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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天地知我希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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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夭,近来中原各大氏族都加强了与涂山氏的合作,府上的事宜有静夜胡珍和各大长老看管,瑱儿日后之路不会难走。”

    小夭点点头,问道:“还有什么需要善后吗?”

    “涂山氏承建的离戎氏赌坊已经落成。陛下有意训练赤水精兵,命涂山氏赶制战船,最紧的一批战船月底交付完成。小夭,按如今的进度,一切如常,我们这两日即可启程。”

    小夭左手托管脑袋,右手有节奏地敲打着桌案,沉思片刻后道:“璟,我们等月底再走吧。哥哥给的暗卫,我们想办法甩掉。外爷给的暗卫,若是忠心,可以为我们所用。若是不忠,也干脆甩掉。瑱儿处,日后可以悄悄传信。”

    璟知道小夭是想多留些时间,让他处理府上的事宜,再无后顾之忧。璟心中欢喜,但他并不希望小夭为了自己一再等待。因而安慰道:“小夭,涂山氏屹立万年,根基不倒,自有它发展壮大的缘由,我们现在离去,也并无影响。”

    璟已不再是涂山氏的族长,曾经的他肩负着整个涂山氏几十万人的生计重担,一言一行都需为涂山氏经营盘算。如今的他已然卸下了这份重任,只想陪伴在小夭身旁,与她一起萍踪浪迹,共赏人间烟火。

    “无妨。”小夭笑道:“璟,我们同左耳苗圃说的是半年内回去,如今还未过三月,再留一段时间也无碍,顺便我们可以想想——”小夭说着往窗外瞟了一眼,璟立刻会意。小夭未说完的话是:“如何甩开他们。”

    “好。”

    “近来中原各氏族可有什么宴饮活动?”小夭心中浮现出一个高调的想法。

    “西陵族长两千岁寿宴将至,递来了请帖。曋氏有游园宴,姚氏有踏春宴,离戎氏有开张之喜……”

    小夭听着璟不疾不徐,有条不紊地陈述,小夭不由得感慨中原各氏族,联系紧密,盘根错节。

    “那我们一起出席吧?”小夭提议道。

    “小夭,若你不喜,无需勉强。涂山氏可送上拜礼,而且有瑱儿出席,已经足以。”

    小夭摇摇头说:“我想去玩,到时候我在宴会上挑些好吃的吃,捡些有趣的玩,如果有人情往来,你就陪我应付。好不好,好不好嘛,璟?”

    “好!”

    中原各大宴会,看似是赏花踏青,寿诞生贺,实则都是各大氏族结交权贵,拓展人脉的场所。小夭想去,璟自不会拦着。只要她不是按捺着性子,做自己不高兴之事就好。

    三日后,府上备了车马。公子夫人,小族长今日将赴西陵族长的生辰宴。

    璟在门外静等小夭。他穿月白色长衫,衣袖翩翩,头戴白玉竹叶簪,不缀他物,更显其人身姿飘逸,出尘脱俗。

    小夭出门时,就见璟如崖壁的幽兰,姿清逸,骨清绝。

    璟今日的装扮,小夭很是喜欢,但是不够“高调”。

    璟也见到了小夭。小夭今日很不同。她身穿粉青色杉裙,上绣桃花锦纹。绣法为西陵氏独有,朵朵桃花含苞欲放。外披玉色烟萝轻纱,长发挽起,若木花和桃花簪交相映衬,耳戴皓翎特有玄鸟红珠耳坠,略施粉黛,眉蹙春山,眼颦秋水,袅袅娉婷,如沐春光。

    璟很少见小夭盛装的模样,他只觉得眼前人如诗如画,令他心驰神往。

    “璟~,璟~?”小夭伸手搭在璟的手腕上,璟才回过神来。

    “小夭,怎么了?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快去换一身衣裳,要张扬些的。”小夭吸了口气,不容拒绝地说道。

    璟自然知道小夭的用意,他道:“小夭,你不需要…”

    “快去!”小夭把璟推入房内道:“快去,我等着你。”

    小夭坐在石椅上等了没多久,璟就出来了。璟穿杏黄色长衫,两侧纹满了银色翎羽纹路,隐约可见青丘神狐图案,腰束浅色祥云锦带,头戴黄玉银冠,身姿欣长,温润潇洒,见之忘俗。

