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诬陷
这一天,叶洛过了午时刚从依云观回来,正是得益于他的指教,依云观现在大不一样。叶洛心情很好,回来后呼唤着婉儿。刚进院子,发现婉儿来回踱步,面容焦急,婉儿看到叶洛回来,忙说:“叶哥哥,爹爹让官府带走了,这可怎么办?”
叶洛一头雾水,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儿,突然想起孙鑫:“那孙鑫孙掌柜呢?”
婉儿说:“我爹被捉走,他去找你了,你们没碰上吗?”
说话间,孙鑫也回来了,气喘吁吁道:“叶兄,叶兄,你,你可回来了,上官家主被,被衙门,带,带走了。”
叶洛忙让他缓一下,说一下来龙去脉。其实事情很简单,午时左右,府衙来了一些差役,不由分说就将上官清扬带走了,说是上官家私售官盐,需要对上官清扬问审。
孙鑫继续说道:“按理说,上官家在碧云城这么多年,府衙肯定多多少少有所打点,别说我们没私售官盐,即便有,被抓前也应有个通风报信的吧。”
婉儿说:“不瞒孙掌柜,我家确实打点府衙,不过都不多,府衙对我家也是不愠不火。不过,不久前新来了一位知州大人,我爹还未给他打点。我爹说有这些钱不如救济百姓,我们上官家行的端坐的正,什么也不怕。难不成是这个知州故意刁难?”
孙鑫说道:“怪不得,我想去府衙打点一二,都不敢收,怕是这个知州已经跟各位捕快差役都下了命令。”
上官婉儿,心急如焚,道:“这可如何是好?”
叶洛觉得很奇怪,知州作为碧云城府衙最大的官,想要从上官家敛财,逼迫上官家多交贡银,应该是有许多法子,怎么会诬陷私售官盐这一招呢。在当时,盐巴关系到百姓民生又是暴利行业,为了赚钱又防止盐价过高引发百姓不满而暴乱,收售盐巴一直都是朝廷门路,所以称盐为官盐,朝廷有令谁敢私售官盐,死罪一条。难道有人这是想要置上官清扬于死地?想要毁了上官家?
叶洛随即说,我去狱里先看一下伯父,确认一下伯父安危。以叶洛现在的武功,进个碧云城小小牢狱轻轻松松,见到上官清扬,看他应该受了一些折磨,但无大碍。不过,听上官清扬说,他被刑部强行按了手印,应该是认罪状。叶洛恨得牙痒痒,如今众多百姓民不聊生,当官的不好好为百姓谋生计,却在这胡作非为。
叶洛跟上官清扬说:“伯父放心,我定想办法救你,如果正当途径行不通,我就是劫狱也会救你出去。”
虽这样说,劫狱还得慎重,毕竟劫狱后就是与朝廷为敌,通缉令一旦下发,寸步难行,只能苟活,上官家整个产业也会毁于一旦。现在叶洛只能先想其他办法,劫狱才是迫不得已的下策。
上官清扬说道:“我虽被按了认罪状,但是这个知州想要杀我可不那么容易,我上官家也算大家,多年给朝廷上贡。知府都略给薄面,知州想要定我罪,定当得跟知府进行上报,只有知府认可了罪状,才敢继续。况且据我了解,这个新来的知州并未胡作非为之人。趁这段上报的时间,洛儿调查一下究竟是什么情况,到底是谁在诬陷我?我认为这个新来的知州与上官家无冤无仇,应该不会如此。”
叶洛和上官清扬又说了些,怕被发现,于是叶洛就离开了牢狱。回到上官家,把婉儿和孙鑫叫到了一起。
叶洛把情况跟两位说了,又说道:“虽然不会即刻判罪,但是夜长梦多,我们得抓紧时间。孙鑫,你多花些银两,无论从哪打听,看看近日谁和府衙售盐官铺掌柜见面频繁。婉儿,你派管家去看看,怎么从我们这发现的盐,发现了多少盐,盐是不是都被衙役拿走了?”
