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叫叶洛
景隆元年,冬。
狂风暴雪,厮杀声掺杂着风啸声响彻山林,鲜血洒落在雪地上,像冬天的梅花,很快又被白雪覆盖,好像从来没有盛开。刀光剑影中满是杀红眼的武林高手,伴随着一个身影落下悬崖,周围越发安静,一名青衣男子满身鲜血站在悬崖边,回身看到满地尸体,静静地问了自己一句“这就是江湖?”
景隆十五年,元宵节。
因为正值元宵节,三元峰下最大的城镇三元镇,热闹非凡。舞狮的队伍争相斗艳,踩高跷的人们尽情表演,放花灯的孩子们欢闹嬉笑,猜灯谜的摊位比肩接踵,好像整个镇子的人都来凑热闹了。
只见一个穿着补丁破旧衣服,虽然脸上不怎么干净但也没能掩盖住清秀面庞的小男孩,正驻足在一个灯谜摊位前,盯着一个字谜发呆,突然说:“这个谜底是石榴。”摊主颇为惊讶的说:“嚯,小孩,不错呀,这么小就能猜出字谜,‘劈岩移山,筑田种柳’看起来挺简单,但是肚子没点墨水可猜不出来,给你奖品。”摊主正准备拿奖品。
“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要杀我,谁来救救我呀?”一个稚嫩的女童声音传进每个人的耳朵,同时一个穿着华丽的小女孩从摊位面前的人群中不断挤着向前跑去。小男孩回头一看,也没接灯谜奖品,撒腿就向着小女孩追去,眼看小女孩拐进一个小巷子,小男孩也跟了进去,刚进去就被小女孩捂住嘴巴,示意他别出声。这时,后面几个气喘吁吁的大汉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其中一人说:“人呢,看不到了。”另一个看起来像带头的人说:“赶紧给我找!把小姐搞丢了,谁也别想活!”于是几人又向前追去。
小巷子里,小女孩偷偷看着几个大汉追过来,没进小巷,都顺着主街走了,回头对小男孩说:“嘿,你个小乞丐跟进来干嘛,想把我交出去邀功吗?”
小男孩急忙摆手,解释说“没有没有,我是听见你喊救命,跑到这来了,我就跟过来看看。”
“怎么?你这小身板还能救我?你打得过他们吗?”
小男孩被问得脸红到了耳根,感到非常窘迫,不过仍嘴硬说:“现在我肯定是打不过他们,不过,我能带你逃跑,不让你被他们抓到。”
“咦?怎么跑?现在外边可都是‘坏人’,我们往哪跑?”小女孩突然觉得这个小乞丐脸红的样子还挺好玩。
“跟我来!”小男孩边说边拉着小女孩的手向巷子里面跑去,丝毫没有感受到小女孩微微挣扎了一下的手。小女孩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相信这个看起来脏脏的小男孩,也没用力挣脱,便跟着他向里面跑去。两个人七拐八扭的,转了好多个巷子,来到了小镇西郊,小男孩带着小女孩坐在一棵树下,小男孩对小女孩说:“这他们就找不到我们了,你别怕了。”
小女孩看着他,嘻嘻一笑,又故作严肃地说:“你把我带到这荒郊野外的,是不是图谋不轨?”
小男孩又一脸红,赶忙解释说:“不是不是,我不是图谋不轨。而且这也不是荒郊野外,再往前走就是我家和我爷爷的菜园。”
“那我问你,这什么也没有,多无趣啊。”
“我是带你逃命啊,不是有人追杀你吗?这最安全了,他们肯定找不到你。”
“哈哈哈哈哈,你真逗,你是一直都生活在三元镇吗?”
“是啊,我从记事儿起就在这,三元镇我都可太熟了,而且我爷爷种的菜可好吃了,你呢?”
“我?嗯我不告诉你,我逃出来就是看花灯的,你带我来这啥也没有,真无趣。”
“逃出来?你从哪逃出来?谁关起你来了?你逃出来就是为了看花灯?”
“哈哈哈哈,你一下问这么多问题,我怎么回答你?”
小男孩挠挠头,尴尬的说:“那”没等小男孩说完,小女孩就打断他,问:“你说你跟你爷爷生活在一起,那你爹你娘呢?”
小男孩听到这,脸色顿时阴郁下来,低声说:“我是孤儿,没爹没娘。我爷爷跟我说,我是他以前在万华山送菜的时候捡回来的,后来爷爷就带我来了三元镇。”
“万华山?那是万华盟的地方呀。那你后来回去过万华山吗?”
“没有,我记事起就一直在三元镇了,没出过三元镇,更没去过万华山。”
小女孩见状,又说:“万华山可是武林大派万华盟的地方,你要是去过就好了,还能给我讲讲。对了,那你听过一帝八圣十二魔吗?”
小男孩挠挠小脑袋,疑惑地说:“没有,那是什么价钱?我只知道芹菜三钱一筐。”
“哈哈哈哈,算了,不跟你闲聊了。我要赶紧回去了,再不回去真要挨揍了。”小女孩说完便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
小男孩也赶紧站起来,说:“你回哪?我跟你一块,三元镇我熟悉,免得又遇上刚才追杀你的人。”
“我住的可远了,你跟我去可就回不来了,你就把我送给刚才‘追杀’我的那几个人就行了。”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那怎么行,不行不行不行”
“哈哈哈哈,听我的就行了,我自有分寸。”小女孩说完,起身就向镇子里面走去。小男孩赶紧跟上去,看路边有个棍子,顺手捡了起来,跟在小女孩后边。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了主街,小女孩一边好奇看着周围的热闹一边走,小男孩拿着木棍警惕的跟在小女孩身后。没走多远,就听到有人喊“小姐在这,小姐在这。”没过一会儿,好几个大汉都聚了过来,带头的说“小姐啊,你可别跑了,再跑,我们回去都没法交代啊。”小男孩看这景象,脑袋一愣一愣的,这哪是追杀啊,手里的棍子也不知道怎么办。
几名大汉看到小女孩身后跟着一个拿棍子的小男孩,不知道什么情况。带头的大汉立刻厉声对小男孩说:“小孩,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你想拿着棍子想干什么?”
小女孩忙制止大汉,解释说:“他没有恶意,他是想保护我。”大汉了解后并未说什么,而是催着小女孩尽快跟他回府。小女孩撇撇嘴,只好跟着几个大汉走了,刚走几步,回头看见愣在原地的小男孩,问道:“喂!你叫什么?”
小男孩被问的醒过神来,急忙说“我叫叶洛。”
“叶洛,叶落归根,好玩的名字。我叫慕容花晓,我走了,再见。”说完,就扭头走了,几个大汉跟在后边,唯恐她再跑了。
小男孩望着小女孩离开的背影,嘟囔道“慕容花晓,好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