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自甘轻贱
手机铃声又响,张颂一瞬怒意上涌,运动小子是没完了吗?
掏出手机,赫然是“老板”来电。
战战兢兢接起,“喂,慕少。”
声音极冷极淡,“怎么回事?”
张颂的处事风格有一点很得慕循礼喜欢,再难以启齿的事,他不会支支吾吾,等人问第二遍。
硬着头皮道,“景年小姐不见了,我们查到她的通讯记录,最近一次联系人是秦守正,我们正在查秦守正现在在哪里?”
此时是八点,距离景年消失已经两个多小时。
“嗯,我现在过来。”慕循礼的声音完全听不出情绪,却叫人头皮发麻。
张颂忍不住道,“对不起,慕少,是我失职”
慕循礼的声音如索命的阎王,“当然是你们的失职,找到了人,你还有机会写述职报告,找不到人,你们都去陪她好了。”
九点,
十点。
时间一点点过去,人还没有找到。
慕循礼已经由最初得知消息的震惊,愤怒,再到平静,冷静,又转为担忧,最后是心疼。
没错,就是心疼,慕循礼想到这里,都忍不住勾起讽刺的笑,暗骂自己没出息,窝囊,贱得慌!
一大顶绿帽子压在头上,自己还稳稳接着,不舍得骂景年,只能骂自己。
他知道她对床事恐惧到什么程度,到底对自己有多狠,对他有多恨,她才会迈出这一步。
自己待她如珠如宝,她却将自己当做交易的商品。
气她轻视自己,更多的,却是心疼,她应该从开始哭到结束吧。
不敢往下想,怒意像天边的火烧云,无穷无尽。
杀了秦守正。
他一定要亲手,杀了秦守正!
晚上11点。
路边长椅坐了一个红裙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要走。
看不清脸,女人觉得她的长裙真漂亮,男人觉得她身材很惹火。
靠着椅背,手背盖在脸上,仰头对着黑漆漆的天空,穿着一件大红色,空无一人的街道,渗人极了。
一个男人慢慢走近,站在女人面前。
“你打算一直坐到天亮吗?”
景年将手从脸上拿下来,满脸的泪水,将眼影冲刷的晕染成一片。
脸上一团脏污,波浪的卷发凌乱不堪,红裙的下摆被夜风吹的鼓起,还是该死的美的惊心动魄。
“我在等月亮。”
男人抬头,“今晚阴天,月亮不会出来了。”
“是吗?果然还是如此,我所求的任何一件事情,不管多小,都不会满足我。”
男人伸手过来,景年的身体剧烈抖动一下,条件反射地往一旁躲去,白的发光的两只手臂挡着胸前,身体发抖,声音也发抖。
“你别碰我,我会跟你走。”
身体顿住,将手抽回,冷若寒潭的凤眼终于裂出缝隙,再寸寸碎掉,露出里面的痛苦来。
“这不是你想做的吗?为什么不笑,还要哭?”
景年慢慢恢复冷静,“这当然是我想做的。”
“就为了报复我?你恨我可以拿刀捅我,为什么要糟践自己。”
景年睁着清亮的眼睛,星眸一半眼泪,一半痛苦,“你和我是什么关系,我要报复你?”
慕循礼气极反笑,“五十多岁,长得像一团垃圾的男人,你也下的去嘴,你真得一点都不挑。”
景年道,“和你,和他有什么区别?”
不待慕循礼开口,景年又道,“还是有区别的,和你我不愿意,和他上床,是我自愿的。”
一瞬间,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好几度,慕循礼将后槽牙咬碎,忍到额头青筋暴起,才控制住自己没有伸手掐死景年。
掐死了景年,一干二净,心不会再跳,也不会再痛。
慕循礼的脸上是要杀人的阴鸷,景年却毫无畏惧,她已经失无可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难熬的沉默,慕循礼的目光犹如实质压在景年身上,还是会怕,身体的反应不会骗人,她的牙齿在发抖,后背也冒起层层寒意。
她不怕他要她的命,却怕他以另外一种方式要她的命。
“我在你这里就这么差劲,你宁愿去找一条狗?”
景年没有说话,静默无声。
慕循礼牙呲欲裂,“你是笃定我一定不会对你动手?”
景年仰头,将纤细的脖颈送过来,皮肤嫩白,血管清晰可见。
“你胆子比天还大,什么都敢做,你想死,我帮你把风清和送上西天去陪你,好不好?”
景年睫毛微颤,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绝望,“清和哥哥陪不了我,他这么好,要上天堂,我应该会下地狱。”
慕循礼嗤笑,“正好,你死了也别想摆脱我。”
景年问,“南山大桥发生车祸,小水他们受伤了吗?”
不想景年突然问出这句话,慕循礼微愣,小水一行人反应很快,只有车子送去维修,人并没有事。
“你担心别人,为什么还要做这些事情?”
眼里是泪水,是碎掉的自己,“因为我想做。”
“为什么?”
景年仰起脖颈,流下两行清泪,厉声道,“我是不是对你说过,挨骂也好,挨打也好,一切都是我同意,要我自愿。”
“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自己选的,为什么只能是你往我身上套婊子,贱人的称呼,就算要当,也要我自己选,我来选给谁当贱人和小三!”
心脏被猛地一击,五脏六腑都跟着疼痛起来,慕循礼脸色发白,下意识解释,“我已经退婚了,不会再和别人结婚。”
景年愣住,看着慕循礼的脸,眼里似是不解,突然,捂住眼睛又低低笑出声。
“所以,我都在做些什么,自己上赶着羞辱自己吗,呵?”
眼泪从景年捂住的眼睛里流出来,慕循礼呼吸微窒,好半天才吸了一口空气进来,空气里藏了细密的针,从喉咙到气管,再到肺,被扎的千疮百孔。
枫林晚苑。
慕循礼跟景年来到客卧。
景年全身透着死寂一般的破败,“今天不行,一晚上和两个男人,我身体和心理都受不了,真的会去死。”
脸上冷白的肤色顿时铁青,慕循礼道,“你真的,真的”后面的话,他竟然不敢问出口。
直视慕循礼的眼睛,景年“嗯”了一声。
慕循礼眼中两把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把将景年推倒在床上,居高临下,极近鄙夷,
“岁景年,你真是自甘轻贱!”
景年却叫他的名字,“阿循。”
“我现在好累,头痛的要爆炸了,闭上眼睛就是那些恶心的画面,你能叫人过来给我打一支镇定剂吗?我想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