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落水与花灯
吃过午膳，沈鹤带着仆从和书明瑜便出发去水驿了。而水驿离这还是有些距离的，因而沈鹤叫人备了马车。
此时马车内，书明瑜站在沈鹤的斜后方给他轻轻扇着风。而沈鹤仍然不忘复习他的功课。
元宵的时候白天就已经热闹极了，街上车水马龙，人群摩肩接踵。走贩商贾大声吆喝着，富人家的小姐或哥儿也乘着轿子上街街，感受这百态人间。
“卖糖葫芦了！”
“卖糖葫芦了！”
“三文一串，又脆又甜！”
听着外面的叫卖，书明瑜不禁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不自觉间扇扇子的动作慢了许些。
沈鹤闷头读书读得热了起来，有些疑惑的抬起头，却见自己的书童正在出神的想些什么，手间的动作顿顿停停的。沈鹤往马车窗外看去，原来是叫卖糖葫芦的。
“你若想吃，去买了就是。左右让马车停一会儿，不耽误事的。”
见沈鹤和自己说话，书明瑜连忙道歉:“对不起少爷。”
沈鹤并不在意，而是继续道:“去买去，我让马夫停下。”
书明瑜自然没道理让主人家等自己，连忙解释:“少爷，您误会了，我不喜欢糖葫芦的，不用费心。”
见书明瑜慌忙解释，也不似做假一般，沈鹤点了点头，也就没叫马夫停下了。
书明瑜见他没什么动作，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扇起风来，这一回他没有再发呆了。
马夫赶车赶的又快又稳，不一会儿便到了水驿处。驿站里有些潮湿，不少风尘仆仆的旅客都在店内，打尖歇脚。
“表哥！”
沈逸眼尖，一眼就望到了自家表哥。
“这！这！这里！”
沈鹤无奈笑笑:“你怎么同小时候这般毛躁。”
“这不是好久没见到表哥了么。”沈逸挠头笑了笑:“对了，之前爷爷给我捎信来，说家里多了对双胞胎，我还没有见过一面呢。而且表哥，今上江南，我可能要待很久，多有叨扰了。”
“客气了。”
俩人说笑了一下，沈逸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书明瑜，身着深墨青色的常服，身形削弱，以为是哪家的公子。
“表哥，这是谁家的公子？”
书明瑜听他称呼自己公子，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想了想，说:“沈表少爷，我是沈少爷的书童。”
沈逸有些尴尬:“哦，哦，哈哈哈。”
沈鹤揭过了这事，转而问起他:“这才上江南是否告知令尊，别让他老人家担心才是。”
“这次是正经事，自然告诉了。”沈逸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虽说他经常习惯说走就走的旅行，但走亲戚之事吧，又不是不能说的。
“走吧，去吃些东西，在亥时之前赶回去。”
“好勒，表哥。”
一行人便往街上走去了。
“救……救救……救……唔，咕噜咕噜……”
云凌瑶感觉意识沉重极了，水压重重的压着他，难受极了。自己是怎么掉入水中的……他好像是去给家父上香，然后……然后回到沈府给双胞胎弹琴……
后来呢……后来……
“桃总管！！！”
“不好了！不好了！云公子落水了！！”
“快来人啊！”
桃以乐连忙运起轻功来到荷花池边，人已经没入了水中好大一截，桃以乐担心他坚持不住，一个跃身便跳进了水里，闷气潜入水中。
他费力地看了看左右，没有什么影子，于是便一鼓作气游到湖中心。好在，他在那里发现了黑影。
桃以乐心里松了一口气，将云凌瑶托住。将云凌瑶搭在背上，慢慢的拖了回去。
“咳咳……”
“海……海棠花的……气息……”
呓语之间，云凌瑶似乎是看见了一个少年的背影，想要看清楚一些，但终究是晕了过去。
出了落水这么大事，还是在元宵节，沈老爷子自然非常震怒。而且落水的可是陈家的养子，若真让这养子出了什么事，陈家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于是沈老爷子命令他们在三天之内查清查，再者令他们守口如瓶。在云凌瑶清醒过来以后，沈老爷子派梧桐过来送了些绸缎，镯子首饰以及一些银钱。
云凌瑶看着那些财物，抿了抿嘴，终究是没说什么。
“云公子。”
云凌瑶听外面院子里有人叫他，于是走了出去，原来是桃以乐。
“桃总管，多谢。你又一次救了我。叫我凌瑶吧，桃总管。”
因为是院子，大门也敞开着，自然用不着避嫌。
“不必言谢，说起来，凌瑶，你还有落水之前的记忆吗？”
云凌瑶摇了摇头:“只记得我在给双胞胎弹琴，其余的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桃以乐:“好，那你多休息。打扰了。”
云凌瑶在院子里目送着桃以乐离开，待他走远后才回房里，将门关上。
此时的桃以乐却左右百思不得其解，因为他的落水实在疑点重重。
一般来说，落水之人会有落水前的记忆，除非落水之人脑部受损或者严重昏迷，才可能不会记得之前发生的事，但很显然云凌瑶脑部并没有受到严重伤害。
还有一种猜测，那就是在此之前，云凌瑶吸入过致昏迷的药物。
谁会与他结仇呢？
这个问题，连他在街上吃馄饨时也纠结着。
此时已经灯火通明了，花灯也被商贩们一个一个的挂了出来。
“瞧一瞧，看一看咧。漂亮的花灯。”
“客官，吃点什么不？打尖还是住店呐。”
“鲜新出炉的大饼，大饼咧！”
“这就是古代的元宵么。”桃以乐感叹到:“比在全息里看到的更为震撼呢。”
桃以乐左看右看，最终走到了一个花灯摊面前。一个像兔子一样惟妙惟肖的花灯吸引了他的注意。
“老板，这灯怎么卖。”
“兔子灯，麻烦包起来。”
两道声音重合在一起，俩人都望向对方。
“你。”
“你。”
桃以乐看向的那人，同样是个少年，只不过比他高了一个头左右，身穿一袭黑衣，黑色发带束着他的长发，面容俊俏极了，如果放在现代，说不定是那个演古代大咖的明星。
而他的腰上挂着腰牌，腰牌上写着一个大大的赵字。
桃以乐瞬间认出这人是从火场里将他救出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