    小夭满意的点点头。璟刚现身,小夭就不禁感慨,这样的俊美公子,不知会便宜了谁。后来想想竟是便宜了自己,她心情大好,同璟手挽着手,向府门走去。

    两人一路上都在偷看彼此,偶尔四目相对,火花乍响。

    瑱儿已先在门口处迎接。看见来人,他只觉得今日的爹爹与叔母烨然若神人。

    小夭打量了瑱儿一眼,紫色银细花纹锦服,大片的云纹若隐若现,白色条带系身,上挂白玉玲珑腰佩,身量虽小,但气度不凡,仪容端正,如琼枝玉树。

    小夭再次满意地点点头,上了车辇。

    车辇徐徐前进,半个时辰后到了西陵府。西陵族长和夫人在外迎客。小夭和璟上前行礼。

    “玖瑶见过舅父,舅母。”

    “涂山璟见过舅父,舅母。”

    小夭的外婆是西陵大小姐,现任族长西陵淳论辈分应为小夭的表舅,那自然也是璟的表舅。

    骤见眼前一对璧人,西陵族长有些恍惚。尤其小夭容颜神似姑姑西陵嫘祖,还是夫人推了一把,西陵族长才缓过神来。

    “无需多礼,无需多礼,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府上人亲迎小夭和璟一行人入内。曋氏,姚氏,郑氏,姬氏……中原六大氏族及各中小氏族都来了。

    表弟西陵筮和表妹西陵箬急忙招待璟和小夭等人。对于青丘公子璟,他们早闻其名,倾慕其才;对于黄帝陛下和缬祖王后唯一的嫡亲外孙女——小夭,他们也听了不少动人事迹。只是表姐玖瑶不喜交游,而后常住小月顶,与青丘公子成亲后更是归隐尘世,一直无缘拜访,如今竟得见二人,西陵筮和西陵箬都喜不自胜。

    小夭与西陵筮西陵箬等人略微交谈几句,便让他们前去接待其他宾客。

    “璟,曋氏族长来了吗?”

    “舅父他们到了,现在在堂内。”

    顺着璟的视线,小夭见到了正在堂内闲谈交游的曋族长。

    “见过舅父。”璟携着小夭拜见曋族长。

    “见过舅父。”小夭也盈盈施礼。

    曋族长来得早,又在内堂,尚未听闻璟和小夭回来的消息。

    “璟…璟儿。”

    见到唯一妹妹的唯一孩儿,曋族长眼眶有些湿润,他见璟风流自若,气态闲雅,心中放心不少

    曋族长问了璟和小夭的璟况。璟道一切安好。曋族长心中欢喜。甥舅间谈了一会儿话,小夭还从曋族长口中得知了璟年少时的不少趣事。

    姚氏,郑氏等也纷纷前来问好。小夭从容不迫,气定神闲,言笑甚欢,尽显王族女子风范。西陵族长摸了摸髯须,叹道:“像,太像了。”就连璟,也不免惊讶。

    一群花季年华的少男少女,不敢硬着头皮与青丘公子和西陵小姐交谈,聚在一处畅聊。

    “诶,你们看,青丘公子总在无意间偷看西陵小姐,他们的举动看起来甚是亲密,看起来羡煞旁人。”郑氏三小姐感慨道。

    “我看西陵小姐气度矜贵,美目流盼,不愧是缬祖娘娘的嫡亲外孙女,若我能早出生一百年就好了。”姬氏小公子感慨道。

    “你们看,西陵小姐头上戴的是若木花,这是若水族圣物,寻常人等能见都见不到。西陵小姐非若水族人,她头上的若木花该不会是陛下所赠的吧?”姜氏小姐感慨道。

    “箬儿,你向来对珠宝首饰最有心得,西陵小姐头上戴的若木花你可曾见过?”姜氏小姐问道。

    众人将目光齐齐投向西陵箬,西陵箬平静道:“表姐戴的绝非凡物,想来不假。而且,表姐的耳坠是皓翎王室独有的玄鸟耳饰。想来应当是五神山王后所赠。”

    众人又是一阵咋舌。他们虽说富贵,可极少能够亲见天颜。而西陵玖瑶,虽是名义上是西陵族人,但乃陛下的亲表妹,并与皓翎王后交情非浅,而且还是黄帝陛下和缬祖王后的嫡亲外孙女,真乃天横贵胄!

