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尘埃落定
圆藏山外，贤王吉尔伽美什来到了身形高大的暗杀者身边，但对方就像没察觉到他一样，对他的到来不闻不问，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前方，其目光仿佛能穿透重重岩石的遮挡，看清现在地底所发生的一切。
“没想到连你这样的冠位暗杀者都跑来当保姆了，怎么样，感觉如何？”
英雄王没有看向暗杀者，而是用千里看着地底大空洞所发生的一切，自顾自地问道。
他没期待暗杀者能回答自己的问题，但暗杀者却用低沉的声音平淡地回复了他的话语。“我是以监视者的身份现界的，并没有在此充当保姆的职责，那孩子虽然不是兽，却是兽之子，持有着与其母亲同等的权能和力量，纵然不能完全发挥，但其威胁也一点儿都不小。抑制力有何打算我不会管，我在此只是为了践行我的职责而已。”
“是吗？那我就当是这样了，明明是有求于对方，一方面却又如此防备，所以我才瞧不起抑制力的做法。算了，在这件事上我也是个帮凶，没有资格在此多嘴，那你在这一路的监视中结论如何？”
“赤子之心，随心而动，尚且无垢，但她的未来，谁也看不透。”
听完暗杀者的话，英雄王闭上眼睛，不再注视大空洞现场的状况，这个时间正好是优解决间桐脏砚，封锁此世之恶行动的时刻。
“结局不出所料，也该到了收尾的时候，接下来就没有我的什么事情了，该回去了。难得的休假时间，结束得也真快。不过该做的都做了，该收获的也收获了，接下来的就是……”说到这里，英雄王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抽了抽，“那群女神会在这段时间内给我留下什么烂摊子。”
于是英雄王的身体开始消散，他就这样自行退场了。高大的暗杀者只是一动也不动地注视着地底的状况，一如最开始的模样。
另一边，地底大空洞内。
“创世的权能？那你果然是……”优的话让三人暂时放下心来，卫宫切嗣却注意到了一点，她好像轻描淡写的带过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于是满脸震惊地想要向她确认自己的猜测。
“我知道你猜的是什么，但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遗憾，猜错了。”优对着卫宫切嗣眨了眨眼睛，俏皮地说道，“这种事情随便猜猜就行了，可别到处乱讲，反正到时候麻烦的只会是你本人。”
“……”卫宫切嗣想了想，确实是这个理，于是闭口不谈了，阿尔托莉雅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摆出对两人间的谈话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至于远坂时臣，由于隔得稍微有点远，加之思考全在圣杯和自己小女儿的遭遇上，也就没注意到这边的谈话。
卫宫切嗣也不再理会其余事情，向着完全封闭了自己，已经不再对外界做出任何回应的爱丽丝菲尔走去。他来到漂浮在祭台半空的爱丽丝菲尔身前，伸手想要去抚摸一下她的脸颊。
但卫宫切嗣的手还没有接触到爱丽丝菲尔的脸，对方的身体本来还只是莹莹绽放的光辉霎时间光华大放，刺目的光芒一瞬间就淹没了卫宫切嗣的视线，在场的众人除了优之外全部都下意识地举手挡在自己眼前。
这阵光芒来得快去得也快，当夺目的光辉消失后，爱丽丝菲尔的身体早已消失不见，留在原地的只有一个黄金铸就的杯子。
“那就是小圣杯吗？”远坂时臣喃喃道，尽管知道圣杯已被污染，但出于自身的执念还是不由自主地上前了两步。
不仅仅是他，卫宫切嗣和阿尔托莉雅也是如此反应，在真的圣杯现身的一瞬间，他们都不由自主地想要去争夺圣杯，也许是内心还存有侥幸吧，颇有一种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心理状态。
但很快他们全都退了回来，其中离得最近的卫宫切嗣甚至开了固有时制御的二倍速，瞬间拉开了七八米距离。
因为小圣杯圣洁的外表只持续了短短一两秒，随后一股疯狂，邪恶，扭曲的气息就从内部喷涌而出，这气息充满了对灵长类的恶意，只要是人都无法对它产生半点忽视。
小圣杯内部喷出一股冲天的泥柱向着四周溅射开来，卫宫切嗣之所以不惜用出对自身负担极大的固有时制御的魔术就是因为防止被这些四处溅散的黑泥粘上。
“这是……”阿尔托莉雅感受着黑泥那仅仅看一眼就让自身灵核颤动的气息，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优就接过了她的话头，“不是说过了吗，这就是此世之恶，我都提醒了这么久，你们应该早就知道了的。”
“……，我知道，只是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付出了爱丽丝菲尔的生命最终得到的是这种东西，就算有所准备，该难过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难过。”阿尔托莉雅微阖双眸，语气略微带着悲伤地说道，卫宫切嗣在一旁一言不发，只是盯着自己妻子所化身的小圣杯良久，眼里浮现出了许多难以言说的感情，似是痛心，似是缅怀。
