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汹涌磅礴的爱意
用过早膳后，小夭问璟这几日是不是有事要忙？璟没想到小夭这么快就有所察觉，心中既欣喜又惭愧。于是坦言道瑱儿尚小，族中长老心思各异，各大氏族见此也纷纷对涂山氏起了旁的心思。璟想趁着几日正本清源，调度人手，为瑱儿扫清阻碍。
小夭点点头说道：“璟，你专心去做你想做的事，不用记挂我。我正好可以在涂山府里寻幽探秘，说不定会发现金山银山！”小夭说到此处两眼放光，她早就听闻涂山氏富可敌国，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见识。小夭并非贪慕涂山氏的财富，只不过她对传闻是否如实很感兴趣。顿了一会儿，小夭继续说道：“闲时我就制毒练箭，也不烦闷。”
“小夭，我答应过要还你一个原原本本的叶十七。但涂山氏是我从小生长之地，我自幼承袭族中长辈的教导，肩负一族兴衰的职责。我的姓氏和血脉早就注定我与涂山氏有不容挥断的联系，所以我想在我们回去之前，尽我所能为涂山氏做些什么。”璟有些内疚道，身份是他的枷锁，也是他逃不开的宿命。纵使已经离开大荒多年，再次回到涂山府，他仍免不得考虑家族，经营盘算。
小夭伸手抚平璟微蹙的眉心，笑着说道：“璟，你无需自苦。在我心中，你既是涂山璟也是叶十七。我喜欢一心一意陪着我的十七，也喜欢为大荒一统而献言献策的璟。就如同我，既是玟小六，也是西陵玖瑶。当初被父王寻回时，我只想当悠闲自在的玟小六，后来为了玱玹重回西炎山，也为了守护娘亲以死护佑的西炎，我也亦然选择了回归王姬的身份。只往后来几经波折，最终我得以西陵玖瑶的身份与你长相守。”
小夭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被玱玹带回五神山时，我很害怕，我怕父王会杀了我。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敢想，我怕我得到一点点东西，到最后又离开了。其实我一直都很依赖你，依赖你的陪伴，依赖你的照顾。那时我的心性还不成熟，所以我只希望你是我的叶十七。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不再患得患失，也不再只想着我自己，璟，你大可以放心做你想做的事，只有你处理好眼下的事情，才可以无牵无挂做我的叶十七。”
“谢谢你，小夭~谢谢你~”璟听了小夭的话，心中很是感动。小夭很好，值得这世间最好的男子。当初虽然自己先和小夭订下了十五年之约，可摆脱家族的桎梏并不容易，是小夭一次又一次的相信，一次又一次的等待。想起从前，璟觉得自己亏欠了小夭这么多年的等待，不免淌下泪来。
“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小夭伸手给璟擦拭泪痕，故作为难道：“你这样，静夜他们会以为我在欺负你！”
璟笑了，笑容既羞怯又爽朗，眼角的泪珠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芒，小夭觉得璟若神灵，常常带着神性的怜悯。
“小夭，你想要看看我的私库吗？”
“私库？”小夭感到很好奇。
“嗯”璟微微点头：“钥匙在静夜手上，我让她带你去。里面的东西都是你的，你想要怎么处理都可以。”
于是下午小夭就让静夜带着她去看璟的私库。静夜拿着青玉做的钥匙，领着小夭去了一僻静的院落，院落四周都种满了木樨树。
小夭颔首，这倒很像璟喜欢的居所。春光明媚，室有幽香。
静夜打开了库房的房门，房门上是用青丘特产的青玉制成的锁，与静夜手上的钥匙正好相配。这么精贵的美玉竟然用来做钥匙和锁，小夭不由得暗叹：财大气粗！财大气粗！
静夜似乎看穿了小夭的想法，解释道：“公子并不喜奢华，但公子是涂山少主，这是身份的象征。府上人送来的东西也都是按少主的身份配置的。”
小夭点点头，她还曾经是王姬呢！