交代完,几人分头行事。叶洛便趁晚上偷偷潜入售盐官铺,进入第一时间搜账本,因为官铺所有盐的进出收售都必须记录在账,如果进多出少就涉嫌官铺私贪官盐或私售官盐,如果进少出多就涉嫌官铺做假账,同时还要和进货渠道其他家的出货单对应上,否则也是有贪污或私售之嫌。
叶洛经过翻找,找到了账本,经过查看,并无异常。叶洛心存疑虑,继续翻找,又在一秘密角落发现一本账本,叶洛心想“这是明账暗账两本账?”叶洛看了看,进出账总数倒是对的上,不过发现第二本账本上将近一半的出账上记得都是谢飞的名字,虽然这些账目隔开来记,但细心仍能发现谢飞这个买家出现的极其频繁。那暗账这本应该是真的,官铺将一半的盐卖给了谢飞。叶洛细心查看,两本账记录笔迹相同,应是同一人,遂收下了这本暗账,其余物归原处。
“谢飞?”叶洛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突然想起来这是和他一块招亲的那个西凉堡的白衣少年。他怎么买这么多?叶洛还未多想,先速速返回了上官宅。
回去后和孙鑫和婉儿共同商量,孙鑫说:“据我侧面了解,碧云城的府衙售盐官铺与西凉堡的谢家关系亲密,最近谢家公子也一直在碧云城,和官铺接触频繁。我了解的时候,听闻有传言,官铺和谢家共同在西凉堡私售官盐,谋取暴利,由于西凉堡地处偏远,朝廷监管不严,百姓也并不知来龙去脉,一直并未事发。”
果然和谢飞有关系,这时候婉儿说道:“管家午后去了解清楚了,府衙差役来查上官家,是因为有人报官,具体是谁还不清楚,报官人直接说了上官家的药铺售盐,差役上报知州然后得到命令后就直奔药铺,果然搜出了大量盐包,不由分说,就扣下了。药铺掌柜知道有问题,在刚查出来的时候,悄悄藏了一包交给店铺伙计。差役先是逮捕了掌柜,随后就逮捕了爹爹。我把伙计那个盐包带回来了,叶哥哥你看。”随即婉儿拿出盐包交给叶洛。
叶洛发现盐包上印有号码,奇怪问道:“孙掌柜,这是什么数字?”
孙鑫解释道:“每大包盐都有号码,代表这包盐独一无二,谁购买盐,将会把购买人和盐号记录在册,防止走私。”
叶洛突然想到官铺账本上有此类号码,当时还不知道是什么,于是掏出账本,发现前两天谢飞的购买盐包的号码中有这包盐。
越来越清晰了,应该就是谢飞买了盐私自放在上官家药铺,可是该怎么证明呢,这个账本只能证明官铺和谢家存在不正当交易,没办法证明上官家药铺的清白。
叶洛心生一计,对孙鑫和婉儿说宜尽快审案,最好明早我们就击鼓鸣冤。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三人便去府衙门口击鼓鸣冤。
待三人被带进府衙大堂,知州威坐在中间,严声问道:“你们三人是何人,有何冤屈?”三人分别上报了姓名。
上官婉儿说:“民女上官婉儿,替父鸣冤。家父上官清扬被逮捕入狱,被诬告私售官盐,请大人做主。”
知州大人说道:“本官知道此事,证据确凿,刑部也按律例进行了审问,上官清扬也签字画押了。”
上官婉儿说道:“大人,冤枉啊。民女父亲是被诬告的,签字画押也是被强迫的。”
这时叶洛说道:“启禀大人,此事需要旁人佐证,草民请求知州大人召见售盐官铺的掌柜,还有来我们碧云城做生意的西凉堡谢家公子谢飞。他二人一来,大人定能明断是非。”
知州也深知此案涉及到上官家,需要慎重。遂让衙役请二人上堂对质,官铺掌柜和谢飞到后,口径一致,都表示不知何事,更谈不上诬告。
叶洛随即说道:“请问掌柜的,昨天售盐几何呀?”
