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0:嚣张
于是宋瑜果断摇了摇头,“不可怕”
反而还挺帅,宋瑜在心里偷偷补了句。
盛嘉阳突然就笑了,就是有些莫名其妙。
贵气逼人的丹凤眼微微上扬,深邃的眼窝里闪着笑意,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那你做什么一见我就躲躲藏藏,难道我会吃人?”
盛嘉阳心觉今天真是无聊透了,居然枉背某人的警告,捉弄起人来。
“我有吗?”
这宋瑜不承认了。
自己只是有点心虚罢了,算不得怕。
“你说呢?”盛嘉眼眯了眯眼,场上又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惹得他往那边瞥了眼。
宋瑜也看了过去,“主席是来找人的?”
不出意外的话,那个人还有可能是周嘉筠。
视线收回来的时候,又直直跟人撞上了。
是个高三的学姐,面色凝重,看向宋瑜的时候隐隐夹着一缕厌恶。
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确定自己的确是不认识。
宋瑜:“?”
愣了愣神,磨牙不爽,随后直接扬起一个嚣张的笑。
笑话,她又不是什么软柿子。
谁都能来捏一手。
那人似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反击,眼底流露愕意,恍了几秒神。
等她反应过来时,宋瑜已然移开了眼。
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坐在她身旁的盛嘉眼,江媛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计的嫉妒与寒凉。
手中捏着的手机还亮着屏,隐隐窥见是一张合照。
盛嘉阳嗯了声,收回落在赛场上的目光,又见宋瑜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有些稀奇。
“在想什么?”
难道是谢辞安。
盛嘉阳想着不由得笑了笑,只觉得自己最近被影响得太大。
脑子也越发不好使了。
“你”
谁料,下一秒宋瑜定定的说出答案。
视线坚定的落在自己身上。
盛嘉阳觉得好笑之外又有一丝莫名,问“想我什么?”
他真的只是想听听这姑娘是还有什么说不出来的。
“烂桃花”
宋瑜想了想,还是诚实的说出了答案。
身上那股被偷窥的感觉依旧存在。
但自己之前在这儿都坐得好好的,除了盛嘉阳一来。
是个有脑子的都该猜得出。
桑璟有想过再一次见到那人会是什么场合,也许是喜乐延延的红妆十里上,也许是峰高台陡的权势之巅,又或是别的什么。
但绝不会是满天白雪飞舞时节,染着还未凝固透血液的行刑台上。
“要我说啊,这一切都是裴屿珩自作自受,裴家满门一百三十七口,一夜诛杀,到底是有多狠的心才能下得去手!”
“那你就是有所不知了,裴屿珩生来便是异瞳,是天生煞神的命,凡事被他靠近准没好事”
“只是可惜了,裴家满门忠烈,最后白白落得如此下场。照我说啊,陛下只赐剜骨之刑都算仁慈了”
人群中不乏诸类话语。
桑璟一袭素衣倚靠在小店二楼,桌上还放着先前刚刚摘下的惟帽,眼底清冷一片,像是没什么波动。
小二哥这会手忙脚乱,刚给上一桌送了酒水过去,下一桌又开始催促上些好菜。
等他忙完,这才捻起脖颈上挂着的帕子擦了擦汗。
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又一眼瞥见靠窗那边端坐着位客人,客人桌前干干净净。
匆忙擦完汗,举着托盘从人群中勉强穿过,笑着道“客人,要点什么?”
桑璟看也没看一眼,只往盘子里丢了二两碎银,道“一壶峨眉雪芽”
得了吩咐,小二哥笑咧咧的吆喝一声,端着托盘很快又从桑璟身旁离开。
没过片刻,冒着热气的茶水上桌。
桑璟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指尖圈玩着杯子边沿,任由滚烫的温度隔着薄薄一层瓷器传来。
如今正是凛冬时节,理应安静避雪取暖的京城却是热闹非凡。
平直直道旁站满了围观的人群,络绎不绝的讨论声传来,没有故意遮蔽,所有人都能听到。
而他们讨论的主人公裴屿珩却是久久未现身,紫红色落了锁的大门紧紧闭着,显然时辰还未到。
裴屿珩,大萱首辅被调换人生十五年才被寻回的嫡长子。
要说裴屿珩,怕是所有人都能想起三年前,连中三元,一举夺魁的意气书生。也记得一步一赋,十步七绝名震天下的珠玉公子。
凭着聪慧过头的脑子和惊人的觉察力,在京城里可谓是扬名立万,盛誉一时。
面圣后即刻当值大理寺卿副手,一年后晋升太尉,这样年轻的太尉,自建国以来也仅有他一位。
前途无限,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
如今却物是人非,竟落了个赐死的结局,也实在让人唏嘘。
但也许是他罪孽太深,百姓里大多数还是赞同,只是可惜他那满身才华也要被这厚丈深的大雪埋没了。
人情冷暖,物是人非。
到底是时间流逝太快。
指腹上的温度渐渐冷了下来,飘然的白雾散去,桑璟这才不紧不慢的饮了口茶。
涩意留存,四处绵延。
算不上好茶,但若是给那人的话,也算是够了。
窗外的雪更大了,白蒙蒙一片,桑璟伸出裹在袖袍下的手探出窗外,一片细碎的雪花恰时落在指尖。
冰凉一瞬,即刻融化,指尖那抹湿意长存。
这时,底下的人群躁动起来了。
有人喊“出来了”
桑璟轻轻捻了捻指腹,终于敛着眸子看去。
深红色的宫门总算打开,步伐沉重的滚轮声攸的响起,布甲摩擦传来阵阵声响,军靴踩在厚厚雪上掩盖不住厚重的闷声。
囚车缓缓现行,落入众人眼中。
按理说白色衣衫在这漫天大雪中应该是最不显眼的,但那人却是显眼至极。
白色衣袍上斑斑点点,四处布着斑驳血迹。像是将一幅上好的墨梅画穿在了身上。
身形单薄,身上仅仅一件薄衫。眉目冷清,黑发没了禁锢就这么随意散着,落在在囚车上,雾气弥漫,大雪纷飞,实在看不清那人神色。
却能从他这副云淡风轻的姿态中窥见,他定当是个出挑清峻的人物。
桑璟看着那抹瘦削的身影,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不知道该说是自己绝情,还是说他愚蠢。
今日来此,她并非为了裴屿珩而来,但此刻真的见到他了,她又不能真的毫不动容。
毕竟三年夫妻,是做不了假的。
只是她没想明白,向来以利为准,谋略多深的他有一天也会落得此境地。
这样一对比,显得当初自己太过愚蠢了些。
桌上茶壶还在孜孜不倦的冒着热气,一阵一阵的白雾扑腾出来聚集在壶顶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