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十九 章 偶遇
鹅毛大雪，从昏暗的云层上飘飘然然的落下，被山谷里的屏障隔绝。
有些看卷了山谷里郁郁葱葱的景色。
孟清欢转脚走出了山谷，踩在足足有半米深的积雪上，不断的发出：“…咔吱～”“…咔吱～”的声响。
冬季里的森林，格外的静默，除了不断飕飕而过的疾风、飘零的雪花外，就只有偶尔响起的夜枭之鸣。
孟清欢的衣物单薄，脸色却很红润健康，原来他早已不受寒暑冷热之侵。
轻轻的呼出一口热气，孟清欢蹲下身，伸手团起一团雪球，便向远处的枯树砸去。
雪团崩坏，四溅的雪花，在重力和风影响下，轻轻的落了下来。
孟清欢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抬头望天，伸手接住从天而降的雪花。
身体往后一躺，落到积雪之上。
约莫半年的功夫，孟清欢头上的头发再次长出，如今已有齐肩的长度了。
静静的躺在积雪之中，望着天空之上不断飘落的雪。
过了许久，直至天黑。
平坦的积雪面，突然传出动静，一个人影从不知有多深的积雪里，直挺挺的坐起来了。
孟清欢擦拭脸上沾染的雪，语气有些抱怨的说：“…啧～居然睡着了！”
起身看了看漆黑的天空，借着积雪反射的光，朝着山谷的方向走去。
…
鸣雾山脚，刘家村，村口
冬季里，一棵保持满树浓绿的槐树。
它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很久，在此地未曾建立村庄之前，就存于此处了。
它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开启灵智的，它看着来这里居住安家的人类越来越多。
最后建成了一个小村庄，看着村庄名字不断变更，几番周折下来，最后落定为刘家村。
刘家村村长带着全村老小，抬着满盆的麻、黍、稷、麦、菽，以及祭祀的黑豚。
来到这棵树下祭祀，祈求来年的风调雨顺。
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站在队伍的最末尾，跟着人群朝大树三跪九叩。
人们望着这棵与众不同的槐树，心里早已见怪不怪了。
一位发丝胡须都已雪白的老头，用有些颤微的声线，指着青葱浓绿的树。
朝旁边人低声说：“…这就是咱们的守护树，我还记得，我小时候还在树下跟你玩过家家来着呢！”
旁边听到说话声的老妇，抬手揪了揪他的皮肉，满脸不赞同的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在这个场合，说这些话。
被揪得生疼的老头，皱巴着脸，抬手捂住嘴，防止自己痛呼出声。
面对陪伴自己多年的老伴，老头身上再疼也只能忍下。
深夜
无数只棕黄的长条身影，在雪地里若隐若现，时不时，从积雪中探头出来，查看周围。
过了好一会，急蹿的身影在村庄百米外的地方停下，几十只黄皮子聚集在村庄外面。
几只体型较大的黄皮子，围成一个圈，商量派谁去村庄里。
…
槐树下，一只圆润小巧的脑袋，悄悄的从积雪中抬起。
两颗外形如同黑豆的眼睛，机灵的打量，这棵闻名百里的槐树。
看着对方没有阻止的意思，小家伙眨了眨眼睛，猛的埋进积雪中
它想通过挖洞道，试试能不能进入村庄。
在它即将通过村庄大门，进入其中之时，一根不知何时出现的树根，挡住了它的去路。
身形细长的黄皮子，看着眼前的树根，只能从积雪中一跃而出。
麻利的后腿跪伏，前掌合并，类人一般跪倒在地，语气诚恳的请求：“…吱吱吱～”
槐树爷爷，请您放我进去吧！我不伤人，只是想抓几只鸡鸭，回去喂崽儿…
无风而动的树叶，发出比微风还要细微的声音，枝叶上抖落的雪花，落到黄皮子身上，让其冷得一颤，却也不敢逃走。
槐树：…不行！让黄老头不要再试探，我不会让你们进去的，小崽子等下…这个给你，让它们过来带回去吧！这算是刘家村给你们的供奉，拿回去各自分分，今年的冬天不好过。
槐树的话，无声无迹，似微风一般吹进黄皮子的耳朵里。
一根粗壮的树根，在槐树说音结束之际，从积雪里伸出，卷着白日里村民祭祀后留下的黑豚，轻轻的放到想要转头离开的黄皮子面前。
看着比自己身形，庞大了不知多少的黑豚，黄皮子赶紧重新跪下，大声的道谢：“…吱吱～”谢谢～树爷爷…
说完话，便朝着百米外的集合地点，跑去。
没多久，一群黄皮子跑出来，聚集到黑豚的身边。
十几只身强力壮的黄皮子，一同用劲，将重达一百多斤的黑豚抬起。
槐树瞧着这群黄皮子离开，伸出树根抹掉了它们的踪迹，免得被村民发现，造成恐慌。
刘家村附近只有两伙黄皮子，这个两个族群，也是近些年才搬来的，一东一西，各自占领一处适合居住的山坳。
平日里，靠山里的野物过活，只有冬季缺少食物的时候，才会跑到刘家村试图偷盗些鸡鸭。
不过，刘家村有槐树在村口守护，黄皮子能偷猎到家禽的次数，屈指可数。
夜晚的风很急，刮起的积雪，直直朝脸上扑去。
这群抬着黑豚的黄皮子，嘿咻～嘿咻～的往巢穴抬去。
它们知道这个冬季有保底的食物了，只要它们再努力一点，这个冬季很快就能熬过去了。
…
返回山谷的路上
孟清欢跟迎面而来的黄皮子相遇，彼此面面相觑着。
孟清欢倒是没有朝最坏的方向联想，定睛落在它们抬着的黑豚身上。
他以为这是它们自己捕捉到的，只是有些疑惑，他在黑豚身上没找到什么伤口。
孟清欢还从它们毛绒绒的脸上，看出几分害怕和慌乱，他这身修为境界，还未完全稳固，自身威压外泄，让它们害怕也是正常的事。
突然想起，前世里网络上盛行一时的北方黄皮子讨封之事，顿时起了逗弄的心思。
手指在身后，轻轻搓了搓，看向这群样貌还算可爱的黄皮子，清了清嗓子。
沙哑着嗓音，向黄皮子们发问：
“…你们说我像神还是像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