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路副院长
“就是这里了，先生”
粗布衣，破帽子，白胡碴，他面容憔悴，眼角疲惫，皮肤黝黑，双手干瘪龟裂，衣着单薄，头发稀疏，两鬓斑白，嘴里咬一支快要燃尽皱烟头
从他的衣着很容易看出他马车夫的身份
坐马车的是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面容威严麻木，绝大部分头发都是乌黑的颜色，只有其间夹杂着几缕白发，头戴高礼帽，眼睛炯炯有神，身上套着精致的黑丝绸衣服，明显品质不错，至少是中产阶级才能穿的起
马车夫转过头对车箱里的男人说
“嗯”男人轻声答应，他们停在了一间像是酒店的建筑前
拄着一根银镶边檩木拐杖走下马车，得益于空气中飘浮的颗粒物，本来有些刺目的阳光变得柔和起来
路介站在酒店前，打量起这座建筑
抒情且悠长的爵士乐声不时从大理石建筑里传来如笼罩在浓雾下的山峰，若隐若现
几日前……
斗灵院副院长办公室……
阳光从窗外映进，渡金钢笔因此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光晕
“沙沙—”
寂静的办公间内只一阵阵的书写声
路介几乎埋在了繁多的文件里，本来这些东西是鲁加杰的工作，但鲁加杰是戴蒙家族的族长，也不怎么过问学院事务，这些重担就落在了路介肩上
所幸斗灵院是“牧羊式教育”很多事务都由学生会处理，这为路介减轻了不少压力，不过现在新学年要开始了，繁重任务依旧一眼看不到头
“咚咚”有人敲了敲门
“进来”路介一边批改文件一边说，连头也不抬起
“路院长”
听到这个称呼，路介才抬起头
是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年轻人
年轻人表情略显阴郁，带着方框眼镜，眼窝下陷，皮肤苍白的吓人，身材高瘦，穿着方便的黑外套
“你是？”路介沉着声音问
“普斯韦奇·莱森”
路介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有什么事吗？”路介心情不悦地问，大量的文件工作让他心情有点烦躁
年轻人目光停留在堆积如山的文件资料上
“您做这些工作有多久了？”
“你想说什么！”路介厉喝道，他听出对方话里有话
“我家主人想和您见上一面”年轻人半弓着身说
“你家主人是？”
“这要您去了才知道”年轻人神秘的笑了笑，拿出一张像是邀请函之类的东西
“寻灵南区猫尾街薄荷酒店”路介念出了上面的字样
……
“先生需要我在这等你吗？”马车夫侧着头问
男人抬手往身后摆了摆
“不用”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马车夫也不再说什么，就这样驾车离开，继续谋取生计
路介抬步走进这座建筑，内部雍容的装潢极易令人头晕眼花，但路介并不排斥，可也谈不上喜欢
在路介看来这种东西太肤浅太表面化了
拿出邀请函，在侍者的带领下，路介来到一个包间内
那头的沙发上只坐着一个同样中年的男子
他比路介年轻些，头发褐棕偏卷，但发际线一样都令人堪忧，眼睛却是罕见迷人的淡蓝，身上穿着白马卦，棕皮带，黑束裤，打扮的有点像是水手
“来了？路副院长？”对方头抬起头刻意说道，然后示意路介坐下
听到对方称呼，路介眉头自然而然的挑了挑，这个细微的动作却被他尽收眼底
路介默默在他对面坐下
“灰锡咖啡”他食指和中指曲起将一杯散发着浓厚香味的咖啡推到路介面前“尝尝”
没有说话，路介端起咖啡小小的呷了一口
“自我介绍一下，休斯莱昂·林顿”
老家族——林顿，路介可不认为这是什么巧合
“斯柯布雷族长身体如何？”路介一下吹散咖啡上弥漫的白雾，仿佛漫不经心似地说
“族长身体很好，只是年龄已高”休斯莱昂没多少表情的说
“那么，你找我做什么？”路介直接切入了主题
“你对鲁加杰院长是什么看法”休斯莱昂似乎没有听到路介的话
“那你对他是什么看法”路介把问题踢回给休斯莱昂
“一个有能力的院长，但是”休斯莱昂顿了顿，直直注视起路介“他不是一个负责任的人，这点远不如您”
“可他还是很有能力，对吧”路介一口将杯中的咖啡饮尽
“这点倒是不可否认”休斯菜昂放下自己的茶杯“我说过了，他并不如您负责任”
“所以”
“何不让贤者上任”
“嗯、这是我听过最大的玩笑”路介皱着眉说
“玩笑也可以变为现实不是吗？”休斯菜昂却没有半分想笑的意思，反问道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再有能力的人也会有犯错的时候”休斯莱昂食指轻叩桌面“我会让他沉迷于家族事务的，而您只需要稍微配合”
“嗯、咖啡不错，劳烦再给我杯”路介把残有渍痕的杯子推回到休斯菜昂面前
后者招呼侍者重新上了一杯咖啡
“你打算怎么做？”路介根本不去碰新上的咖啡
“释压，如果学院里产生了动乱，甚至有一两个无辜的学生”休斯莱昂稍微皱起了眉“这时议会会不会对鲁加杰进行撤职呢？”
“我希望尽早看到诚意”
“会的，请您一起参与这场大戏”休斯菜昂微笑着将自己的咖啡一饮而尽
“对了”休斯菜昂突然开口“听说路院长您是水系五阶元使”
他想说什么
还来不及思考，一阵跃动的火光从休斯菜昂猛得起的身后腾起，白色侵入了视野，高温气体迅速舔过路介全身，一股强大的力量接踵而至，仿佛要把他撒碎
在视野消失的最后一刻，他看见休斯菜昂的嘴唇动了动
他读出了那句话
“不好意思，冒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