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暴戾的穆然
晋王妃微微皱眉，但是终究是没有说话，而是不缓不慢的下了马车。
自从安国公府内知晓萧寒也不会来的时候，倒是许多礼节也疏忽了。
先开始是安国公不亲自来迎，到最后连一人都没了。
“主子，帖子昨日就递了的。”木心看着这个场景，心中也着实是有些担忧，生怕主子怪罪。
但是晋王妃只是摆手，却是不在乎的，“许是然儿身体不好，父亲母亲没有精力前来照料。”
总归是她一人，就算是礼数上少一些，也是可以的。
“去然儿的院子。”晋王妃不平不淡的吩咐了一句，木心也是明白的
主子每每回了晋王府，总是要见过小公子，这才会放心的，这是这一年以来的习惯，木心也是十分清楚的。
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往穆然住的院子中去，也是熟门熟路的。
一进院子，门前就没有什么候着的下人，再往里头走，便就是穆然的房间里，众人还没有进去房间，便听到里头传来些骇人的的声音。
有婢女哭泣求饶的声音，有鞭子打在人皮肉上的声音，还有穆然放肆的笑声。
这些声音传在人耳中，就算是在大白天，都让人无端的觉得有些后背发凉。
晋王妃的脸色也顿时间变得难看，直直的耍开木心扶着自己的手，三步并两步的走到门前，手上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门推开。
然后房间中的一切，也尽数暴露在眼前。
地上瘫坐着好几个丫头，衣衫上尽数鞭子的划痕，然后是一地的血迹，看着根本不成样子。
穆然这会坐在轮椅上，眼睛根本没有看门口，只是挥着手中的鞭子，指着那几个跪在地上的丫头，眼中尽是狠戾，“你们这些贱人，天生的下贱命！”
“你们喊啊……声音喊的再大一些！”穆然突然就暴戾起来，挣扎起来，那眼睛紧紧的盯着这几个丫头，似乎是要将这几个人生吞活剥一些。
穆然身边站着一个老嬷嬷，这会看着穆然药挣扎着起来，是生怕穆然磕着了，忙忙去拦，但是被穆然甩手就退倒在地上。
“小然！”晋王妃看着这个场面，心中尽是心疼，但是在看到穆然将身旁的妈妈退倒了，实在是忍不住呵斥了一句。
若是那妈妈是普通妈妈罢了，却是自小跟着母亲的张妈妈，本来就是看着他们长大的，对他们的心也是十分关怀，这会被穆然一股脑的推在地上，实在是有些不成样子。
穆然身上的暴戾，因为晋王妃的声音浇灭了不少，只是偏着头，却是谁都不愿意去看了。
张妈妈被晋王妃扶起来，但却是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只是拍了拍晋王妃的手，脸上也是一脸的痛惜。
“母亲呢？”晋王妃问了一句，若是平常，母亲一定是在小然身边照看着，有母亲在，小然也是不会这般胡闹了。
但是晋王妃不提还好，一提到‘母亲’二字，房间中的气氛更是有些诡异了。
只过了好久，等晋王妃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冷着眼盯着张妈妈好久，张妈妈这才说了一句，“原本夫人是在这照看小公子的，但是前日因为一口气堵住，就突然病倒了。”
这话虽然说清楚了，却
是说的支支吾吾的，晋王妃哪里能听不懂，“然儿，是不是你将母亲气病的？”
穆然自然是不肯说的，这会被质问，索性自己推着轮椅往里间走，倒是一句旁的话都不肯说了。
再看着一地衣衫褴褛的丫头，晋王妃只觉得心中顿顿的发疼。
“张妈妈，你带我去看看母亲是否安好。”母亲病了她却是连一封书信都没有收到，只觉得心中更是难受了。
还有刚才的画面，哪里会叫人心中好受。
张妈妈这会也只是叹气，虽然说以前小公子是顽皮一些，但是总归是好的，没有像现在这般的胡闹。
就算是腿不能动了，人若是好好的也就罢了。
但是看着如今的模样，小世子一日不打人就要闹，谁的话都不肯听，实在是让人为难。
晋王妃在路上走着，也是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心中自然是难受的要命，只觉得一口气生生的堵在了胸口。
好不容易到了安国公夫人房间门外，是张妈妈先进去看的，见自家夫人着实是醒着，这才唤晋王妃进来。
晋王妃一进去，便看着母亲歪在床边，脸上苍白的很，就连神情也是有几分郁色，这会见了晋王妃，却是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了。
“母亲……”晋王妃唤了一声，只觉得心中难受的要命。
