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想吃红烧肉
回程无事。
既然师弟提起此身往事,倒是勾起白少得的好奇。
师弟体谅他大脑失忆,便粗略讲述了一番来龙去脉。
他们“长春宗”,乃是万年名宗。
传说此苍吾大陆,第一位得道升仙之人,就出自本宗。
但不知从何时开始,宗门逐渐没落。
到师父这一代时,便只剩他们三人。
师父名号“长春修士”,俗家名字已不可知。
生性洒脱,淡泊名利,更似堪破俗尘。
早年修行到筑基大圆满之境,便不再精进。
至方才逝去之时刚刚二百岁整。
白少得和师弟常平都是他捡来的孤儿。
白少得天生灵根破碎,一生也无法突破练气期。
常平师弟更是干脆没有灵根,只从小练了本宗,入门功法“长春功”。
能治点皮外伤,也算一门手艺。
所以这“长春宗”,其实早已名存实亡。
宗内资产能卖的早已变卖。
到如今只留下这一处破院。
守着这一老一残废,平日所有吃穿用度,都靠白少得进山打猎维持。
谁知今日,白少得失足跌下山崖,被一颗碗口粗的枯树,扎了个对穿。
幸得有山中猎户,及时赶来告知。
老师父拼力运起神功,自去救了徒弟回来。
也庆幸本宗秘法,本就是灵木回春之术。
他老人家耗尽精神,痊愈了徒弟腹上巨大的伤口。
以后之事,就是白少得醒来所知了。
……
回到破院,已然深夜。
白少得从苏醒到现在滴水未进。
又出了大力,早已饥肠辘辘。
便问常平师弟可有食物。
常平转着轮椅进屋,拿出两个黑黢黢的饼状物体。
白少得皱着眉头,狠咬一口,差点没崩掉大牙:
“这什么东西?”
&34;此为麦麸粗饼,眼下家里只有这个,师兄胡乱吃一些吧……&34;
常平师弟面露愧色,低声回道。
大师兄重伤初愈,他却没有能力准备些好的食物,心中有些歉意。
“我不是个打猎的吗?打的野物在哪?”
“拿出来,看师兄给你做顿红烧大肉!咱俩香香地吃它一顿!”
白少得前世厨艺不错,吃食上面也是无肉不欢。
如今穿越重生,喜提系统,修得神功,心底气足。
理当教育师弟,吃穿这种小事,从今往后,不必再省。
常平却苦着脸道:
“看来师兄是真的都忘掉了。”
“你上山打猎,也不是总有收获。”
“所得野味,也是要拿到镇上去卖的。”
“咱们只能多换些麦麸,方能勉强度日。”
“肉什么的,已经很久没吃过了。”
白少得傻了眼。
知道宗门很苦,却没想到这么苦。
他拍拍师弟的肩膀,豪爽地说道:
“我知道了。”
“既然这样,明天带师兄去镇上,咱们好好搞些钱财。”
“这种日子,以后不会再有!”
他已经有了计划。
明天去镇上,摆个郎中摊位,标明专治皮外之伤。
这活他和师弟都能干。
不敢说钱财,如流水一般滚滚来,起码养活他俩,还是很容易的吧。
他对刚得到的宗门秘法,【大恩泽造化功】,还是很有自信的。
因为他小腹上的疤痕,足以证明此法的威力。
顺便在镇上多做打听,寻得几座大墓,这才是正事。
不过眼下手里的黑饼,实在难以下咽。
便和师弟各自回房休息,只等天明。
可是半夜里,白少得还是被饿得醒了。
只好起床,拿起扔到桌上的黑饼,重新啃了起来。
饼硬难以下咽,嚼一口耗时颇长。
索性起身,来到屋外,边吃边到处转悠。
踱到猪圈跟前,白少得陷入疑惑之中:
“一老一少一残废,三人吃饭都成问题,怎么还养了一只动物?”
“看这黑毛立耳尖嘴獠牙,肯定是野猪没跑。”
“可能是他们打算养肥过年杀来吃的吧?”
“不过师父已去世,少宗主我可等不了那么久。”
“不如明早就杀了红烧吧,吃饱了我们也好上路~”
想到这里,白少得不禁露出微笑。
嘴角也流出怜悯的泪水。
甚至将手中黑饼掰开,大方地扔了几块给野猪:
“小乖乖,多吃点~虽然日子不多了,不过能肥一点是一点~”
“这厮不像是好人呐,笑得如此猥琐。”
正想得美,白少得忽听一声低沉的说话,在身前响起,愣吓出一身白毛汗。
忙左右看去,惨白的月色里,只有他自己和圈里的野猪。
“不知哪里来的孤魂,夺舍了俺大师兄。”
“待俺找个机会,吃了这小子,为大师兄报仇!”