进了库房内，小夭不由得感慨，璟的库房不仅有不可计数的金贝，还有各式稀世珍宝，如紫檀玉屏、明珠项链、翡翠手镯、经卷丝帛、奇异仙草等。
每样东西都很工整的归置在一处，但小夭还是觉得眼花缭乱，目接不暇。
静夜估计小夭看得差不多了，继续问道：“夫人，地下还有一层公子的私库，夫人想要看看？”
小夭表示想看想看！于是静夜悄悄触碰机关，地下就现出一个入口来。小夭从入口往下走，只见长明灯早已自行燃起，四周明亮璀璨。
放眼望去，地下的库房归置为两处，一处放的应当是璟的母亲，曋夫人的嫁妆。嫁妆的箱子上还雕刻了曋氏特有的图案。另一侧则是璟自己的物件，有四海奇珍，也有他幼时穿过的衣裳，弹断的琴，喜爱的棋盘，不知从何处搜寻的大荒游记，游记上还有璟自己的批注心得，小夭觉得很是喜欢，决定带走。再往前走，是璟画的丹青。有青丘的风景、皓翎的玄鸟、赤水的菡萏、西炎的名山……还有曋夫人、玟小六和小夭。
“公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从前他常画景，也常画老夫人。老夫人过世不久，公子便失踪了，再回来时公子若有忧思。但公子喜欢画夫人，年年都画，画成时，公子常常看着画上的夫人静静出神。”静夜解释道，终于可以让小姐知道公子的一往情深，静夜绝对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是璟让你装裱拿下来的吗？”小夭问道。
静夜摇了摇头：“公子画画时，从不许我们在身侧，画完了也是自己亲力亲为。昔日公子求娶夫人，我也是在陪公子准备聘礼时，才亲眼得见公子画的画。”
看着画上的自己，清扬婉兮，眉目盼兮，小夭伸手触碰，她仿佛触碰到了璟汹涌磅礴的爱意。
“那他呢？”小夭指了指画上的玟小六。没错，小夭从不按套路出牌。
静夜突然一愣，瞪大眼睛结结巴巴的说道：“这是玟医师，玟医师救了公子，公子感念玟医师的恩情！”
“哦~~”小夭拖长了尾音，明显是不信：“好呀，璟竟然有事瞒着我。”
“夫人，公子绝没有瞒着夫人！公子心心念念只有夫人，又岂会瞒着夫人？夫人明鉴！夫人明鉴！”静夜急了，急忙解释道。
“静夜，同你无关，我要亲自去问璟。”小夭说完“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待璟回府寻小夭时，就看到小夭急匆匆地往外走，静夜在一旁着急忙慌说着些什么。
“小夭。”璟快步上前。
“好呀，璟，你有事瞒着我。”璟脸色突变，大惊失色，全身呆滞，想要说些什么，又怕说出的话令小夭更为气恼。
静夜在一旁暗叹不好，若是夫人真的生气了怎么办。
小夭双手叉腰，抬头说道：“你偷偷画我也就罢，怎么还画一个叫玟小六的人？”
璟闻言，神色大缓，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
“公子，都是奴婢的错。”静夜觉得若非她，也不会让夫人生起公子的气来。
“那看来今日我要好好给夫人赔罪！”璟笑着说：“静夜，此事与你无关，你先下去吧。”
静夜告退了。她怎么也不明白怎么公子和夫人都说此事与她无关？疑惑不解的静夜丝毫没有发觉夫人竟然知道玟医师就是玟小六，也没有发觉公子脸上的笑意。
璟这几日先是处理几位勾连外族的长老，再是询问瑱儿的想法，提拔了一批可用之才。后来便是逐一拜访中原的各大氏族。
瑱儿年幼，除了离戎氏之外，各大氏族都不免觊觎涂山氏的财力。这些年来，涂山氏只是守成。璟此次拜访中原各大氏族，就是要开出更好的条件，互惠共利。同时也要展示涂山氏强大的商业实力。
去离戎氏的赌场见离戎昶时，昶拉着璟说了好一会子话，末了还要拉着璟去饮酒，被璟连连拒绝了。昶气得眼冒青烟，埋怨璟重色忘友！
璟缓缓说道姚氏也有意收购昶看好的土地，吓得离戎昶连忙带人去抢占先机，璟也回道：“重利忘友，彼此彼此。”
昶气得直跺脚，最后咬咬牙带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