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漫天的大火
“答对了。”贺铭川赞赏地看着她，眼里哪有半分彷徨，全是自信，转眸冷冽地睨一眼贺正天，“抓弱点的游戏，谁都会的。”
“……”
贺正天的脸色难看极了，如同吃了一个败仗。
顾念恩低眸看到贺铭川手上的牙齿印，讷闷地问道，“那你刚刚怎么不早把贺铭凡推出来，还让我……”
“我是要这么做的。”贺铭川勾唇，“但有人在我面前哭着喊着要为我去死，我还挺喜欢看的。”
“喜——欢——看？！”顾念恩情绪瞬间波动了，怒视贺铭川手上的伤口，“这也是喜欢看？！”
所以让她咬这么深？！
所以让她咬到出血？！
“是。”贺铭川毫不犹豫地承认，抬起自己的手，眼神近乎暧－昧而性感地盯着手上的齿印，嗓音磁性而嚣张，“咬得越深，代表你越想死；你越想死，就代表你越爱我。”
舍不得他向人下跪，舍不得他没有自由。
“你——变、态啊！”
顾念恩看着他眼中那一抹暧－昧，顿时脑袋里掠过六个点点，已经无法用什么形容词去形容了……
她那么悲痛欲绝的，合着他只当是在看戏呢？
在电话里说得那么彷徨无助，还要她来做出选择，原来都是障眼法……
“我很高兴，你不是只可以为儿子去死。”
贺铭川扬了扬眉。
“……”顾念恩一天受到的冲击波太大了，这下更加无法用人类语言和贺铭川交流，她拉着子期就走，“走，子期，我们不要理这个非人类……”
“生气了？”
贺铭川立刻迈开长腿追上来，轻而易举地追上来。
顾念恩瞪他一眼，贺铭川正要说话，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回过头，脸色变沉。
“……”
顾念恩跟着怔了下，顺着他的视线往回望去，就见贺铭川的那一众乌压压的手下没跟上来，而是全部持枪在和贺正天的人对峙着。
他们被贺正天的人拦住了。
那群手下的最后面，一群孩子还无知地站在那里。
贺铭川目光幽冷地瞪向贺正天。
“我今天带来的人，生死我不在乎。”贺正天一步步往后退，望着下面的一群人，手上拿着摇控器，转眸看了一眼贺铭川，“顾念恩死，你会杀了你哥哥；但这些手下死了，你应该不会杀自己的哥哥。”
“贺正天！你他、妈敢——”
贺铭川察觉到他的意图，歇斯底里地吼道，人朝贺正天扑过去。
贺正天眼疾手快地按下手中的摇控。
“砰——”
地动山摇的一声巨响。
顾念恩刚走到马路边上，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一股热浪就朝她滚烫涌来。
她立刻护着子期转身。
明明是很寒冷的天气，空气里却炽热如夏。
顾念恩一手按着子期，一手挡住脸，好久，她放下手往下望去，这一眼，让她彻底惊呆——
熊熊的烈火在燃烧。
一群持抢的手下不见了；
一群天真烂漫的孩子不见了；
住过的房子不见了……
小小的一个村落里，只剩下漫天的大火，烧得无边无际——
“孩子……”顾念恩第一反应就是和她相处了七天的孩子们。
那些都还只是小孩子啊。
都是一群小天使，怎么会被……
“六号，六号。”子期望着下面的村落，望着熊熊大火，小嘴喃喃地说道。
他还记着六号。
“……”
六号。
那个像瓷娃娃的小孩，她还没教会他说话……
“不会的，不会的……”
顾念恩无法接受，人往下冲去，那边，贺铭川已经将贺正天一把推到地上，一脚踩上他的胸膛，从腰间拔出枪就对准了贺正天，一双黑眸已经变得血红，像是被鲜血染了一样。
“你的命，我今天要定了！”
贺铭川冷声吼道。
见贺铭川这样，顾念恩没敢再走，只是震惊地看着贺铭川。
贺铭川……已经被逼到了极限。
他……
贺正天倒在地上，姿态却仍高高在上，手中还拿着摇控器，“你猜，我现在按下去，又哪里爆炸？你的脚下，还是顾念恩的脚下？！”
丧心病狂。
顾念恩只能想到这四个字。
“……”
贺铭川冷冷地瞪着他，眼睛已经腥红得可怕，打开枪的保险。
顾念恩看着他，没有去劝。
不像在菲德岛的那次，这一次，顾念恩知道，贺铭川已经被逼到了边缘。
无论他做什么决定，她都会陪着他，不再阻止……
“贺铭川，他是你父亲啊……”贺铭凡对贺铭川眼中的恨意感到害怕，冷冷吼道，“你这样做会遭天谴的，贺铭川你放开他……”
“有什么好求他的。”贺正天轻描淡写地看着枪口，“他不会开枪的，他舍不得他女人被炸得支离破碎的。”
贺正天有着超常的自信。
贺铭川双眸死死地瞪着他，猛地扣动扳机。
“砰。”
贺正天的瞳孔猛地缩紧。
“砰。”
又是一枪。
顾念恩连忙挡到子期的前面，但子期小小的脸上还是被溅到了血渍。
“砰。”
第三枪。
贺铭川双眼腥红地瞪着贺正天。
贺正天倒在地上，身上排列着三个枪眼，鲜血如注……
远处，整个小村落都燃烧在大火之中。
天边，被烧得火红。
-
一直到很多天以后，顾念恩想到这一场最后的爆炸还是会心有余悸。
那是一场贺正天和贺铭川互斗心计的一个回合。
反转颇多。
最后的结局——贺正天失血过多而亡，贺铭凡持枪自杀。
顾念恩不懂，父子之间为何会走到如此相残的一步。
如果几年前，贺正天就能明白一家人幸福相处有多重要，她想，好多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可惜，贺正天已经走火入魔。
如今的贺正天，像个疯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掌控贺铭川。
阳光洒落进来，明亮了地板，预示着新的一天开始，柜上的闹钟适时地响起。
回国的时间到了。
门突然被人从外打开，贺铭川穿着一袭黑墨色的长款大衣，领带系得歪斜，一张脸英俊完美得让人惊叹，精神很好。
顾念恩怔怔地看着他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