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斩首行动
“接下来你们要怎么做？这样下去作战还没开始就要宣告失败了。”
这时候，“髓之楼阁”戈比达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他不慌不忙地询问两个火雾战士有何应对方法。
即便是如此危急的时刻，戈比达也稳稳的端坐在水银盘“凯娜”上面，保持着身形不动。
他神色平静，语调平缓，脸上看不到任何恐惧和焦躁的情绪。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虽然天道宫被击坠本来就在计划当中，但现在的状况完全就是意料之外。
无法动用存在之力的情况下，继续随着天道宫一起坠落地面的结局就是大家都变成一滩肉泥。
这种情况下老爷子你为什么还能如此淡定？”
“这个嘛……老实说这次和你们同行我本来就没有活着回来的打算。
我经历了久远的时间，体会过了很多事情，对我来说生命早就不是放在第一位的需求了。
我早已追寻到自己的人生意义，找到了自己真心喜爱的事物。
对我而言，保护这些事物的重要性大于一切，这次行动本就是为此而战。
虽然在开始的时候就遇到此种危机，更有可能在接下来命丧于此。
但于我而言这本就算死得其所，在践行自己人生价值的路上牺牲，也算得偿所愿了。
只是以这种方式结尾的话，果然还是感到有些遗憾啊！”
“啧！亚拉斯托尔，有什么办法吗？”
“嗯——”克库斯特里传来亚拉斯托尔带有一丝焦躁情绪的沉吟声，他没有思考多久，立刻对着玛蒂尔达喊道。
“把‘夜笠’拿出来吧，那本就是我的翅膀所化的外套，我可以把它重新化作翅膀使用，带着你们离开天道宫。
虽然这个领域内存在之力无法使用，但基本的物理规则还是没变的。
但这种行为基本就相当于把我身体的一部分在物理意义上的显现出来，这样一来对玛蒂尔达你的身体负担相当大，估计也就比直接发动‘天破壤碎’的后果要好一些。”
“也就是说，死不了的程度吗？”玛蒂尔达马上就理解了亚拉斯托尔的意思，随即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行动了起来。
但是，一番操弄过后，玛蒂尔达额头冒出了冷汗。
“亚拉斯托尔，夜笠召唤不出来……”
原来只要心绪一动就能轻易召唤出来的夜笠，现在无论玛蒂尔达如何在心里呼唤，甚至手上摆弄各种动作，都没有丝毫响应。
“……”亚拉斯托尔“是我的错，看来在这个领域中不仅是存在之力的行使定义被改写，连空间的参数都被重新定义。
现在只能祈祷现世神收回她的领域了，否则我也无计可施。
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要如此扩张自己的神威领域？”
“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完蛋了？”真的临近死亡那刻，玛蒂尔达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
这时候，威尔艾米娜的契约魔王也对现状发出了无奈的感叹：“无可奈何！”
于是玛蒂尔达盘腿坐了下来，威尔艾米娜也双手抱膝蹲在了地上。
“就这样放弃了吗？老头子我是看透了自己人生的意义才对这种状况不在意，但你们还没到领会我这种觉悟的的时候吧！”“髓之楼阁”戈比达见玛蒂尔达和威尔艾米娜都安静的坐下后疑惑的问道：“我还以为你们的情绪会更……怎么说呢……激烈一些。”
“说什么呢，老爷子，我们还没有放弃呢！”玛蒂尔达平静的声音传来，戈比达听见后看向以各自姿态蹲下的两人，随后才发现她们的眼里没有流露任何丧气以及绝望的眼神，反而更多的是一种淡然处之的态度。
“方法不是已经说了吗？只要现世神收回这个不知为何莫名展开的领域，我们就能取回自己作为火雾战士的力量。
到时候找准机会脱离出去不就行了？既然是领域，这玩意儿就不可能一直保持展开状态，我就赌她收回这这个领域的时候我们还活着，只要不死，以火雾战士的身体素质，区区高空坠落还要不了我们的小命。”
“你这完全就是在赌命吧！”
“现在除了赌命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
玛蒂尔达和戈比达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着，威尔艾米娜则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开始闭目养神。
十几秒后，原本漂浮在天空的天道宫离坠落大地就只剩七八百米的距离了。
玛蒂尔达在这时候也停止了和戈比达的谈话，她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看样子我运气不好，没赌对。”
接着便把带着手链的右手放在胸前，对着里面的魔神说道：“呐，亚拉斯托尔，还记得那个晚上我给你唱的那首歌吗？”
“嗯！”低沉的声音从手链里传来。“这种时候，问这个有什么用吗？”
“没事，就是有件事想对你说，你——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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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一声，巨大的浮空岛坠落大地，在战场上掀起漫天灰尘，岛上的建筑一瞬间就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支离破碎。从华美壮丽的宫殿变成了断壁残垣的废墟。