官铺掌柜好像料到叶洛会如此之问,早有准备,便说:“这有账目记录在册,请知州大人查看。”随即掏出了账本,应该是提前就做好了准备。
知州大人看过后,说:“叶洛,本官看账本没什么问题,你还要说什么?”
叶洛说:“那请知州大人看看这个账本。”说完就掏出了他偷来的那本暗账。
掌柜和谢飞看到这个账本,都脸色变化,浑身冒汗,也知道大事不妙。
知州大人看了叶洛提交的账本,问道:“这个账本怎么回事儿?”
官铺掌柜忙解释:“草民不知,请知州大人明查,定是叶洛这小子栽赃陷害,弄本假账戏弄知州大人。”
这时候,谢飞也随声附和。叶洛并不急,说道:“请知州大人辨识记账人的笔迹,是否一致?”
知州发现确实非常一致,未等知州问话,官铺掌柜急忙说:“定是这个刁民,模仿字迹,陷害于我啊,恳请知州大人明查啊。”
叶洛继续慢慢吞吞的说道:“掌柜说我陷害,那传唤一下你那本账上记录的买盐人了,你说我这个是假的,谢飞也说是假的。那我们传唤一下你的账本上,昨日买盐的那几人,看看他们是否承认买盐?”
掌柜听了,无言以对,知道已经无法挽回了。忙磕头认罪:“知州大人,草民知罪,草民知罪。都是这个谢…”
还没等掌柜说完,谢飞道:“我谢家买盐有何错?”
叶洛说:“这个有何错,知州大人自有判罚。我们暂且不说根据朝廷律例,官铺是否有权卖给一户人家如此多的盐。我们也暂且不谈谢家能不能吃的了这么多盐。这些我们都暂且不谈,我们现在先来谈谈你陷害上官家的事。”
谢飞狡辩说纯属诬陷,叶洛说:“诬陷不诬陷要看看你手。请知州大人明查,上官家药铺每晚必自行盘点药材,昨日午时左右差役查到的盐巴,如果是有人陷害上官家,只能是昨日凌晨将盐巴一一塞进了药材里。中药材气味浓厚,也可能会有些许碎末。藏盐之人,从昨天至今定关注上官家动向,应无心全面沐浴,所以我断定藏盐之人手上必留有药材气味,请大人明查。”
当然这只是叶洛的猜测和试探,叶洛也不敢肯定,只有看一看谢飞的反应才好看下一步如何应对。
谁知,当知州大人派当堂差役去闻谢飞的手时,谢飞自知事情已经败露,便飞身逃出大堂,并边跑边叫嚣:“叶洛,你给我等着!”
知州大人忙派人去追,可是普通衙役怎么能追的上谢飞。知州大人说:“现在事情已然真相大白,来人,速速放了上官清扬”同时又对叶洛他们说:“至于官铺掌柜的此等行为和刑部的强迫画押行为,本官定当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们一个交代。”
叶洛三人并未在意这些,只想着赶紧将上官清扬救回家。就这样,这个诬陷才算告一段落。
叶洛和婉儿又在家待了些天,本来婉儿想要和叶洛同行,但是婉儿身体并未痊愈,不能长途跋涉,因为婉儿现在正中药调养,已经不需要内力镇压毒性了。叶洛这一去不知路途如何,而且远途跋涉,吃药不方便,婉儿身体恐怕也吃不消。
叶洛于是自己前去寻母,如果无果也不再遗憾。同时叶洛还想去趟无望雪山,看看能不能寻得银血莲。
叶洛和婉儿惜惜告别,也和其他人告别,便从踏上了新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