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传闻中的六档
彼岸山庄，曾经鬼娃娃藏身的那栋别墅。
傅友明三人被安置在这里，沿江十一号在装修，短期内住不了人。
还没到晚饭时间，三人这会在一间书房里，正在会谈。
“老师，我仔细观察过柳元槐。”
说话的是阙龙玉。阙家世代相面，精通相术，她自然也有识人之能。
“他的额头宽阔且平整，双眼距离适中，目光坚定而直接，鼻梁挺直且鼻头圆润。可惜脸型瘦削，脸窄鼻长，尖下巴薄嘴唇。”
“这代表他是个正直聪慧、坦诚善良、坚韧不屈，同时又冷漠刻薄的人。”
“这些是从面相上能看出来的。”
阙龙玉不光传承了家学，还对社会学、行为学和心理学都有研究。
“他今天展现出来的情绪有热情、和善、钦佩、理智和庄重。”
“但是，我通过他的行为举止和微表情发现，他一直在克制。”
“克制就意味着掩饰，他在掩饰自己真实的心理状态。”
“所以，我们需要将他展示出来的情绪反着看，比如热情对应冷漠，和善对应残忍，钦佩对应嫉妒，理智对应愤怒，庄重对应轻佻。”
“这些反应出来的问题除了冷漠，其他都和他的面相矛盾，所以我猜测他多少还是受到了鬼的一些影响。”
“不过有一点我不确定，就是野心。”
“大多数情况下，魍提到鬼都是讳莫如深，始终保留着人类对鬼最原始的忌惮与畏惧。”
“可是他不一样，给我的感觉更多的是贪婪。我无法确定这是不是掩饰，只能猜测他有某种野心，需要鬼来帮助他实现。”
阙龙玉确实有真本事，这份对柳元槐的心理画像简直是入木三分，十分精彩。
不光傅友明和顾尚之点头肯定，就连一旁隐藏在鬼蜮中的柳元槐都鼓掌称赞。
阙龙玉算是把他的底裤都扒光了。
不过，这位御姐的心理画像是真厉害。他目前拥有的情绪，除了暂时作用不显的憎恨，其他的一个不落，全都被分析了出来。
这是在批评他演技不到家啊。
柳元槐还在自嘲，鬼蜮外又传来顾尚之的声音。
“那他的面相还有参考价值吗？”
阙龙玉答道。
“有参考价值。”
“俗话说，相由心生。我认为面相是一个人的底色，最能反映一个人的本貌。”
“他现在的心理问题都是受鬼的影响，只要我们能做好引导，我相信他能重新找回原先的正直和坦诚。”
“这样的话，我们就不需要再担心他的立场问题。”
他听不懂面相，觉得相由心生都是扯淡，他心里是空的，能生出来什么面相？
还不都是遗传。
这推敲了一大堆，说到底还是在顾及他的立场。
柳元槐搓了搓下巴，若有所思。
如果他们只是想要一个正直、坦诚的人
那他倒是可以考虑在这方面深入学习一下演技。
“立场的方面，我们无需再做试探。”
“一个分局局长，能积极处理灵异事件，又站在界别会的对立面。”
“这就够了。”
“我们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政治上，应该把精力专注在本职工作上。”
“我们是研究员，不是政治家。”
说话的是傅友明。作为院长，他还是比较能透过现象看本质的。
阙龙玉和顾尚之赶紧点头称是，将话题转移到入侵方案上。
柳元槐笑着点了点头。这老头不错，观其言看其行，是个可以交心的人。
“首先第一步，柳元槐体内的五只鬼需要精简。”
说话的还是傅友明，他在为方案定基调。
“这个数量有些多了，肯定已经影响到灵异的正常施展。”
“大家讨论一下，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顾尚之率先发言，说出自己的看法。
“柳元槐的情况比较复杂，最初设想的鬼眼和鬼婴平衡的计划过于简单，可能无法实现。”
“有三个问题当时我没有考虑到。”
“第一个问题是他还能不能接受入侵。众所周知，十种灵异是一般人的极限。大气运者可以超越这个极限，但我们从未听过有人能超过十五种。”
“他已经有十九种灵异了，这是不是他的极限？”
“第二个问题是鬼眼的‘挑食’。我留意到鬼婴的灵异中有只眼红鬼，按照柳元槐的说法这只眼睛类的鬼也是被鬼眼挑剔出来的。”
“这说明普通眼睛类的鬼，有可能会被鬼眼拒绝。”
“第三个问题是如何处理鬼脚印、吊死鬼和水鬼。这三只鬼其实很适合交给鬼婴吞噬，但是在鬼眼没有补强之前，显然是无法实现的。”
“而且，我们无法确定鬼眼吞噬几只鬼可以压制鬼婴，所以短期内这三只鬼只能单另在外。”
“这样的话，过多的灵异对抗依然会影响到柳元槐的实力。”
说到这，顾尚之扶了一下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狂热。
“我有一个大胆的设想。”
傅友明和阙龙玉没有说话，顾尚之的学术水平毋庸置疑，他敢说出来，就肯定有把握实现。
“我们可以抛弃传统的左右平衡，改为三足鼎立。”
“放弃鬼眼和鬼婴的相互对抗，依托另外三只鬼再培养出一足，将相互对抗改造为三方制衡。”
这话一出，阙龙玉皱了皱眉。
灵异对抗可不是几何图形，还讲究个三角稳定。
鬼在身体里是在无休止的对抗的。这种对抗会牵制灵异，减少对人的侵蚀，从而延缓化僵速度。
鬼越多，对抗就越多，对人的侵蚀就越少，化僵速度就越慢，但这是通过牵制灵异换来的。
灵异都去对抗了，魍还借用个屁。
所以，左右平衡是最适合魍的，这是无数实践得来的真理。
不过阙龙玉资历不够，不好直接质疑顾尚之。
还好傅友明开口了，说的很慢，他也在考量。
“三足鼎立可能会浪费鬼的灵异，届时柳元槐还能不能发挥出五档的实力？”
顾尚之连连摆手，急切的解释道。
“不不不，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将柳元槐当成一个五档？”
话音刚落，阙龙玉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合着，总局抽调三位院士就是为了把一个五档培养成四档？
傅友明却是另一副样子，目瞪口呆夹杂着难以置信，他怔怔的问道，
“六档？”
闻言，阙龙玉一愣。
传闻中的六档？
顾尚之已经坐不住了，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边走边说，声音也越来越慷慨激昂。
“柳元槐现在有十九种灵异，他的状态还非常好，他应该还没到极限。”
“只要再接受一次入侵，他就有二十种灵异。”
“二十种算不算六档？”
“如果算，那我们就完了一次突破，前无古人的突破。”
“只要他能达到六档，就算灵异被牵制，也至少是五档的实力。”
“以柳元槐现在的状态，保中州五年稳定不成问题。”
“可如果他到了六档，完成三足鼎立，其他的先不说，他肯定能比现在坚持的更久。”
“多久？”
“七年？十年？”
“院长，你能想象那是什么光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