    赤宸已死,当今陛下一统河山。陛下的态度就是中原各氏族的态度。没有人想与陛下作对,也没有人想与西陵氏,涂山氏隔绝联系。众人见到小夭,想到的都是其高贵的身份。与赤宸有仇怨的氏族,陛下早已进行了安抚,没有人想要惹怒陛下。

    繁荣兴盛才是各大氏族孜孜以求的。

    与各大氏族族长、夫人闲谈寒暄完,小夭就觉得有些累了。璟一直在身侧给小夭渡着灵力,他见小夭略有倦意,就让侍从领着往偏殿休息。

    其实小夭在西陵府上也有自己的院子,毕竟她名义上是西陵族人。但小夭离开已久,院子积了许多灰尘,侍从也不敢领着西陵小姐去这样的院内休息。因而选择了一处偏殿。

    晚上,西陵府烟花盛放,璀璨夺目,令人目不暇接。这般美丽的烟花就是璟和小夭想要共赏的人间烟火,小夭依在璟的肩头,希望岁岁年年都能如此。

    谢绝了西陵族长邀请小夭和璟久住的好意,二人坐上车辇缓缓回到了涂山府。

    这次宴会人们惊叹于青丘公子的气质风度,才思敏捷,也感慨小夭的身份高贵。王庭之女,当今陛下之妹,西陵族长的外甥女,青丘前族长之妻…每一条身份都贵不可言,更别说小夭集众多身份于一身。

    众人在打量涂山氏和涂山瑱时,不得不考虑璟和小夭。考虑璟和小夭就不得不考虑曋氏、西陵氏,甚至是皓翎王后和玱玹陛下。曋氏族长虽然遗憾璟卸任了族长,但他亲眼见到璟对涂山瑱的态度,也只能成全璟。至少曋氏和涂山氏名义上还有姻亲关系,若是能共赢,他也不会对一个小孩下手。

    涂山氏更显得与众不同,唯有西陵氏能与之比肩。

    小夭上了车辇就觉得很困倦,璟命马车行慢些,小夭在路上就睡着了。璟把小夭的发髻略微松了些,让她好生休息。到了涂山府,再将小夭抱入府内。

    这些时日小夭连接着参加了中原不少氏族的宴会,不喜交游的西陵小姐蓦然出现,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人们连连感叹小夭和璟琴瑟和鸣,佳偶天成。

    涂山府的阴司秘闻,众人不是不清楚。只是见涂山璟和小夭对涂山瑱都很亲厚,涂山瑱又看起来不像传闻那般不堪。

    在小夭的一番“高调”出场之下,涂山氏声名更加远扬,毕竟细细说来,涂山氏与陛下都还“沾亲带故”。

    各大氏族少年对涂山瑱也不敢再肆意嚼舌根。

    小夭最后去的是昶的开业之喜。涂山氏承建的离戎族新赌坊落成,昶邀请了不少氏族参加落成礼。

    小夭趁着昶缠着璟絮叨时,还带瑱儿下了几场赌局。

    瑱儿满头大汗,道:“叔母,静夜姑姑说君子不可染赌习。”

    “你当然不是君子。”小夭丝毫不慌:“你是小孩子。见到这么多人每日在赌场盘桓,难道你就不好奇吗?与其努力压抑自己,不如趁早领略一会儿,以免日后一发不可收拾。”

    说完小夭就把瑱儿押到了赌桌上,为保瑱儿的“清誉”,她可是特地选了一个隐秘的角落。

    瑱儿玩了几次赌局,最终以三输一赢的结果告终。

    小夭问:“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好赌吗?”

    “因为欲念。赢了想赢得更多,输了想转输为赢,因此越赌越成瘾。”瑱儿抹了抹汗,冷静地说道。

    小夭点点头,问道:“瑱儿,你喜欢赌博吗?”

    “我迷恋在赌局上的感觉,刺激冒险。可我不喜欢自己丧失理智,一心恋赌的模样。贪欲太盛,容易失了分寸。这样的人只会被一时的胜负蒙蔽双眼,难担重任。”涂山瑱的话竟像是一个久经赌场,看破红尘的老者说的。

    “瑱儿,你年纪尚小,有这番领悟实属不易。我没有大的志向,只愿余生自在闲适,万事不理。可你还年少,日后你做决定的时候,也要像今日这般堪破迷雾。”

    小夭坐在瑱儿身侧,缓缓说道。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他们是姐弟。

    涂山瑱点头称是。

    “原来你们在这里。”昶的声音突然响起:“看吧,我就说肯定在赌场里跑不了,你非要那么急!”昶瞥了璟一眼,有些埋怨道。

    小夭也瞥了昶一眼,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昶对璟调侃的态度。

    璟伸手将小夭牵起,说:“小夭,我备了些吃食,你和瑱儿要吃些吗?”

    “哎呦喂,瑱儿怎么满头大汗,该不会是你欺负小孩子了吧?”昶狐疑地看了小夭一眼。

    “离戎昶,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人了。瑱儿,你说我欺负你了吗?”

