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心肌梗死
我轻轻的叫了一声:“妈。”
老妈虚弱的转过脸来,看到我的到来,原本黯淡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惊喜之色,随后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说道:“你怎么回来了。”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轻松:“您都躺病床上了,我这当儿子的不回来瞧瞧那合适吗?”
“你上班忙,我不碍事的。”
我心里无比愧疚,他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我从天道制药离开的消息。好在我现在有了自己赚钱的能力,如果还是失业状态,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将自己被裁掉的消息告诉他们,更不敢想象他们听到我被裁掉的消息后他们会如何的失望。
看着病床上老妈,我决定找时间把自己被裁员后创业的事情先跟老爹说,让老爹慢慢告诉老妈。不然老妈一向心窄,何况现在还生着病,免得再替我担心。
我半开玩笑的说道:“班不上都行,老妈你病了我必须得来看你。”
老妈瞪了我一眼,严肃的说道:“说的这是什么话,男人要是没有一份正经工作,那个姑娘愿意跟你。”
见话题又要转移到“姑娘”身上,我便急忙岔开:“我爸呢,怎么没见我爸。”
“去你大姨夫家了。”老妈长叹一声,随即说道:“唉,我这病生的。”
我没有多问,心里清楚老爹找我大姨夫所为何事。一走进医院,每分每秒就开始产生费用,各种检查一套下来,动辄几千,多则过万,这还不包括住院费。
对于一个以耕种为生的农村家庭来说,进医院无论从物质层面,还是从精神层面来说,都是一场噩梦。
此时的我多么庆幸自己兜里的银行卡上还有近十万块钱,以至于在面对生我养我的老妈生病时,有底气对她说一句:放心。
我笑了笑,对老妈说道:“妈,安心治病就行,其他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不操心不行啊,你现在连个媳妇都没有,我这又病倒了,肯定得花不少钱,这下该怎么办啊?”
我握住老妈粗糙的手,看着她被岁月侵蚀的不像样子的脸说道:“我现在长大了,我管您。”
“你还知道你长大了啊?到现在连个媳妇都没有。”
我有些哭笑不得,自从去年开始,跟老爹老妈聊天的时候,他们总能有意无意的把话题引到我结婚的事上来。
我不想再将这个话题聊下去,于是趁机开溜。
“妈,那个我去找一下主治大夫,看看你这个病什么情况。”
说着我起身快速向病房外面走去,只听见老妈虚弱的的声音:“一说让你找媳妇你就跑……”
主治大夫姓刘,这是我从护士站获得的信息,我坐在刘大夫的办公室里,等待着他开口说话。
最终,刘大夫将一份检查报告放在桌子上,问道:“赵桂芝的家属是吧。”
张桂芝便是我得母亲,我点点头说道:“是的,我是她儿子。”
刘大夫顶着一头白发,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道:“你母亲这个冠状动脉粥样化不是特别严重,已经做过溶栓治疗了,后面住院在观察两三天,如果病情不再恶化,就可以出院了,如果病情出现恶化,那就考虑做心脏搭桥手术。”
我点了点头,心也稍稍放了下来。
大夫嘱咐道:“但是你母亲不能做体力劳动了,还有你们做儿女的要多劝慰她们,平时心放宽些,少操点琐碎的心,不要受什么刺激,这些都有助于病情的恢复。”
我心中的愧疚之情再次涌了上来,想想从小到大,母亲为了我操碎了心。本来以为大学毕业后工作了,他们就不用为我操心了,但是我好像仍然是个不合格的儿子。
走出了刘大夫的办公室,我去医院的缴费处缴纳了两万多块钱的各种费用。
突然感觉有些闷,我便走出住院大楼,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点上一支烟。
我拿出手机,给沈芸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我有事回老家了,今天就不去公司了。
跟沈芸通完话,我将手机丢在一边,猛吸了一口烟,然后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再将烟雾从口中吐了出来,看着它们缭绕,升腾,最后消散……
被我丢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将我游离的思绪拉了回来。我拿起手机看了看,是江妍的电话。
我接起电话,那头传来江妍不悦的声音。
“张大器,我都等了你一天电话了。”
我有些纳闷,问道:“等我电话做什么?”
“上次你不是说等我那次回来有时间了你要请我从民族街的东头吃到西头吗?还有泡馍,夹馍,烧鸡……”
我这才想起来确实答应过她,于是抱歉的说了声:“不好意思,忘记了。”
“知道你这段时间因为开公司的事情忙,所以就原谅你了,那你今天有时间吗?咱们去民族街吧?”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自己所处的医院,便说道:“我回老家了,今天去不了了。”
江妍有些错愕,问道:“怎么突然回老家了?”
“我妈生病了。”
“什么病?”江妍的语气有些急切。
我如实回答:“心梗。”
电话那头的江妍稍许沉默,随后关切的问道:“怎么会得那种病。”
“我妈本来就心窄,大概是操的心太多了,再加上上了年纪,平时干农活太过劳累,因此引发的心梗吧。”
江妍应了一声:“嗯。”稍稍停了停,她说道:“那我们去民族街的事情改天再说,你先好好陪陪你妈,替我向阿姨问好,有时间我来看她。”
“嗯。”随即我挂断了电话。
刚才顾着跟沈芸,江妍两人打电话了,好像没怎么过足烟瘾,于是我再次摸出一支烟来,叼在嘴里。
我刚掏出打火机将烟点上,身后传来一声略带几分斥责的声音:“你现在烟瘾比我还大。”
我回过头,只见老爹站在我的身后,表情严肃,眼神凌厉的瞪着我。
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灭了手中的香烟说道:“不抽了,不抽了。”
可是老爹严厉的脸色却没有丝毫的消减,他绕过长椅,在我的身旁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