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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伤情处空惹啼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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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空渺远,星斗密布,秋蝉低鸣,又一个静谧的夜晚来临。

    秦子牧发现,后世小说中高来高去、飞檐走壁的大侠还真是有可能存在的,除了王宫内城的外墙,其他的房屋、院墙实在是太矮了,纵身一跃,便可飘上墙头。

    今晚月色朦胧,等秦子牧去箭塔值守,姬凤舞正在箭塔东侧偏殿的房顶,独自坐着出神,孤独与落寞的身影,显得宁静而又模糊。

    走近之后才发现一侧的酒坛,应该还未开封,没有闻到酒的香味,隐约可见少女瓜子脸的侧影,柔顺的长发直至腰间,没有人知道那双灵动的黑眸,想要对着黑暗的夜空诉说什么。

    秦子牧随口吟出一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奥,你来了,”姬凤舞仍然看向黑暗的夜空,那不甚明亮的月光,格外朦胧,她语气平淡,毫无波澜,仿佛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就应该见到秦子牧,可是内心深处对秦子牧脱口而出的句子,格外震惊,涟漪顿起,同时又充满疑惑。

    “为何成三人呢?我们二人加各自影子,应该是四个人才对呢?”姬凤舞不解的问道。

    “嗯,真香!”秦子牧自然的坐在姬凤舞的身旁,打开酒坛,猛灌一口,说道:“当你内心烦闷,忧愁无法排解,独自端起一杯浊酒,你,你月下之影子,再加上荷塘之影,岂不是正好三人?”

    姬凤舞慢慢品味秦子牧的诗句,再次惊叹他的才华,这诗句与自己此时的心境契合,众人观月,却只有一人月下独酌,心事无处倾诉,只能与明月为伴,是多么孤独。

    “奥,这样解释吶!不要只喝酒,你那晚说,让侍卫们多点休息时间什么意思?”姬凤舞迫切想知道,秦子牧到底是真懂得自己目的,还是胡乱瞎猜的,隐隐有有些期待,希望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青翎,你一个小小的侍女,用得着整天愁眉苦脸的,费尽心思,去想一些力不能及的事情吗?那是公主考虑的问题,再说了,燕王要禅让,公主、公子们都没办法,你能挡得住?”大口的喝酒真是过瘾,一坛酒已经下半,秦子牧未有半点醉意,酒很香,很醇,但度数并不是很高。

    “怎么能这么说呢,身为公主贴身侍卫,自然要为公主分忧,哪能跟你一样除了喝酒啥也不会。”姬凤舞脸上一副鄙夷的神情,总觉得秦子牧那句话不对味,但一时说不清楚。

    姬凤舞虽神情变幻,但戴着青纱,秦子牧自是看不到她的模样。

    “我不会?像我这样能文能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懂音律的大帅哥,天下还能找出第二个?”秦子牧拧紧塞子,又小心的把它放在身旁,对着小丫头自是胡吹东扯,信口乱说。

    “呸,脸皮还有这么厚的吗,自诩第一大帅哥。”

    “嘿嘿,谦虚谦虚 ,这就忒好了,拿回去给兄弟们尝尝,让他们长长见识。”秦子牧竟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牛角袋,把坛子剩下的酒倒入了壶中。

    姬凤舞脑中灵光乍现,她突然坐直了身子,突然想到了秦子牧前面那句话,面纱下惊悚的表情有点夸张,声音因激动而有一丝嘶哑,颤巍巍问道:

    “你如何知道父,……大王要禅让?从何处得知?”如此机密的消息,自己身为父王的女儿只是看出一点苗头,他是如何得知?难不成此事已是众人皆知?

    “我,我怎么知道,我当然知道,你听我编,不是,听我演变一下。”

    秦子牧稳定了一下情绪,看了一眼紧盯着自己的姬凤舞,心里有点发慌,对啊,我该怎么告诉他,我是后世穿越过来的?谁会信?

    “你没发现祭月节(八月十五中秋节)将至,蓟州上空却总是阴云遮月,旁边的金星却闪烁增辉,这不是隐约有夺主之意。”秦子牧急中生智,借景发挥,舌灿莲花,开始忽悠小侍女。

    姬凤舞抬头看了一下,刚刚还洒落银光的一轮明月,已被滚动的黑云遮住了光芒,倒是旁边有一颗星,星光闪烁,甚是明亮,难道真的天意如此?

