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善意瓦解;十七年前
“这鹿肉肯定好吃。”
“还是五殿下厉害,一发必中。”
“十一殿下,你也要尝尝这鹿肉?”
几个人看到祁烨过来,下意识询问。
五皇子轻哼一声,路过祁烨。
“十一弟吃惯了那些东西,应当看不上本宫打的鹿肉。”
站在原地的祁烨,眸光晦暗。
他放在袖子下的手指,轻轻摩擦着,就只问了一句:“这鹿是不是腿受过伤了?”
“十一殿下为何这般问?”
“这只鹿的腿确实受过伤,就是不知道被谁包扎了,那布料看起来有点眼熟。”
说着,有人下意识看向了楚姜临。
只是光线太暗,没人看清朝这边看过来的楚姜临脸上的情绪。
周围除了木材燃烧发出来的声音,就只有风声掠过。
五皇子觉得有些不对劲。
直到站在前方的祁烨,突然转身扬起嘴角,发出一道很天真浪漫的笑:“楚兄,你看到了吗?”
做人太善良了也没有用!
有些生命,终究是难逃一死。
而他的观点,才是正确的。
火光映在祁烨的半张脸上,楚姜临提着剑站在不远处,只感觉到了冷意。
果然,反派的心永远是邪恶的。
哪怕是对着他笑,楚姜临还是感觉到了窒息感。
“楚哥……”林非下意识喊楚姜临,哪知楚姜临转身便离开了此处。
五皇子看着楚姜临的背影,怎么都没想明白。
直到看到那块从鹿腿上扯下来的布料,才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不对。
只是等他想明白时,已经晚了。
……
祁烨看着林非追着楚姜临离去,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抛弃了。
看着天色已晚,他笑着向五皇子说了句告辞,便牵着马转身离去。
众人只看到少年单薄的身形融入夜色里,却无人发现他转身的那一刻,脸上的情绪收敛了下去。
走了很久,直到有人走过来牵住了祁烨手中的马。
少年侧眸,看向身侧之人,情绪冷淡:“九叔。”
男子低着头,发不出声音。
少年仰头又低下轻叹一口气,最后他扬起笑容,步伐有些轻快:“九叔不知,今日非常好玩~”
他瓦解了一份善意。
他证明了自己没有错。
只是错的人,是他的楚兄。
走了没多久,少年突然停下来,表情逐渐沉稳下来:“那人现在如何?”
听到这话,九叔终于有点反应。
他用手比划着:“只等殿下亲自审问了。”
“今日还有些任务没完成,本宫还要替父皇打点,今晚便不回宫,去城北吧。”
话落,九叔将准备好的帷帽递给了祁烨。
**
漆黑的空间里,水滴颗颗落下的声音,在耳边放大。
水没过脚踝,没过腰间,直至下颚不再上涨。
虚弱的呼吸声隔着频率发出,水中央的那人,双手被铁链捆绑挂着,脸上的伤口让人分辨不出他是谁。
直到着漆黑的空间里,突然多了脚步声。
接着,墙上的烛火被点燃,光线照亮了整个空间。
穿着一身白袍纹理的男子,戴着黑色帷帽走了进来。
“公子,请问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被挂在水中央的男子,红肿着眼睛抬眸看向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人。
帷帽之下响起很轻的笑声,给人的感觉是毛骨悚然。
“没想到先生如此年轻,那么,先生肯定还记得十七年前发生的事,这就更加好了。”盯着眼前的人,祁烨袖子下的手紧紧捏成了拳头。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调查母妃死前的那番话。
他想知道十七年前,他出生的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想知道母妃为何将秘密保守在死前的最后一刻告诉他。
这一切的一切,好似藏着巨大的阴谋。
而阴谋的起点,是他的这双异瞳。
功夫不负有心人,直到一年前,祁烨终于打探到了十七年前,传出异瞳降世谣言的那名道士的线索。
只是,在调查的过程中,他派人怎么也找不到那名道士。
最开始,祁烨还以为是被人灭口了,谁知道此人就生活在祁国城里,还如此年轻。
“这位…公子,十七年发生了……很多事,不知……公子问的是哪件?而且公子又怎知,小的都知道?”那人面露不解,似乎不懂眼前之人要问什么。
祁烨冷笑,“先生这是明知故问?”
“公子所言,小的不知。”那人低下头。
祁烨沉默两秒,给出了几个关键词:“十七年前,皇宫,皇后娘娘……”
被铁链捆绑双手的人,听到此话,又慢慢抬起头:“公子是想问十七年前皇后娘娘难产而死的事吗?这件事,不是整个皇城都知晓吗?为何……公子单独将小的带来?还请问这位公子,到底是谁?”
那人的动作突然大幅度动了一下。
“先生为何要激动?”祁烨面色沉稳,声线平淡,“有什么秘密是本公子不能知道的吗?”
“没有。”那人矢口否认。
“不是没有!是你不敢承认,是吗?道士先生。”祁烨盯着那人的表情,无情地吐出称呼。
那人听到熟悉的称呼,浑身颤抖了一下,莫大的恐惧突然笼罩下来,
“十七年前,皇后娘娘诞下一子,却因难产而死,随后整个皇城内便纷纷谣传异瞳一事。
还请问先生,在此中的身份,可是那位道士?谣言的起源者。”
“……听闻那位道士年老色衰,怎么可能是小的,公子莫不是弄错了,这件事明明皇城里的人都知晓。”那人强忍住恐慌,继续重复着起先说过的话。
十七年前的秘密,不是随着皇后娘娘薨后,已经石沉大海了吗?
明明当年知晓那件事的人,基本上被灭口了,他好不容易从死亡中逃生,为何十七年后,还会有人提及。
甚至还有人找到了自己。
祁烨仿佛没听到此人的辩解,而是继续说: “听闻先生家中有妻儿,不如本公子再去找先生的妻儿过来询问此事,也不知先生的妻儿可否也知晓十七年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