一声乖乖趴好,算是答应了。
白少得见他服软,也不再耽搁。
毕竟再不赶紧,怕要来不及了。
到时候他下得去嘴,常平师弟可不见得。
那样的话,他在师弟眼里,就更加是个疯子了。
可是猪师弟的伤口,已不属外伤。
白少得的功法,也不能彻底治愈。
好在大差不差,血是止住了。
三人商议,还是赶紧去镇上,再找大夫医治。
白少得从身上撕下几根布条,给猪师弟把外露的伤口包好。
一时看黑猪鼻子可爱,便对他说道:
“你这全身上下,就这个顶着大鼻孔的黑嘴好玩,要不从今往后,你就叫黑嘴吧。”
黑嘴一听大怒,刚恢复了几分精神就跳起来去拱师兄。
当然他也不是反对,就是本能地对着干罢了。
几人收拾妥当,天也放亮。
正待出发,突闻天际间金鼓轰鸣。
白少得寻声望去:
只见斑斓的朝霞之中,
一辆闪耀金光的四轮战车,围在一轮烈焰汹汹的火环之中,
“隆隆”地踏炎而来。
轮下火焰绵延百里,蔚为壮观。
“蛙趣~”
“师弟们,来神仙了~”
白少得看到这壮丽的景象,只觉如梦似幻。
扭头正要向常平师弟询问,却见这小子早就抖成一团。
而黑嘴也是踪影全无,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不是吧,我外来的都不害怕,你们本地人怎么吓成这样?”
他拍拍常平师弟:
“你们修仙世界,这些应该常见吧?”
“师弟怎么还能被吓成这样?”
“也,也不是很常见。”
“那,那是“东阳耀宗”的飞行神器“御炎日轮车”。”
常平声音颤抖,喏喏答道:
“他们从仙盟盟主之职,此番前来,定又是来收供奉的。”
“这回声势如此浩大,”
“我们又已经多年未交,这次恐怕不能善了。”
白少得摸摸脑门,感觉头大。
“真的假的?修仙也要供奉吗?”
看来这修仙世界,也免不了这种凡俗琐事。
待要细问,那华丽战车已到近前,悬空停下。
两个人影从车上跳下,径直走来。
这两人一胖一瘦,衣饰金红相间,打扮地极其奢华。
反观白少得师兄弟二人,衣着破烂,浑身肮脏,仿若乞丐。
他们的脸上,立刻流露出嫌弃之意,充满不屑。
换上了一副目中无人的嘴脸。
白少得前世做业务,什么样的脸色没见过。
却是根本不惧,没有所谓。
他略一思索,计上心来。
当下调整表情,作肃穆状,拱手迎上:
&34;两位道友,大驾光临我长春宗,可是代表“东阳耀宗”,来吊唁我那师父,长春修士的&34;
&34;我与师弟治丧期间,失了礼数,还望二位海涵啊。&34;
“东阳耀宗”的两人明显吃了一惊:
“哦?长春修士已经……”
“是的。”
“我师父他老人家已于昨日仙去。”
白少得不等他们多话,便抢着说道:
“我们还未及发丧,贵宗就已知晓,派二位前来随礼——”
“真不愧是我仙盟之翘楚,修仙界之楷模啊!”
“二位远来辛苦,帛金就交于我这不成器的师弟,”
“随我到里屋吃杯酒水歇息一番,容我尽些地主之谊吧。”
一顿嘴炮,那瘦子先不愿意了:
“吃个屁的酒水啊!”
“爷们公务繁忙,哪有那个功夫!”
“快拿……”
“哎,师弟不可无礼。”
那胖子看起来还讲些道理。
他拦住瘦子规劝道:
“这长春宗乃是万年名宗。”
“近些年虽稍嫌没落,但长春修士却向来与我们交好,广受仙盟尊重。”
“此番即已知晓他老人家仙故,区区些许帛金,自当是要奉上的。”
说着,拍拍瘦子的肩膀,努了努嘴。
瘦子极不情愿地来到常平师弟跟前,抠抠搜搜地在储物袋里摸了一会。
肉疼般地码出二百两银子,扔到常平师弟腿上。
常平师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这些年来饱受“东阳耀宗”的催债之苦。
如今竟能收到他们给的银两,着实感觉有些烫手。
也不知该不该收下。
胖子见瘦子给了钱,把脸一沉,又对白少得说道:
“长春宗的宗主,现下就是这位师兄了吧?”
“那么一码归一码,规矩就是规矩。”
“那每年必交的……”
“是啊!”
“一码归一码!”
“两位真是有心啦!”
“那我师父的丧事就算过去了。”
白少得掐住节点,果断地再次打断胖子的话。
可不敢让他们把“交钱”两字先说出口。
于是又作严肃状,双手抱拳朗声说道:
“在下不才,现在确实已继任长春宗宗主之位!”
“确实也该要讲讲规矩!”
“本当择日宴请天下,执行宗主继位仪式。”
“既然两位提起,那就择日不如撞日。”
“不如现在就开始我的继任仪式吧!”
“二位作为“东阳耀宗”的代表,第一批前来祝贺的客人,”
“鄙人招待不周,还望多多原谅。”
“贺礼什么的,就交于我那不成器的师弟。”
“两位一同随我进屋吃些酒水,以受我宗答谢之礼!”
说罢欠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瘦子都快气炸了,梗起脖子喊道:
“又是什么狗屁的酒水啊!”
“你师父的丧事宴,转头就变成你的喜事宴,”
“你可是真会过啊!”
要是他知道其实白少得的屋里,连根咸菜都没有。
更别提什么酒水宴席,不知又会作何感想呢?
倒是那胖子师兄心里一颤:
“这小子心思怪异,脸皮又厚。”
“长春修士治丧期间又不好翻脸……”
“不如早走莫再由他胡言……”
当下自掏出一些银两,塞到白少得手上。
顺势拍拍他的肩膀,脸色微变。
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
又说了几句客气话,胖师兄正色道:
“贵宗今日事多,我们就不叨扰了。”
“但仙盟的供奉,还是一定要交的。”
“否则月底的宗门大比,你们就没资格参加了。”
“还望好自为之,告辞!”
说完,便与瘦子师弟运功跃空而去。
半空中,隐约传来两人的言语:
“师兄,这不对吧?我们是来收钱的,怎地还送了些钱出去?”
“闭嘴!回去之后,休要再提,今回就当我们没有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