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请太医！快请太医！
苏柿不慌不忙，从荷包里取出个鸽卵大小的玉盒，“此蛊名为惑心，顾名思义，能够惑人心神。中了此蛊的人，会在惑心营造的幻境中耗尽心力，气血衰竭而亡。”打开锦盒，里边赫然放着一只酷似飞虫的虫儿，“若想解蛊必得用养蛊人的头发和血。”挑眉看向东方吞月，“敢问大国师，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东方吞月缓缓颔首，“没错。”
也就是说，苏四拿到了他的头发和血？这……怎么可能？东方吞月在脑海中快速捋顺一遍近两日见过的人和去过的地方。确定没有出现任何纰漏，反而愈发狐疑。究竟苏四从何得知自己中的是惑心蛊，又是如何得到他的头发和血的呢？
“这蛊虫穷尽一生只能养一只，也只能用一次。”苏柿用指尖拈起蛊虫，在东方吞月眼前晃了晃，“敢问大国师，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东方吞月回过神来，道声：“对极。”
“然则，即便是用心血饲蛊的人也鲜少知道，这蛊虫于饲蛊人有个不大不小的损害。那就是……”苏柿弯唇浅笑，“当饲蛊人再见惑心蛊虫时，会遭反噬，以致于堕入魔道。”
嗯？东方吞月眉头微蹙，眼前的蛊虫好像活了过来，抖动着翅膀挣脱苏柿的指尖，“嗖”一声窜入东方吞月左眼，没入其中，消失不见。
东方吞月来不及呼痛，一头栽倒在地。
苏柿似是受到惊吓，嘴巴大张，很快便缓过神来，“哎呀！还真是大国师养蛊放蛊，加害于我！”
现在还说那些做什么？蔡尽忠高声喊道：“来人！来人！请太医，快请太医。”
苏柿袖着手，“大国师总算尝到害人终害己的滋味儿了。”轻叹一声，“苍天有眼呐！”
……
东方吞月昏迷不醒，案子审不下去。林炎将金仙姑收入大牢。
那边厢，廖太医提着药箱急匆匆赶来，看见全须全尾，毫发无伤的苏柿，不由得呆呆愣住。嘴里嘟囔着，“哎呦呦，我、我这是眼花了吧？苏四姑娘不是就快驾鹤了吗？”
苏柿冷冷睨了眼廖太医，不太愿意搭理他似的，“您不要乱说哦。我小苏博士命硬的很。没那么容易归西！”
蔡尽忠冷眼旁观，觉得廖太医和苏柿神色言语并无可疑。便催促廖太医赶紧给东方吞月把脉施针用药。好一通忙碌，东方吞月仍旧双目紧闭，没有苏醒的迹象。
无奈之下，蔡尽忠命人将其抬上马车，带同廖太医绝尘而去。
林炎没想到事情闹到这般地步。稍作思量，对苏柿道：“倘若上头怪罪下来……小苏博士和仙人坊讨不到任何好处。”
苏柿向林炎深施一礼，“多谢林大人好意提醒。是福是祸，早有定数。我们不要慌。”
我、们？林炎皱起眉头，小苏博士把他算进去了？
大可不必！
想要跟苏柿撇清关系，又找不到恰当的说辞。
苏柿话锋一转，问起立女户需要的文书之类。林炎非常耐心的给她讲解一遍，苏柿这才告辞离开。
……
信阳侯府的仆从因为聂捕头的到来而稍显慌张。他们现在已如惊弓之鸟一般，见到官差心里就有点毛毛的。
聂捕头来之前，苏老夫人就给徐氏透了口风。徐氏得知苏柿竟然妄想脱离侯府，自是心有不甘。强撑病体来到松鹤堂，想要说服苏老夫人不要轻易放苏柿离开。反被苏老夫人软硬兼施，一通敲打。
徐氏深一脚浅一脚离开松鹤堂，回到清雅阁就沉睡过去。
聂捕头没能见到徐氏，只得一个吕嬷嬷跟他回到府衙。结果却是大国师居然“堕入魔道”？他理解不了。
吕嬷嬷也理解不了，但是欣然接受。事关四姑娘，出任何事她都不会多说半个字。
待她回到侯府向苏老夫人复命，就见苏柿稳稳当当坐在那儿，对苏老夫人轻声说道：“你们侯府的东西，我一件都不要。但你得放了青桔和她家人的奴籍。她和她家人跟我走。”
苏老夫人隐在袍袖下的手紧紧攥住丝帕，深吸口气，“就如四姑娘所愿。”
“您心慈。”苏柿浅笑道：“毕竟青桔伺候过我，知道我不少隐秘的，不想对人言的私事，我不放心她留在您这儿。万一被有心人利用，就会成为一把捅死我的利刃。正如您所言，以后我没了信阳侯府做倚靠，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
苏老夫人皮笑肉不笑的睨着苏柿，“如此，就祝小苏博士前程似锦。”
“借您吉言。”苏柿站起身，“明儿一早，林大人会派人将文书送来给您盖印。您顺便把青桔的事儿办了就成。”笑意蔓延至眼角，“以后侯府遇到难处，可以来求我。我看在信阳侯的份上，会帮你们三次。”竖起三根手指，调侃道：“只有三次。您省着点用。”
“不敢麻烦小苏博士。”苏老夫人声音冰冷，“送客！”
……
“你说东方吞月如何了？”武焕眉头紧皱，看向负责在外收风的罗老六。
“大国师走进京兆府，躺着出来的。”罗老六定定心神，躬身道：“据说大国师被自己的蛊虫反噬，堕入魔道。怕是没几天好活了。”
他怎么觉着这套说辞有点熟悉？武焕略作思量，恍然颔首，“先前在金銮殿上，苏四堕入魔道，今天大国师也堕入魔道。他们俩都犯一个毛病？”术士不是会法术吗？怎么比寻常人更不扛劲儿似的。
“苏四好了！”罗老六吞了吞口水，“不但好了，她还要立女户。”
什么？武焕愕然，“她想离开侯府？”
“正是。”罗老六点点头。与其说今天是他出去收风，倒不如说是他被一波接一波的狂风裹挟着往前走。耳朵里灌满了“苏四姑娘”如何如何。
坊间传闻全都跟苏四有关。她也太能闹腾了。罗老六暗暗叹口气，继续说道：“这会儿功夫，苏四正忙活着搬离侯府。哦，对了，她还带走了几个家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