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金栀
午饭过后,天空出晴,常敏要洗家里衣服,赶他们四个人出去。
黎晏最得意,开着新车显摆去了。
暖暖握着鼓鼓的钱袋子,笑眯眯的见谁都要乐一阵,让人家看她的钱。
她姐给她赢的。
白果村因为旅游开发的原因,外地人大量涌入,附近的小村子在政府的组织下整村搬迁,搬迁房按照白果村原来的苗寨屋子建筑,白果村已经改名千户寨,其名气越过渝州传遍华夏大江南北。
西江最高的观音山海拔三千多米就在白果村后面,盘山公路自高速路口开始蜿蜒,于千户寨第一个大平台结束,公路绕寨子半周,从另一头继续蜿蜒上山,一路森林茂密,慢慢的变成灌木丛,最后抵达观音山只剩大片大片低矮的草坪了。
坡上草原,原上玛瑙,讲的就是观音山的风车坡和映月湖。
路到这里就结束,风景却没有结束,观音山最高处草坪褪去,露出土地本来的样貌,薄薄一层积雪盖住,像给观音山戴了一定精致的白色帽子。
周见玩心大起,什么也没准备,开着车带着姐妹俩上山,远远在门口拍了张山头的照,下车被冷得不行,悻悻然下去了。
“这是个好地方,我发群里去,下次阳哥来,我们做东,带他们来避暑,看观音山的日出,不比大明山差。”
乔遇自然无不可。
“情儿明天到,莉莉姐说她明天要睡懒觉,我们去车站接情儿。”
“好,我开车,再多熟悉这里的路,只有她一个人吗?”
“嗯。”
“什么味道,好香啊。”
“是蜂蜜烤糍粑,想吃吗?”
周见还没点头,暖暖从乔遇怀里起身扬起钱:“我给你买嘛,我给你买。”
“真的啊,谢谢你了暖暖,我们暖暖现在不是一般的暖暖,是钱袋子鼓鼓的暖暖。”
“嗯!”
两人带笑的目光在后视镜遇上,笑意更甚。
暖暖很有义气,买了四块,家里的黎晏也有份。
晚饭吃羊肉火锅。
几十个人,开了四个锅,每一个锅旁边都围满了人。
周见是个人来疯,举着杯子里的啤酒吆喝众人举杯,俨然今日他是宴客的男主人。
江情第二天中午在火车站见到乔遇,一上车就抱着不放。
“困死我了。”
乔遇问:“没睡好吗?”
“嗯,上海过年好热闹,今年阳哥他爸也到上海来了,虽然没有亲戚要走,但钟叔天天赶我们出去玩,饭他包了,碗也是他洗,我们玩嗨了,昨天晚上还去了鬼屋,差点没把我吓死。”
“阿姨没一起吗?”
说到这个江情长叹一声:“阿姨走了好几年了,生应星的时候没挺住,所以应星是阳哥带大的,怪不得有时候我觉得你们两个好像,特别稳重,无所不能的样子。”
江情到家中午时分,正好赶上午饭。
黎叔挑了四条最肥的鱼,又洗了不少土豆洋葱芹菜,周见想吃豆花,常敏大早上起来做好了。
麻辣豆花烤鱼,黎叔的拿手好菜。
每条草鱼足有三斤多重,刀背去干净鳞片,从背部划开鱼身取掉内脏洗干净,为了方便入味,又在草鱼背部划几刀控制力度不要划断。
一把香葱切成节,生姜切成片,洋葱切成丝,和处理好的鱼一起放大盆里可以去腥增香。
放入啤酒,和着葱姜洋葱前后抹匀鱼身,用保鲜膜封好腌制半个小时以上。
烤鱼的配菜由常敏负责,芹菜切段,洋葱切丝,土豆藕切片,豆皮过热水再放入凉水,一一切好放烤盘里。
黎叔切小米辣和蒜备用,准备好豆瓣酱和火锅底料。
一切准备好再开始烤鱼,腌制好的鱼擦干抹上一层植物油,用锡箔纸裹住鱼尾放入烤箱,调至200度烤四十分钟,四十分钟取鱼抹上孜然粉和食用盐,再烤十分钟左右整条鱼烤焦烤脆。
烤鱼的时候起锅烧油,炸红辣椒,加入红绿花椒增香,依次加入蒜泥,火锅底料炒出香味,再加入豆瓣酱,最后放入啤酒,煮沸以后开始调香,适量的食用盐和白糖,加入生抽提鲜。
鱼烤好取出来放烤盘,红汤汁浇上撒一点熟芝麻点缀,熟豆花沿着烤盘装一圈,好看又好吃。
黎叔开始炒料的时候楼上打牌的睡觉的,口水都流了。
烤鱼焦脆入味有嚼劲,底下的小菜麻辣喷香,最上面的豆花解辣滑口,十分下饭。
米饭蒸了许多,眼看要见底的时候,乔遇拿电饭煲快速煮了一锅。
众人吃饱喝足后,一边连声谢老板,一边点晚饭。
让老板放过大家的胃,晚上弄点小米粥就行。
“我这次学会烙玉米饼,晚上我给大家做一点,配小米粥吃。”
江情说做就做,吃过午饭洗了碗,拉着乔遇一起动手先调玉米面糊。
“钟叔是北方人,下海经商在沪州定居,来渝州出差认识高铁站的阿姨,阿姨很喜欢北方面食,钟叔以前没机会给她做,退休后什么都学着做,她看我也喜欢吃,就教我,阳哥和应星一个随爹吃不了辣,一个随阿姨无辣不欢。”
“嗯。”乔遇静静听着,帮忙搅面糊。
“好了,让它醒着,我一会儿再来看。”
江情回乔遇房间洗澡,睡午觉,暖暖吃过饭早早睡了,赖在姐姐床上打着小呼噜。
“你的床被她们占了,来我这儿睡午觉。”趁着常敏不在家,黎叔午休,周见拉着乔遇偷偷摸摸到自己房间。
黎家最高的四楼只有这么一个房间,门口是空中露台。
乔遇这一年挣的钱除了留一些中转,剩下都拿来参与黎家客栈的建设,一年过去,黎家院子成为千户寨最大的吃住一体式客栈。
家里还请了两个厨房帮工,两个整理铺盖的,一个前台客服和一个网上客服。
都是镇上的年轻人,学历在高中以上,乔遇当时网络面试的时候承诺给大家买五险,所以这几个年轻人都很珍惜这份工作。
露台上就种了一枝凌霄花,乔遇顺手给它浇营养液和水。
“乔姐,我昨天就想问你。”周见坐秋千上艰难缩着大长腿。
“问。”
“我这来了两天了,没见你给我送你的栀子花除虫浇水,它种哪儿了?我去看看。”
乔遇松土的手顿住,小声道:“没…养活。”
“嗯?没听清。”
周见下了秋千,拉她起来,两人面对面。
“那花娇气,没人看就会闹毛病,长大就好了。”
“它,没长大,当时就死了。”
周见很久没见乔遇这样窘迫为难的样子了,上一次还是在小学打架的时候。
“死了就死了,新渝区还有一株,我养活了,把那个给你就行。”他安慰道。
“那花是不是很贵?”乔遇问。
“我记得大概七万多一株吧,贵倒是不贵,就是难找,物以稀为贵嘛,养好了能活五十年以上,又叫金栀,有金婚之义。”
乔遇忍不住掐他一把:“七万多?你当时怎么不跟我说?”
“你说走就要走,又不跟我说话,我不知道要送什么,最值钱的东西只有那盆花了。”周见捂着胳膊委委屈屈。
乔遇心疼死了,七万多啊,可以再建一层客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