    “你还会观星象?懂得占卜?”姬凤舞的眼眸中散出些许明亮,这个小护卫真是让人,让人……,一时间姬凤舞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

    “你说为何公主殿下每天带着侍卫们出城狩猎,却故意绕遍全城呢?”姬凤舞又回到了刚才的问题。

    “你们公主是在做最坏的打算,或许有一天讲道理没用,真的会与那相国子之发生武力冲突,螳臂当车扭转乾坤不可能,提前熟悉一下蓟州城,若是有能力自保未必不可啊。”

    “你怎么这么肯定……”话还未说完,一支穿云箭响彻天空,划破夜晚的宁静。

    “咦?怎么回事,军事演习?”秦子牧问道。

    “有人遇到袭击,就在我们别苑附近!”姬凤舞起身遥望远方。

    “走,我们去看看!”

    “走房顶,这样快!”

    说完,秦子牧拉起了姬凤舞的手,开始了“飞檐走壁。”

    姬凤舞愕然:这个人,怎么能随随便便抓起女孩子的手,也不问人家是否同意。被那温暖有力的大手牵着,走的却是那么矫健轻松。一轮圆月正挂在侧方大殿的檐角,在屋顶飞奔跳跃之时,月亮竟也是紧紧跟在自己身侧,恍如进入奇妙的幻境,朦朦胧胧,好一副唯美的画面。

    …………

    右丞相司马余良的府内,黑压压的一群人,站满了庭院,贴身奴婢搀扶着司马余良的夫人,司马夫人声嘶力竭的嚎啕大哭,已经哭晕过好几次,她现在已经无法站立,瘫倒在侍女身上。

    司马余良几次让人搀她回后院,她只是撕心裂肺的喊着儿子的名字,说什么也不肯回去。

    门下食客、家奴站立两旁,都噤若寒蝉。刚刚经历了丧子之痛的司马余良身形佝偻,两眼红肿,须发倒立,一下苍老了很多。

    他望着眼前二十多具尸体,残臂断指,惨不忍睹,今日早上夫妻二人还来请安问好,转眼间却阴阳两隔。

    从深夜巡城守卫传来噩耗伊始,直到现在,司马余良还不相信眼前的结果。

    虽然他也看到了预警的穿云箭,也看到了躺在地面的几十具尸体。但,怎么会呢?这是真的吗?仿佛一场噩梦。

    司马余良告诉自己,必须冷静下来,思绪逐渐平稳,开始考虑到底是谁,什么来路?竟敢在蓟州城内对着自己下毒手?

    他根本不相信蓟州守备下的缉捕衙门,禀告了燕王,然后派人拿着帖子去燕幽门,请求燕幽门派人来调查。

    等一切安排就绪才发现,咦,公主怎么还在这?

    公主怎么只带了一个随身侍卫出宫,而且,就这个侍卫,还不懂礼仪,怎么能跟公主并排站立呢,懂得尊卑吗?若是以前,司马余良肯定会出言呵斥,但现在,丧子之痛的打击,神情落寞的他早已无暇顾及了。

    短暂的想法在司马余良的脑中电光火石般一闪而过,他紧走两步,刚要躬身参拜公主,嘴巴还没张开呢,公主姬凤舞盈盈一拜,抢先说话了,声音如泉水叮咚,清脆悦耳:

    “司马丞相节哀,我是公主凤卫青翎,这位是,是秦护卫。”姬凤舞还想保持“青翎”身份呢,获得一个平视自己的朋友并不容易,担心秦子牧知道她是公主后,两人再也无法平等交往。

    “让秦护卫给你介绍一下他的分析吧,看到穿云箭后,我们是最先到现场的,刚才秦护卫现场观察了很久,有一番见解。”

    姬凤舞左手扶着腰,白皙的脸庞微微脸色有点发黄,刚才看到现场惨烈血腥的场面已经呕吐的好几次,实在是不想再回忆当时的场景了。

    一个小小的护卫,身份如此卑微,年纪如此之小,能有什么见解,司马余良此时心急如焚,哪有时间来听一个小护卫在此啰嗦,他并不相信秦子牧,纯粹是浪费自己时间而已。

    碍于公主的面子,司马余良不得不听一下这个年轻侍卫的分析,对于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然而其实并没有多少期待。