数十秒后，坠落的天道宫上，一处瓦砾碎石堆积的土堆处，一缕缕红色的光芒从石砾的缝隙处照射而出，紧接着便又是轰的一声巨响，土堆伴随着火光爆裂。
一个白色丝带交织成的圆球出现在原地，周围是几个拿盾持枪的重装士兵，他们将圆球护在中心，从武器上还冒着火焰的情况来看，把废墟炸开的行为正是他们的手笔。
随后交织成圆球的丝带的尾端飘出，开始向外扩散，数息时间这个如同用艺术般手法编织的圆球便解体了，玛蒂尔达等人的身影从中浮现，而这些丝带则好似天女散花般飘散在众人身边。
威尔艾米娜一挥手，飘散的丝带便在特有音效中被她收回袖中。
“呼——千钧一发，还好最后一刻领域消散了，要不然结果还真不好怎么说。”这时玛蒂尔达长舒一口气，拍着胸口回味这刚才的“惊险”一刻。
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就是玛蒂尔达打算不像上次借由唱歌的名义那样暗含心意的传达，而是打算在豁出勇气直接向亚拉斯托尔表白，要他直接正面对自己的感情做出回答。
不过话还没有说出口，原本只有黑白两色的世界一瞬间就恢复了五颜六色的色彩，小优的领域在那瞬间崩散，世界回归到原来的模样。
不过这时候天道宫也接近了地面，即将坠落。
威尔艾米娜最先回过神来，反应过来的瞬间就编织了巨大的球体将众人保护了起来。
玛蒂尔达紧随其后，具用名为“骑士团”的自在法具现出了几个盾兵护卫在周围，提供了进一步的防护。
虽然语气看似心有余悸，但她脸上的表情浮现出的却不是后怕与恐惧，反而带有淡淡的红晕与羞涩。
——是的，对玛蒂尔达而言，惊险指的不是刚才面临的危机，而是他自己差点儿就在自己好友和熟识的老人面前对亚拉斯托尔发起了告白这件事。
玛蒂尔达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还好刚才的话没有说出口，要不然现在得有多尴尬啊！
“嗯……这里这么大的动静，葬式之钟那边却没有立刻产生反应，就那边传来的气息分析，估计他们还在混乱中。
也就是现世神的领域是不分敌我的吗？不然以岩凯乌利克姆米的指挥水准早该派遣部队来侦查了。
看样子她并没有加入或援助葬式之钟那一方，就这点来说是个好消息。
果然，是发生什么意外才导致了这场事故吗？”
见众人脱险，亚拉斯托尔这个时候开始了事态分析，以便依据当前的状况得出一些有用的结论。
“先别管现世神那边意外不意外的了，以亚西斯的手段，这种混乱持续不了多久，他们很快就会调整过来并对这里进行侦查了。
虽然有些不再安排之内，但某种意义上来讲对我们更有利了。
原本计划是在葬式之钟眼皮底下解开‘隐匿的圣堂’，诱导他们击落天道宫，错误判断火雾战士一方主力部队所在的位置，从而使得主将那边成功地对敌人部队进行埋伏，而我们这边则趁此机会对亚西斯进行斩首行动。
虽然就结果来说天道宫的结界可能无法瞒过凶界卵的‘五月蝇之风’，但再怎么说由我们这边主动解除结界暴露存在都会令人生疑，现在好了，这种突发状况不分敌我，在双方预料之外。
天道宫因此暴露坠落，更像一场我方正要进行的偷袭计划因意外事故而失败的现象。
事情变得合理多了，除了最后遇上的惊险不谈，我都要以为这是现世神为我们做的掩护了。
总之作战计划照旧，老爷子就麻烦你来拖住前来侦查天道宫状况的斥候了，我和威尔艾米娜就先行一步了。”
玛蒂尔达出声打断了亚拉斯托尔的分析，对她来说既然作战计划还能继续进行，那就没必要关注与战场双方都无关的其他事情。
“无需客气，这本就是我们的交易。我会拖住葬式之钟前来侦查的人员，让他们无法把天道宫是一座空城的消息传回去的。”戈比达回复道。
这时，玛蒂尔达用带着一丝悲伤和叹惋的眼神看向戈比达，她先是叹了一口气，随后语气沉重地说道：“先说一遍，前来侦查的的家伙很有可能是葬式之钟的干部九垓天秤的一员，‘暗之水滴’琪尔诺伯格，那家伙的自在法‘影浸’能让她穿行于影子当中，是天生的斥候及暗杀者，若是遇上——老爷子你绝不是她的对手。”
“嚯嚯嚯……能让火雾战士中鼎鼎有名的‘女丈夫’为我露出这样的表情，还真是三生有幸了。
多谢你的关心了，不必在意，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无论遇上什么事情，其都是我自己的意志造就的结果，用不着为此伤心。
而且我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活的——我确实不擅长战斗，但拖住对方一段时间不让她回复情报还是可以的，而这段时间，足够火雾战士一方完成自己的作战安排了。”
“是吗？你自己心里有数便好，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祝你武运康隆。”
说罢，玛蒂尔达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地方，威尔艾米娜也随之跟了上去，不过离开前她对着“髓之楼阁”深深鞠了一躬——按火雾战士司令部原本的计划，这个地方原来是要她来镇守的。
在威尔艾米娜追上来的一段时间前，玛蒂尔达正独自一人穿行于山脉间。
“嗯……对了，玛蒂尔达，刚才天道宫坠落前，你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吗？”
“咳咳……”玛蒂尔达闻言正在奔跑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没什么，事情已经过去了，只是一些对现在的状况来讲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没有再说的必要了。”
“原来如此。”亚拉斯托尔听见这话后没有质疑，遂不再开口询问，只是不知为何，心里有股淡淡失落的未明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