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五档厉鬼又多了一只
中和局，三楼休息室，一张茶几，两杯绿茶，两人对坐。
是柳元槐和程光明。
计划有变，审查组时间紧任务重，柳元槐和米娜两人的审查同时进行，原先米娜设想的全程陪同是没戏了。
柳元槐只能自己应对。
程光明看着要比实际年龄老一些，头发已经半白。国字脸，脸上笑容很顺和，是个平易近人的小老头。
“小柳同志还真是别出心裁，我有很多年没遇到过欢迎仪式了。”
程光明的开场白很随意，还摸出一包黄鹤楼，向柳元槐示意了一下。
柳元槐没有拒绝，还主动帮程光明点了烟。胖子说过，一起抽烟能迅速拉近两人的距离。
见状，程光明笑的更随和了，姿态也放松了不少。
“小柳，有女朋友了没？”
看看，这称呼不就换了。
程光明看过柳元槐的个人档案，知道他是绝户，这是个扣分项。
触鬼成魍后，人的精神会逐渐被鬼污染侵蚀导致性格大变，心理扭曲。没有亲情牵挂寄托，保不齐哪天就会做出一些反人类反社会的举动。
面审这就开始了。
柳元槐听到这个问题，不好意思的扣了扣后脑勺，腼腆的回道。
“谈了一个，已经见过家长，就准备结婚了。”
程光明暗暗点头，能成家就好，有了家就有了牵挂，想做什么出格的事，就会有顾忌。
“什么时候结婚？到时候可得邀请我。”
程光明弹了弹烟灰，像是老朋友闲聊一样。
柳元槐把烟灰缸往对面推了推，笑的很含蓄。
“下个月，到时候肯定会通知您。”
程光明有些意外。
“这么快？”
同时心里揣测，该不会是刻意的吧，米娜指点过他？
柳元槐脸红了，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奉子成婚，再拖就显怀了。”
程光明这才放下心来，脸上笑容更盛。
这就妥了！心里暗暗给柳元槐加了两分。
“好事，婚礼可一定要提前通知，我也来喝杯喜酒，凑个热闹。”
柳元槐当即保证，到时候肯定会提前邀请。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都是聊一些生活上的琐碎事情。通过这些琐事，程光明心里对柳元槐有了大致的印象。
这是一个性格腼腆，情绪稳定，做事稳重，有责任心，看重亲情的内向小伙子。
可以用，干一个分局局长没有问题。不过能不能干的好，还得在了解一下。
想到这，程光明脸上笑容收敛，问道。
“小柳，对于鬼，你怎么看？”
这个问题很空泛，但程光明很重视，神色三分严肃，三分认真，三分试探，还有一分期待。
见程光明神色有变化，柳元槐心知关键时刻来了，脸上认真了不少，这个问题得好好回答。
“程组长，在我看来，鬼是一件工具，危险的工具。”
闻言，程光明脸色少了一分期待，这种回答他听过太多，柳元槐的观点并没什么新意。
不过，他还是愿意听。
“详细说说。”
见状，柳元槐认真斟酌着遣词造句，说的慢。
“鬼这个工具，如果用的好，可以为社会发展做出巨大贡献，推动社会进步，甚至改变我们现有的生活方式。”
“但是，这个改变是好是坏，我们却很难把控。”
“因为鬼无情，人有心。”
“人心难测！”
“老话常说，人心最经不得考验。”
“所以，用脆弱的人心去赌这个改变，是很不明智的。”
“这种情况下，鬼的存在就显得有些鸡肋。再考虑到它们的危害，明显是弊大于利。”
“综上所述，我认为鬼这个工具应该受到约束，或者直接封存。”
程光明听完讲述，脸色恢复随意，示意柳元槐放松。
这回答中规中矩，没有亮点，也没有缺点，算是个标准答案。
两人不再谈论工作，继续闲聊琐事。
过了一会，休息室的门被敲响，是审查组的其他成员。
米娜那边审查已经结束，结果完美，毫无瑕疵，也是顺利通过。
程光明起身同柳元槐握手，宣布柳元槐的面审结束，没有意外，直接通过。
单位大楼前，审查组已经整装待发，程光明还在同两人寒暄。
柳元槐眼神平和，态度不卑不亢。
米娜则有些忐忑，在为前程担忧。
“两位局长留步，我们还有任务，就不耽搁二位交接工作了。”
寒暄了两句，程光明便转身上车，柳元槐和米娜目送中巴车离去。
这个审查组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你那边审查了个什么玩意？”
“这么快。”
柳元槐脸上笑意收敛，面无表情的问道。