    当你对一个人有一种先入为主的偏见,无论他的观点正确与否,你都不会赞同,有可能他说的越正确,你会越觉得荒谬不可信。

    秦子牧看到了司马余良那不置可否的神情,本想一走了之,但心中的正义感,又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首先,预警响箭升空到我与“青翎”到现场,只有一炷香时间,时间短暂,对方能全身而退,可看出对方人数远远大于己方,应该是早有预谋的一场刺杀。

    再者,通过后背的伤口与前胸的伤口的纹理对比可以得出,杀死驾车的凶手当时就在车内,并且左手用剑,他的力量很大,透胸而出,一剑致命;

    最后一点,是让我疑惑不解的,小公子虽然身中数剑,但致命伤口在胸口,这是一柄短刃,一击致命。

    对比车内凝固的血液与街上的血液颜色不一样,前者是紫黑色,后者是紫红色,我认为公子与夫人死亡的时间要比街口刺杀的时间还要提前。更有人死后一个时辰尸体僵硬,一个时辰后慢慢变软,很明显,小公子夫妻二人的死亡时间更要靠前。”秦子牧把根据现场观察分析得出的结论,又说了一遍。

    司马余良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秦护卫,不可能吧,我的护卫长申不直会有这么愚蠢?自己护送的主人死去了,竟然不知道?”

    司马余良心里矛盾,虽说不太相信这个年轻的小护卫能有什么高见,但也还抱有一丝希望,能够有点蛛丝马迹,找到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也是有所收获。但一听到秦子牧分析自己的儿子提前被杀,难道周围的侍卫没有一个人察觉吗?他们会这么愚蠢?立时觉得,根本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请恕在下冒昧,相国您确认在马车内的死去的那男子就是您的儿子吗?”

    “竖子!这是什么话,你以为我们全家哀痛欲绝,是儿戏吗?”司马余良双目圆睁,浑身颤抖。

    “呸,休要胡诌,你看我家主人与夫人,那模样……”

    “哪里来的野小子,胡言乱语,丧子之痛,岂容你污蔑,……”

    听到秦子牧出言不逊,司马余良身后的家奴、食客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神情激愤,丞相大人一夜白头,难道是假的吗?老夫人数度昏厥,难道是做戏吗?

    “这位秦护卫,死者当然是我们家公子,他那下巴上的疤痕,是小时候在门前石凳上磕破的,”旁边的老管家司马井回忆起往事,眼中流出悲伤的泪水,他向前走了几步说道,“当时是我看护着小公子,让小公子摔倒后,我还为此受到主人的责罚。”

    “凶手手法狠辣,是想快速结束战斗,但为什么他们用剑刻意划伤公子与夫人的脸部呢,血肉模糊,已经分辨不出原来的模样。”秦子牧自言自语,陷入沉思。

    秦子牧还待问一下,死去的儿媳的身份,死者的社会关系网,看众人那副将要拼命的模样,只得作罢,把剩下几个疑问压在心底。他敏锐的感受到,司马余良对自己的分析并不相信,脸色颇为烦躁,那自己又何必在此添乱呢。

    司马余良认为秦子牧完全是捕风捉影,只想表现自己,获得一个上位的机会罢了,一个小小的护卫能有什么高人的见解,他把全部全部的希望寄托在燕幽门身上。

    秦子牧与青翎一起走在回府的路上。

    “青翎,司马小公子的妻子是……?”

    “左相子之的女儿青鸾,他们两人门当户对,年前才结婚,我从未见过她,想来也是一位十分美丽的女子。”姬凤舞说道。

    “咦,青鸾、青翎,跟你的名字很像呢,一字之差。”秦子牧开玩笑似的说道。

    “没有可比性,我,我,只是公主身边的一个小侍女,人家青鸾小姐,大家闺秀,温婉可人,娇滴滴的大美人,可惜……。”一想到她此刻已经香消玉焚灰飞烟灭,姬凤舞的语气中透着伤感。

    秦子牧想知道,男子的身份已经确认,但那女子是不是司马余良真正的儿媳呢,大家只是理所当然的认为那是,可眼下却毫无证据。

    秦子牧大胆猜测,凶手不会无缘无故的将二人的脸弄得面目全非,既然司马小公子确认无疑,那司马少夫人是不是其本人呢?……,他突然萌生出心惊的想法,若不然偷偷去左相国府看上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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