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神与人（四）
然后，潘多拉松开了小优的手掌，开始围着小优打量起来。
打量了一会儿，似乎发觉到什么，眼睛biu的一下亮了起来。
她一拍手掌，对着小优雀跃道：“呐，呐，孩子，嗯……算了，我还是叫你的名字，小优吧。
小优，你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什么呢？”
小优头顶冒出三个问号，能看出她对潘多拉刚才的一系列行为和突然问出的这个问题感到莫名其妙。
“我能有什么身份，我的母亲是提亚马特，我当然刚就是提亚马特的孩子了，真要说其他的，就是一个没诞生多久的女神了。
对了，母亲还说过我的本体好像还是一颗她也搞不清是什么东西的流星。
怎么了吗？你难道要告诉我我的本体到底是什么东西吗？”
“这个啊，没什么，你的本质究竟是什么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什么啊！”小优听到这话后有些不高兴地嘟着脸颊。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谜语人有意思吗？为什么你们都喜欢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
明明早早就能说清楚的事，非要藏着掖着不说。”
见小优这个反应，潘多拉略微哭笑不得地安慰道：“这不是谜语人行为啦，只是为你着想罢了。”
想了想，潘多拉向着小优问道：“你觉得你使用的魔法这种力量怎么样？”
“挺方便的力量呀！怎么了吗？”
潘多拉笑了笑，“怎么个方便法？”
小优用手指撑着下巴想了想，“只要想一下想做的事，再使用魔力就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这挺正常的呀，魔法不就是这样的力量吗？”
“魔法才不是这么方便的力量，虽然不同世界有不同的定义，但使用方法大致都是大同小异的。
要想使用魔法首先就得学习相关的理论知识，其次是运行对应的回路或是技巧，如咒语，手印，或是魔法阵等，最后才是达成使用魔法的目的。
就算是神也摆脱不了这个规律，他们最多也就是用权能加速或省略中间过程，但基本套路是这个没变。
哪有像你这样想一想目的，放出魔力，然后就达成目标的。”
“魔法是依靠想象的力量没错，但它却不是只靠想象就能使用的力量，除了在你身上例外。
正常来讲，能如此方便行使的力量，只有神的权能，但权能和魔法是两回事，它们更像是上下位的关系。
你不但把魔法当成权能来使用了，而且还把大多数权能凌驾了过去。”
小优仔细思考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于是她又虚心的问道。
“这与不能直接告诉我自己的真实身份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你所获得的力量，会因为你主观意识上的看法产生变质，就像你现在使用的魔法一样，我相信在这力量原本的世界它绝对不是如此方便的力量，但你在心底里认为它是这样的力量，于是它就变成了这样的力量。
这就是你的本身的能力之一，以主观意识影响其于事物的形态特征。”
听到这里小优惊讶地小嘴张开成了一个o字，潘多拉不说她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这种能力。
“但这能力对你自身也是适用的，你未来的路能走多远，取决于你对自己会有怎样的认知。
我们对你的真实身份确实有一点认知，但也只有一点，这些认知都太过片面，别说是我，就算是其他同等的存在也是一样，没有任何存在能将你的全貌看清。
这也是我们为什么不告诉你关于你自身秘密的事。
如果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了你，就算跟你说了这些都只是一点猜测，你在内心深处也会把它作为自己身份的依据留下，那这样一来你的可能性就毁了。
从原本的无限大道被限定到我告诉的那一条小路上，而且还不知道会不会是死路。
这不但对小优你自身不好，也不是我们希望的结果。”
说着，潘多拉上前笑眯眯地摸了摸小优的脑袋，小优甩了甩没甩掉，便只能任由她摸着。
“你就怀抱着苦恼去探寻自身的起源吧！只有这样你才能接近最本源的真我。
千万别完全相信他人所说的关于你身份的来历，如果它们能将你的身份完全看清，那也就绝对不会如我这样和你相遇了。”
“所以，回到最初的问题，你对自己身份的看法，你可以是提亚马特的孩子，但绝对不能只是一个新生的女神。”
这时小优想起了根源式曾经说的话，自己不仅仅只能是神明，还可以是其他存在，感觉潘多拉说的和她有异曲同工之妙。
“就当是我多管闲事吧，就你的行为习惯来看，小优你的人格构成相当一部分是人类的意识吧！”
“！？”小优一愣，随后略微狐疑地看着潘多拉，都看穿到这个地步了，这还叫片面的认知？
潘多拉不觉得这有什么意外，开口道，“别这样看我，你的行为模式太容易看穿了，除了人类还没有哪一个神会如此轻易被我看懂，但也别为此担心，也就是我这样的存在，其余神只会当你是初生的幼儿，不会对此有任何联想。
我想说的是，既然你的人格有相当一部分构成是人类，如果你不急着离开的话，为什么不以人类的身份先在这个世界待一段日子呢？”
“就如我刚才所说的，单一的身份认知对你的未来限制太大，倒不如趁现在扩宽一下视野，如何？”
“嗯……”小优想了想，认同了潘多拉说的话，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做，于是便对潘多拉好奇地询问道。
“那我该怎么做？有什么准备吗？”
“无需任何准备，只要你想，你随时可以成为任意的存在。”
“好吧，我试试……”
接着，小优便闭上眼睛开始默念，“变成人类，变成人类……”
良久，小优睁开眼睛。
“没什么变化啊？”
“噗嗤！哈哈，哈哈哈——”
一旁，潘多拉先是忍不住憋出笑声来，随后就毫不顾忌地捧腹大笑起来。
“唔唔——”小优见状脸颊先是一红，然后便觉得自己被骗了一般，生起气来。“你在耍我！”
潘多拉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笑道。
“抱歉，你的方法太好笑了，一时没忍住，但我真的没耍你，只是——噗嗤……”
见潘多拉还在笑，小优也意识到自己刚才估计是闹了个大笑话，羞怒之下干脆转过身去不再理会潘多拉。
“哼！”
过了一会儿，似乎是笑够了，潘多拉来到小优身边开始道歉，但小优始终背对着她不接受道歉。
很快潘多拉就放弃了道歉的行为，毕竟小优只是在耍小性子，时间一长也就过去了。
于是她干脆地转移话题。
“你知道为什么没有成功吗？”潘多拉笑意盈盈，自顾自地说起来，似乎并不在意小优会不会听进自己的话。
“刚才的话我可没骗你，你失败的原因只在你自己身上。”
小优还是哼了一声，但尖尖的耳朵却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神有神性，人有人性，你虽然诞生为神，但人格中人性部分却很大。你的特殊性让神性无法侵蚀你的人性，所以你会比其他神更接近人。
自然也就会有人的一些缺点。
那么，在自身精神不受自己其余因素干涉的情况下，你的人性是否真的会接受自己从神堕落为人呢？
你是可以任意变化，自在随心，但这个心必须是你自己深处的内心，而不是刚才那样表层意识嘀咕两下就行的。”
小优这才明白自己失败的原因，以及刚刚潘多拉为什么会笑得前仰后合。
一想到自己刚才的行为，确实蠢得有点扣地三尺的尴尬。
于是她干脆装作还在生气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
哼了一声后，换了个方向继续背对着潘多拉作出生闷气的模样，只是耳尖有些微微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