米娜吁了一口气，还在看远去的中巴车。
“离任审查没你想的这么复杂，主要就是”
中巴车已经从视线里消失，米娜突然没了聊天的兴致。
“算了，等你离任的那一天，你自然就会知道。”
“走吧，我们把工作交接一下。”
说完也不理柳元槐，直接转身走回楼里。
柳元槐站在那里没有动，眼中有红光闪烁。
这次审查给他的感觉就像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入职审查很儿戏，离任审查也很儿戏。前后不过半个小时，能查出什么玩意？
这有必要专门派审查组来一趟？
而且，派一队普通人来审查魍，是自信，还是愚蠢。
中和局处处透着矛盾。
柳元槐想不明白，冷着脸转身离去，原地留下一个漆黑的脚印，片刻后，脚印变淡消失。
马路上，中巴车在疾驰，高速路口近在眼前。
车内，四人围坐。
程光明举止威严，神态肃穆，哪还能看出半点亲和。
“米娜的情况怎么样？”
闻言，一个年轻人递给程光明一份评估报告，同时回道。
“表面上看不出问题，但判官令的生字变模糊了。”
说话间，从领口拽出一个吊坠。
吊坠只有硬币大小，通体银白，造型像令牌，上面刻了一个黑色的‘生’字，翻转间，有灵异闪现。
这是总局开发的灵异物品，不是魉，但由魉而来。功效是检测魍的僵化程度。
生字彻底消失，则代表已经化僵。
使用方法很简单，五米范围内有魍，它就会自行开始检测，检测后就会定型，属于一次性消耗品。
而且这东西只能普通人使用，现场有两名魍就会影响检测结果。
程光明从年轻人手里接过判官令，仔细观察着。
此刻，令牌上的那个生字已经有些褪色，最下面的一横的颜色更是完全消失。
这代表米娜离化僵还有一段时间，保持现状的话，还能坚持四个月。
一笔一个月。
米娜成魍已经两年，能保持这种状态其实算很优秀了。总局如果能倾斜资源，为其量身打造一套入侵方案，她甚至能再坚持两年。
想到这，程光明不动声色的收起米娜的判官令，从自己领口也拽出一块判官令。
这面判官令与米娜那块别无二致，但上面写的却是一个红色的‘死’字。
程光明顿时一愣，戴错了？
判官令有两种，一生一死，生字检测僵化程度，死字检测鬼的凶险程度。
此时程光明手里拿的这一块上面分明写了一个红色的‘死’字，而且颜色几乎填满，只剩最后一笔竖弯钩没有颜色。
这代表遭遇的鬼及其凶险，死字六笔，鬼分六档，一笔一凶险。
这明显是遭遇了一只凶险程度五档的厉鬼。
程光明眉头瞬间皱紧，对其他两人吩咐道。
“拿出你俩的令牌！”
另外两人不明就理，将脖子上的吊坠取出。
是两块判官死令，但字迹无颜色。
这代表他们没有撞鬼。
程光明脸色僵住，只能接受现实，他撞鬼了，鬼在柳元槐体内。
其他三人见程光明脸色僵住，顿时面面相觑，以为柳元槐不合格。
程光明没有说话，摊开手掌，将掌心的判官死令展示出来。
其他三人第一反应就是戴错了，第二反应同样是僵住。
居然是五档！
程光明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喂？”
“我是程光明，请求核对现有十只五档历鬼的位置。”
片刻后，程光明挂掉电话，脸色像吃了黄莲一样苦。迎着另外三人探求的目光，他难得的开了句玩笑。
“邵保剑的当世最强榜单，可以更新了。”
现存有记录的鬼，最凶的就是五档！
全世界只有十只，现在又多了一只。
四人这会已经将戴错令牌这件事忽略了，也不在乎米娜还能坚持多久了，他们只有一个想法。
柳元槐不能化僵！
不然平江市完了，周围的几个市都不一定能保住。
想到这，程光明再次拿起电话，接下来的事已经超出他的权限了，要向上汇报。
“喂，姚司长。”
“是的，平江审查已经结束。”
“我这边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向您汇报。”
“嗯，平江市分局，即将上任的局长，柳元槐。”
说到这，程光明吁了口气才继续道。
“入侵他的鬼是五档！”
“而且是未知的五档！”
“我确定。”
“如果判官死令没有问题的话。”
电话挂掉，程光明揉了揉眉心，对着其他三人说道。
“不用管了，该干嘛干嘛。”
“我们只是普通人，剩下的事不是我们能参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