这回白少得听得真切,就是眼前这只猪在说话。
“不愧是修仙界。”
“这只黑猪居然是个妖怪。”
“可怕的是还能看穿我的来历,竟然还要吃我……”
白少得强自镇定,假装没有听见猪说话。
心中却飞快盘算:
“这猪既然当我面说吃我,可能是他以为,我听不懂他的说话。”
“要是这样,我应该乘其不备,先下手为强,先宰了他再说!”
于是故作轻松,转身走向厨房。
还吹了几声颤巍巍的口哨,实则全身心都在提防身后。
还好野猪另有打算,并不想现在吃他。
白少得顺利溜进厨房,找了把称手的菜刀,才略微恢复了胆气。
当下把心一横,恶向胆边生。
反手背刀,又来到猪前。
野猪一时无语,它也不知自己已经露馅。
只道这个夺舍之人好生无聊。
半夜不睡来回看猪,莫不是对自己有什么奇葩想法?
要是如此,它现在就动嘴吃他!
月光下一人一猪大眼瞪小眼,气氛一时凝重。
白少得率先发难,提刀跃过圈栏,怒喝一声扑向野猪。
野猪都呆了。
看的好好地,他怎么突然翻脸?
稍一迟疑,脑门结实地挨了一菜刀。
也是白少得初来乍到就得了奇遇,着实高估了自己。
莫说此身受过重伤,修为早已散尽。
就是修为还在,可怜他破碎灵根的炼气三层,恐怕也奈何不了这等成精的野兽。
更何况现在的白少得,只会一个初级疗伤功法,其实软弱无力啊。
所以这一刀,只在猪头上划出一道白痕。
“好人!竟然先动起手来!”
野猪眼珠一转,明白这人肯定听懂了它刚才的说话。
随即凶相毕露,抬嘴顺势一扬,尖锐的獠牙,轻松划破白少得的右边胳膊,顿时鲜血横流。
白少得大惊,没料到自己如此弱小,一刀下去猪毛都没刮下一根。
痛失先机,情况大大地不妙。
连忙捂着伤口连滚带爬,逃到远处。
野猪歪嘴斜眼,鼻子哼哼,冷盯着他,并不着急追赶,似有戏谑之意。
白少得乘机察看伤口:血淋淋的一道裂开,从手腕一直延伸到手肘,可怖至极。
他动动胳膊手指,都还能用,说明只是皮外伤而已,没伤筋骨。
只是疼痛难忍。
痛苦中忽而想起:
“我的神功不正好派上用场了吗?”
遂口中轻语,运起【大恩泽造化功】第一重。
以左手泛起绿芒,轻抚伤口,片刻间竟已痊愈。
细观伤处,只留一点微痕。
白少得大喜,知道凭这优势,可故意露些破绽,趁机消耗死猪!
于是口中吆五喝六,又怪叫着杀向野猪。
野猪见这人如此神勇,更是激起野性。
一招“猪突猛进”迎头冲撞。
待到近前,白少得卖出一条大腿,完全不躲,只为争取伤敌机会。
这回他可知道猪皮坚硬,所以只瞅它薄弱处——招风立耳来瞄准。
人猪交汇,野猪果然对这条送上来的大腿十分喜欢,轻松地给它来了个皮开肉绽。
白少得浑然不顾,横刀借力,“嗤”地一声,一只猪耳齐根斩落。
此番得手,他早已看好退路。
猪圈里靠墙有一上棚的梯子。
他麻溜地爬梯窜到棚顶,又运功疗伤,须臾痊愈。
黑猪齐根丢了一只耳朵,伤口着实不小。
血流汩汩,汹涌不止。
它又气又痛,可惜不会爬梯,只得疯狂撞着猪圈立柱,妄图撞塌顶棚。
白少得笑眯眯地向下看它,根本不做理会。
它越躁狂血流的越快,放干净血的猪肉可更加好吃。
外面山响的动静惊醒了常平师弟。
他转着轮椅赶到现场,又是一个目瞪口呆。
“大师兄,三师弟,这大半夜的,你们在干嘛?”
白少得也是一个不可思议:
“这猪怎么还是个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