这才几日的模样，母亲竟然消瘦成这副模样了。
晋王妃将话说出了口，又生生的忍住，只换成旁的说辞，“我看过小然了，他今日很乖，什么过分的事情都没做。”
母亲都这般担心了，她着实是不想母亲再挂心。
这会安国公夫人也微微直起身子了，看着自家女儿，脸上也是一片惨淡，“今日本是你回府的日子，母亲未能去前头迎你，实在是不好。”
“至于然儿，你也不用说，我都是知道的。”若是有一日安分也就是罢了，这是日日闹腾，让人不安生。
但是……但是自己拿苦命的儿子已经成这样了，她哪里忍心多说，纵着纵着就成这般模样了。
想到这里，安国公夫人脸上的神情是更惨淡了，只是拉着自己的女儿的手开口：“你若是见了你父亲，莫要提及然儿的情况。”
“就是上个月，然儿打死了两个丫头，被你父亲知道了，你父亲将然儿后背抽的血淋淋的……”这话说到这，就说不下去了。
晋王妃看着自己母亲这般模样，更是心中难受的要命，除了点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小然成今日这个模样，每个人心中都不好受的。
但是如今这个情形，却是活生生的将这个家毁了。
以前……以前就算是父亲严厉一些，但是还是有家的模样，这会却是成了这般模样。
每每看到这些，晋王妃只觉得心口被刀子划得生疼。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苏柔儿！
若是可以，她恨不得将整个人抽筋扒皮，才能浇灭她心中的恨意。
“母亲，我知道。”晋王妃压着心口的恨意，缓缓的说了一句，让母亲能舒心一些。
小然是胡
闹了一些，但是他若不是因为心中苦闷，哪里会做这样的事情。
晋王妃虽然看着难受，但是想着小然能舒服一些，便是不知道如何做了。
罢了……罢了……
只要小然能好好活着，就算是再胡闹一些，安国公上下也是能护他周全的。
“母亲，你放心。”晋王妃拍着自己母亲的手，让她能安心一些，这才缓缓的开口：“今日我回来，是要找父亲商议一些事情的。”
本来父亲寿辰的事情，她是想过问母亲的。
但眼下母亲成这般模样了，自是不能打理家中上下了，这件事还是要问过父亲之后，才知道如何商量的。
就不叨扰母亲，让母亲能安静的休息一会。
“母亲，您身子弱，又说了这些话，就先休息一会。”晋王妃轻声哄着，倒是十分耐着性子等着母亲缓缓的睡过去了，这才往外面走。
只一出了门口，晋王妃的脸就立马沉下去，多了几分刚才没有的冷意。
“主子，您莫要太伤心了。”木心在一旁倒是十分贴心的宽慰了一句。
这一年内，她也是跟着主子将这些都尽数看在眼内的。
这安国公因为小公子的事情，着实是乱套乱的不成样子了。
主子身在晋王府，但是心却是一直记挂着这里。
就是担心小公子，一日一日的揪心。
就是因为伤神了，怀小主子时候安宁不了，小主子生下来才会那般孱弱。
晋王妃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木心的话，只是微微抬头看着不远处，这会身上已然是没有刚才的伤感了。
“去父亲书房，父亲一贯是在那里的。”晋王妃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平和一些，心平气和的去见父亲。
家中已经是这般烦乱了，她不想给父亲添麻烦。
她今日回来是来帮忙的！
木心看着主子恢复了不少，倒是不敢说什么了，只是跟着主子的脚步往里头走，去的是安国公书房，所以晋王妃也只到了木心一个，旁人也是没有带的。
只是有一点晋王妃是觉得奇怪的，就是书房门口难得的没有下人守着，看着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晋王妃示意让木心留在外头，自己往书房那里去。
只走了几步，却是听到了一些隐含着怒气的呵斥声，但这声音却不是父亲的声音。
晋王妃微微皱眉，倒是对其中缘由是更为奇怪了。
“你这个事已经牵连到本王了！”又是一声怒斥声传来，这次晋王妃却是听明白了，这分明是五皇子的声音。
“这件事牵扯甚广，但却不是什么人都能查分明的。”安国公的声音中也是有几分怒气，这会却是分明在压抑的模样。
“那你说该如何？”五皇子这会也是气疯了，这件事牵扯出来之后，着实是会惊天动地。
这……这之后，他得损失多少人！
这都是无法估量的！
“是太子！”安国公的声音也是多了几分冷意，“能做到这般地步，又有这样的能耐，必定是太子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