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噩梦
当最后一道题的答案落下时,他们都松了口气,这是一次全省模拟统考,基本上这次模拟什么分数,高考也就差不多。
他们反复检查多次,然后静待收卷。
这种考试出分很快,考完第二天就有成绩了。
齐唐然拼命的挤进被围堵住的成绩单。
第一行仍然是万年不变的池遇,分数,704
他在第五行,687,除了池遇拉开的分差,其余人分数差的极小,这是全级排名,全省排名过两天才出,但是这个成绩已经能上海交大了。
讲台上,老师分析着今年的考试方向,重复讲着做了无数遍的题,重点讲了模拟题,待弄清所有疑惑,同学们的心里也有了底。
只是讲题的这天,池遇不在,齐唐然盯着空位,总觉得心里慌慌的,随即安慰自己,池遇都会了,不听也没事。
只是,接下来的几天,池遇仍然没有来上课。
齐唐然在课下去拿了自己的手机给池遇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好在接了。
“遇哥,怎么回事,还不来上课?”
“没空。”
“你什么破事能有高考重要啊!”齐唐然从没骂过他,他一直都知道池遇是个很有主见的人,轻重拎的很清,虽然厌世,却从未有过不正常的举动。
“你赶紧来学校行不行,你还想不想上学了!”
“不想去。”
“池遇,我求你了,来学校行不行,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事,等高考过去行吗?”
“还有事吗,没事挂了。”
池遇此刻正在网吧,他重新戴上耳机,他已经在酒吧熬三天了,眼底布满血丝,头发乱成鸡窝,胡茬也冒了出来,美人颓废,也是美的。
电脑旁摆了几桶喝完还没扔的泡面,他的技术从没这么好过。
阿冷看着电脑屏幕里杀红眼的人物,觉得楚以此刻就是这种状态。
他们玩的是一款外国的血腥恐怖杀人游戏,阿冷之前玩过几次,但是游戏画面太真实了,让他生理作呕,也没在碰过。
“楚以,你没事吧?”
“再来。”
“咱们都玩6个小时了,休息一下吧,”他又看了一眼游戏屏幕,那断手断脚,血流成河的画面让他恶心的吃不下去饭。
阿冷没再惯着他,自己下了,他是真心把他当朋友的,自从初中辍学,自己就没了朋友,他在网上摸爬滚打了一年,才小有名气。
他不知道池遇发生了什么,他们一起玩游戏也才半年。
所以他对楚以的了解并不是很深,只知道他上高三,他又看了眼时间,后天就要高考了啊,也不知道池遇学习怎么样,能不能上大学。
以前他还上学的时候,特别期待大学生活。
-
齐唐然见池遇油盐不进,恰好高考前一天,会有一天的假期休息,他打听了池遇的家,然后去拜访了。
景非谷听他讲了事情经过,因为池遇住校,他在不在学校她也不知道。
她点开了手机上十多年没有打开过的软件,上面是池遇的定位,现在他就在附近的一家网吧。
齐唐然诧异为什么要给池遇装定位,但礼貌的没有问。
“那阿姨,我去找他了。”
景非谷叹了口气,自从小时候池遇丢过一次,就大变了模样,为了避免意外再次发生,她给自己儿子装了定位,这样好像就能弥补那天因为她失职对池遇造成的伤害。
齐唐然苦思冥想,才发现池遇是在模拟考试结束后的第一天晚上开始不对劲的。
那天发生什么了呢,让他想想,他在宿舍说:
“诶,遇哥,这个变态杀人魔到期释放了,为啥不给他处死,他残害了那么多人。”
“我去,他刚出来就又残害了一个小孩。”
齐唐然看着新闻,连连惊叹,最极致的折磨就是折磨精神,小孩心灵多脆弱啊,这人太残忍了。
池遇看到照片中那个笑的渗人的眼睛,仿佛在盯着他,在对他说,你忘不掉的,你永远也忘不掉。
他凝视着照片,陷入了痛苦的回忆。
十几年前那天晚上,池遇趴在窗户边上,看着外面淋漓的大雨,整个家很安静,他的父母今天恰好一起加班,都没有回来。
他幼儿园放学,还是被他婶婶带回来的,本来说家里没人,让小池遇去她家待会。
但是池遇拒绝了,他不喜欢麻烦人,虽然他只有三岁,他说会把门锁好,有事会给他们打电话。
雨声很大,不禁想要离外面的雨更近一点。
小池遇打开窗,伸出稚嫩的小手去接外面的雨滴,然后被从天而降的男人吓了一跳,他赶紧要关掉窗户,但是三岁小孩的力气哪比得上一个成年人。
男人抓住了池遇的小手,轻轻一推,窗户大开,他跳了进来。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沉闷的雷声布满了天空。
池遇告诉自己不要害怕,他拼命的想记住眼前人的模样,一条十厘米的疤痕横贯整张脸,让充满笑意的面孔十分渗人。
“叔叔,你是来跟我玩的吗?”
池遇想去打电话告诉姑姑,但是手仍然被冰凉的大手抓着,那股冷意渗进了皮肤里,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
“小朋友,叔叔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可是我妈妈不让我跟陌生人走。”
“你都叫我叔叔了,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不行。”
池遇想要挣脱他,却被迷晕了。
他被带走了,男人心情很好,这样一个漂亮的娃娃,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一定很好看吧。
他被关进了一个小屋里,只有最上面的小窗户透着光,这是个密闭的空间,旁边一张小破床,偶尔听见老鼠叫,还有很远处传来的小孩哭声。
他被关了十几天,每天的饭只有冷掉的馒头,小脸瘦了一圈,身上也脏死了,在他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沉重的铁门打开了。
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孩。
他进去把池遇领了出来,池遇没有挣扎,他已经没力气了,在小黑屋里暗无天日的那些天,他的精神和心理几近崩溃。
齐唐然见池遇额头泌满了细密的汗,连忙喊他。
“遇哥,你怎么了?”
池遇回神,看着眼前熟悉的脸,有一瞬间的恍惚,原来他已经逃出那个地方十四年了。
“我没事。”他揉了揉太阳穴,“你接着说。”
“我去,这人忒变态了吧,这些被绑架的全被分尸了,齐唐然盯着被打了马赛克的血腥照片,还是忍不住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