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审判
屋内。
听到陈长歌的问话,温越钊只是微微低着头看着那杯推来的水杯。
“南边,想去隆川郡看看。”
隆川郡?
那隆川郡位于南京中央,也是南境最负盛名的郡城。
因为在那里有一座势力名为正气盟,乃是南境众多门派联合创立,可谓是南境最具实力的一方势力。
陈长歌若有所思,道:“你要离开沉木宗?”
“嗯。”
温越钊应了一声,又道:“方才也是楚师兄救了我。”
“救了你?”陈长歌疑惑,这怎么出去买个饼还救上人了?
温越钊将自己与欧阳悦之间的事情简单概述了一番,听的陈长歌直皱眉头,没想到他在沉木宗过的如此艰难。
如果不是遇到了贵人,还成功修改了功法,恐怕
过了一会儿,陈长歌说道:“我原以为你在沉木宗过得不错。”
温越钊低头不语。
陈长歌问道:“这些都是毫无公道的苦,为何不早些离开?”
温越钊沉默许久才说道:“当初为了进入沉木宗,我也吃了好些苦头,我便没想着因为一些挫折便离开。”
听了他的话,陈长歌也是暗自叹息。
的确如此,好不容易进了一座宗门,本以为会在那里大放光彩,谁知道最后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这些事怪不了你。”陈长歌安慰道。
紧接着,温越钊便问道:“那大师兄怪我吗?”
陈长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喝了一口水后,缓缓抬眸,道:“知道是你时,我很难相信是你做的。”
于是温越钊起身,然后来到了陈长歌的面前跪下。
“大师兄,我错了。”
他低着头忏悔。
陈长歌侧过身来,平静的注视着他,然后问道:“你真的知错了吗?”
“真的知错了!”
温越钊双手放在腿上紧握起来,心情莫名的极其难过,他已经好久没有过这样的心情了。
陈长歌道:“如果你知错了,为何现在才来跟我说?”
“因为因为我没那个脸来见大师兄。”温越钊的声音有些低哑。
随后,面前便传来了叹息声。
“以前你们也没少偷我东西。”
以前?
温越钊突然回想起来,不禁说道:“以前那些东西,怎能与千年雷灵芝相比?”
陈长歌道:“在我看来并无区别。”
这话令温越钊一时间无言以对。
从前,他们这些师弟师妹经常会偷拿大师兄的东西,但现在看来都是些普通的小玩意,怎么也比不上千年雷灵芝。
陈长歌又道:“灼火商会的人同我说要去抓你,但我拒绝了,因为我想亲自去找你问问实情,只是没想到今天良辰如果没救下你,我们恐怕就见不上面了。”
温越钊闻言后,头更低了。
他确实想要逃避,这是事实,而且就他所做的事,无论是否认错,受到怎样的惩罚也都是应该的。
紧接着,陈长歌说道:“起来,跪着成何体统。”他还伸手将少年给提了起来。
温越钊迷茫了一会儿,然后立刻将布袋拿了出来。
“那雷灵芝我没有用完,只取了三分之一。”
陈长歌问道:“用在你哪了?”
于是温越钊又解释了经脉阻塞的事情。
“原来你是想借此物来冲开阻塞的经脉。”陈长歌这才恍然,但还是微微皱着眉,“若非那位周长老相助,你恐怕承受不下来。”
即便只取了三分之一,其药性也同样非常人所能承受,那位周长老应当是对药理颇为了解的人。
温越钊应道:“若非周长老,我也不敢尝试。”
陈长歌看着桌上的布袋,道:“你知道最令我难过的事情是什么吗?”
温越钊愣了住。
难道不是他偷走了雷灵芝这件事吗?
陈长歌回过头来看向眼前的少年,说道:“是你没有向我求助,而选择了去偷这件事。”
咚。
温越钊的心脏突然一震,酸楚从内至外的涌出,令他的鼻子有些发酸,而他只能紧紧地抿着唇。
陈长歌问道:“既然知道雷灵芝能帮到你,为什么不与我说?”
温越钊张了张口,但又不知如何辩解。
陈长歌并没有等他的回答,而是自己说出了那个答案。
“因为你已经不认为自己与正玄门还有瓜葛,与我也不再是师兄弟,所以你觉得即便来找我,我也不会把东西给你。”
温越钊眸光颤动,神色都变得有些悲伤。
“我知道错了。”
“那你已经犯下的错,该怎么挽回?”
这个问题让温越钊陷入了沉默,少顷过后才回答:“大师兄,待我实现了愿望后,我一定回山向大师兄请罪,无论大师兄要我做什么都行。”
“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想变强,想要权力和地位,若迈不进官场,起码也要在那些顶尖门派中占得一席之地。”少年目光灼灼,诉说着自己的愿望。
他的野心很大吗?
并不。
因为大多数人多半也都会有这样的想法,有所差异的只是决心。
而眼前的少年,有着相当坚韧的决心。
陈长歌说道:“那是你娘亲所愿,还是你自己所愿?”
“这并非娘亲遗言,只是她一定如此期望。”温越钊抓住了身前的玉坠,目光坚毅。
陈长歌叹息道:“这世间父母大多都是如此,谁不期望自家孩子前途无量,只是这条陌路,你是否真心想去走。”
“大师兄,我不懂。”温越钊如此说道。
陈长歌问道:“你如今开心吗?”
温越钊一怔。
“罢了,现在问你也无济于事。”陈长歌摇了摇头。
待温越钊真正有所收获时,那时的感受才算是他的答案。
陈长歌站起身来,说道:“钊钊,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你走吧。”
听得此话,温越钊才惊醒过来,他眼眸圆睁,连忙说道:“不!大师兄,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
见少年眼眶通红,陈长歌不但没出声安慰,反而笑了起来。
“你此番所为,不过是那条路上常有之事,现在若是后悔了,你如何能做你心中的人上人?”
温越钊当即痛哭流涕,却怎么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陈长歌指了指桌上的布袋,道:“将这些也带走吧,就当做是我为你饯行了。”
“不!不!”
温越钊又重新跪在了地上,他急声道:“是师弟错了,大师兄,我会”
“良辰!把他丢出去!”
哗。
大门突然敞开,磅礴的真气涌来,直接将温越钊给拽了出去。
陈长歌指向布袋:“还有这东西,然后把门带上。”
布袋也随之飞了出去,并带上了门。
当那哭喊声渐行渐远,陈长歌坐在窗边打了个颇为困倦的哈欠。
许久后,门外又探进了一个小脑袋,那女孩扑闪着大眼睛。
“陈长歌,你没事吧?”
陈长歌转过头来,冲她一笑:“当然没事。”
洛钰眨了眨眼,并不觉得那笑容里有多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