    “没有没有,叔母没有欺负我。叔母是在用赌局隐喻我人生的道理。还有昶叔叔,我不是小孩子了。”瑱儿认真道。

    “就她?西陵玖瑶这个妖…”离戎昶还未把妖字说完,璟就打断道:“昶,慎言!小夭是世间最好的女子。”

    小夭深吸一口气,对离戎昶扔去几个“看吧!看吧!”的眼神。

    离戎昶把话咽进肚子里,讪讪地笑道:“口误,口误。”

    璟拿出丝帕给瑱儿擦了汗,并让他先去厢房换身衣裳,瑱儿有些欣喜地离开了。

    看着瑱儿离去,离戎昶又忍不住“作妖”道:“璟,我与你自小相识。你是我们一众中原子弟的翘楚,我一直在想你心仪的女子会是什么样的。当时我们都觉得能衬得上你的人,一定是蕙质兰心,温婉恬静,才学非凡。没想到你竟然喜欢——”昶说到此,也扔给小夭两个眼神,意思是她和上述设想大相径庭。

    璟自然不会给昶揶揄小夭的机会,他郑重的说道:“小夭率性自然,去伪存真,再好不过了。”

    小夭挽着璟,笑逐颜开。

    “好哇,你们夫妻一唱一和欺负我一个。”离戎昶连连叫苦。

    “离戎族长,你与其在这里艳羡我们夫妻情深,倒不如真诚相待,寻一位好夫人。日后与人口舌之争落了下风,也有人帮衬才是。”小夭说完还调皮地眨了眨眼。

    离戎昶有些气恼:“我也是大荒大好青年,多少女子仰慕我,只是我一心族中事务,无暇其他!你以为我没有人要吗?”

    小夭点点头,敷衍道:“是是是,自然是你怎么说,我怎么听喽!”

    离戎昶更气了,他把眼神投向璟,希望璟能替他挽回一下薄面。可是璟的眼神全在小夭身上,任凭昶怎么示意都没有反应。无奈之下,昶只能重重咳了几声。

    璟这才看了昶一眼,昶即刻抓住机会,朝璟递过去一个眼神,意思是:兄弟,我们多年交情,你不会看着我脸上无光吧?

    璟伸手朝昶的肩膀拍了一下,昶感动不已!是的是的,璟是他们一群人中最仁善的,绝对不会弃他不顾!

    璟开口道:“昶,姚氏族长来了。上次你抢了他看好的土地,他必然心有不甘,你可得好好应付。”

    说完璟就将昶顺手推了出去,昶往后一仰,刚站好就见姚氏族长用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于是离戎昶赶忙换了一副纯良无害的面容,朝姚氏族长走去。

    “天哪,这离戎昶变脸的速度可真快呀,没有千八百年修行,可没这功力!”小夭感叹道。

    璟也摇头轻笑,携着小夭回厢房内用膳。

    桃花匆匆谢过,杜英花悄然绽放,夕阳在云间逗留更久。

    夜里,小夭对着璟几番示好,可是璟就是不为所动。在确定璟不是不知晓自己的心思后,小夭生气问道:“璟,你怎么不同我亲近了?”

    璟有些慌乱,他不知不觉间动了动喉结,道:“因为现在不可以了。”

    小夭有些意外,还是忍不住继续问道:“什么不可以了?”

    璟没有回答,但是他的眼神轻轻落在了小夭的腹中。

    小夭有丝窘迫,她也是这几日才确定的。

    “璟,你怎么会知晓?”

    “小夭,我是你的夫君,你身上有什么变化,我会不知道吗?”璟温和地应道,眼中是无限柔情。

    这几日,小夭有些困倦。璟以为小夭是有些累了。可很多次,小夭兴冲冲的说着某件事情,然后就困意来袭,沉沉睡去。

    而且,小夭连最爱的青梅酒都不喝了。璟以为小夭是喝腻了。可有几回,他见到小夭冲着青梅酒的空瓶子直咽口水。不仅是青梅酒,桃花酿,木樨花酒,小夭也通通不喝了。

    璟虽有些迟钝,但她也能从小夭脸上恬然的幸福间感知些什么。

    小夭又羞又恼,她的夫君这么美貌,难道要她坐怀不乱吗?

    “璟,那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小夭拉着璟的衣袖问道,她不要只能看的璟,她要能看能摸的璟。

    “我…我不知道。”璟不是不想,他是不敢,他怕自己会伤到小夭,伤到孩儿。

    小夭气鼓鼓地剜了璟一眼,璟耳根悄悄红透了。他问小夭想不想听他小时候被母亲责罚的经历?

    小夭很感兴趣,于是璟就讲起他小时候淘气,险些涉险,被母亲重重责罚的故事。璟的故事绘声绘色,小夭很快就沉睡于璟的温声细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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