过了一会儿，卫宫切嗣压抑住自己所有的感情，回归了自己魔术师杀手的身份。他以理智到近乎冷酷的语气问道，“这东西一旦泄露出去会造成什么影响？”
优挠着脸颊想了想，回答道：“说它能毁灭全人类有点言过其实，人类可没有脆弱到会被这玩意儿轻易毁灭，但是一旦泄露出去，没有在冬木的范围内把它消灭干净的话，沦陷一个国家还是没问题的——保守估计得死上几亿人吧。”
“这样啊，我知道了。”卫宫切嗣说完，举起了刻有令咒的右手。
优一看这动作就知道他要做些什么，抢在卫宫切嗣开口之前淡然道：“如果你想让saber用宝具把它破坏掉，那我的建议是最好不要。”
“为什么？”
“昨天不是才和你说过吗？小圣杯只是用来开启和固定门扉的钥匙，saber这一剑下去，确实能阻止灾害的扩大，但也失去了彻底解决的机会。这也怪我刚才说的话有些不严谨，小圣杯里面涌出的只是此世之恶的一部分，它真正的本体在大圣杯内部。这道泥柱喷射了这么久，你们没发现它溅射在外围的只有一小部分吗？”说到这里，优伸手指了指小圣杯最顶部，“本体在那边，门扉还没有完全打开，要解决它估计还得等一会儿。”
众人看向优手指所指的方向，在黑泥喷射的最顶端，一个弹珠大小的黑洞浮现在那里，大部分的黑泥都被这个孔洞吸收进去，导致其大小正在不断变化，如同人的心脏跳动一样，但总体趋势是向着变大的方向变化。
“我该怎么做？”卫宫切嗣开口问道，这种情况下，不知道自己的行动会带来什么结果的他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优的身上。
“你看着就行，这东西我来解决。”
说罢，优双手伸向前方虚空之中，做出一个撕扯的动作，伴随着她这个动作，周围的混沌之潮喷射出一道道水柱进入到大圣杯的孔洞之中，优双手向外做着拉扯动作的同时，上方的孔洞也在急速变大，最后，地下的众人看上去就仿佛在看一个黑色的小太阳一般。
但此世之恶仿佛也知道了现在的状况对自己不利，当门扉被优完全打开之后，一只巨大的由此世之恶黑泥构成的手臂向着优的身体抓来，想要趁着她打开门扉的这个间隙把她吞噬。
阿尔托莉雅见状立时便把自己的御主护在身后，随后便发觉自己好像把优给忽略掉了，正要回身打算护在她的身前。但这个时候自优的胸口处发出一阵耀眼的白光，仿佛与头上的黑色太阳对立一般，把优渲染成了一个白色的太阳
当黑色的手臂进入到白光照耀的范围之时，就像遇到了天敌一般片片崩裂、消散。此刻的优全身绽放出白光，真身上所有的颜色都被白色掩盖下去，远远看去，她的身体仿佛变得由光组成的一般，全身上下透露出一种神圣的感觉。
卫宫切嗣见状不由得喃喃道“这就是你的能力吗？”
然而优此刻也好奇地观察着自身的变化，现在的状况也在她的预料之外，她最初打算的应对方式可不是这样。
接着优感到自己的身体好像不受控制地向着天上的孔洞飞去，她微微皱眉思索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地想到抑制力借由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交付她的礼物。
优记得英雄王好像说过，那是文明诞生以来境界记录带上记录的所有资料的复制品，想要完全打开它的钥匙就是大圣杯里面的第三法。
难怪不得会产生这种变化，优如此想到，她猜测应当是此世之恶在泄露出来的同时也把第三法的气息一并给漏了出来。在优决定接受这份礼物后，再接触到第三法的它就顺应优的想法自行运作了起来。
想清楚了原委的优便不再排斥这股力量，还顺着这股力道向着大圣杯的方向飞去。
光芒所至之处，此世之恶纷纷溃散，当优来到大圣杯面前时，所有的此世之恶连同气息都消散得一干二净——它就这样被干脆地净化掉了。
随后优来到了大圣杯内部，那是一片纯白的空间，整个世界天地万物除了纯白空无一物，只有一个和爱丽丝菲儿一模一样的女人站在世界的中央。
但她不是爱丽丝菲尔，优如此确信道，因为只是远远地看一眼，就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那股空灵缥缈的气质，这是爱丽丝菲儿身上没有的。从另一个角度来解释，就是对方身上缺乏人的味道，情感没有爱丽丝菲儿那样自然，丰富。
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被称为冬之圣女的人造人，亦是提供的大圣杯本体的大魔法师，外界地面上所刻画的圣杯战争仪式本体的魔法阵，就是她的魔术回路和地脉结合后增殖扩张的结果。
不过此地的她只是复刻了部分人格的程序，她看见优的到来后，只是微微下蹲对优行了一个淑女的礼仪，随后整个存在就化作一个光球飞来，融入了优的胸口之中。
“这么干脆？我还什么话都没说呢。”
优愣了一下，正常来讲，对方不是应该和她交流一番，再询问一下自己有什么愿望，最后才消失吗？
挠了挠头，优打量了一下这片空间，确认已经没有其他任何事物后，便把精力集中到了自己的识海内。
第三法已经铭刻到了自己的灵魂上，若无意外，今后自己只要提供魔力，便能自行发动这个魔法。但随后优便发现这个魔法对自己的干涉好像没有任何效果，也就是说这个魔法只能用在他人身上，没办法用在自己身上。对自己身体的特异性有所了解的优只是低落了几秒，便不再将此记挂在心上。
优想了想，这里不是正好有个对象可以用来试一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