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紫霞宗
紫霞宗里，一间居室中。
“师兄，你的意思是？”
御姐范儿的李诗诗脸颊鼓得像个包子，瞪大眼睛问：“你要出去几天？”
原本她计划着这几天趁着热度继续推进与红诗的下一步策略计划，然而，未曾料到，在这难得的悠闲时光里，陆然竟然要出门数天。
不知怎的，李诗诗总觉得有种不太妙的预感，却又说不出具体哪儿不对劲。
“嗯，没错。这几天你在宗门里要乖乖的，别惹麻烦。”
陆然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头，提醒她说。他已经告诉许师叔了，如果有急事可以通过传讯玉简联系他。
“可是，凭什么那只小狐狸嘤嘤可以跟你一起出去，我却不可以呢？”
李诗诗满脸幽怨地看着挂在陆然脖子上的那只小狐狸。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小狐狸嘤嘤抬起头，用它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陆然的脸颊，并伸出粉嫩的小舌头亲昵地舔了舔陆然的脸颊，仿佛在炫耀：我能够这样亲近你师兄，你能吗？
不得不承认，这只小狐狸真是有点绿茶！
“你……”
目睹此景，李诗诗的怒火噌噌直往上窜，若非陆然在场，她恐怕早就把这个愚蠢的小狐狸一顿胖揍了。
区区一只小狐狸也敢挑战她？它是不是不知道什么是“一拳一个嘤嘤怪”啊？
陆然顺着她的情绪，饶有兴致地反问：“那不如把嘤嘤留在宗门里，到时候由你来照顾她怎么样？”
“算了吧，还是你自己带上吧！”
“明天轮到我讲解道法，哪有空管她呀。”
李诗诗瞪了一眼小狐狸嘤嘤，摆出一副我很忙的样子。让她来照顾，她宁肯去面壁反思。
不然，这只蠢狐狸肯定会把她给气疯！
“那就这么定了吧！”
“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随时可以通过传讯玉简找我。”
陆然笑着祭出法舟，朝潇湘雅苑疾驰而去。他带着小狐狸出门的原因是它的体内时不时会出现澹台明月的灵魂，万一在外头搞出什么事情来，那就尴尬了。但如果把它带在身边，至少还可以跟那个女暴君澹台明月打一架！
“咱们偷偷跟着去看看？”
“我心里总有一种预感，师兄好像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陆然离开后，李诗诗黑白分明的眼睛骨碌碌转个不停，决定悄悄跟上去一探究竟。
这时，红诗翻了个白眼，跟在她身后说：“如果你想去讨师兄嫌的话，尽管跟上去就是了！”
李诗诗立刻停下脚步，满脸紧张地追问：“为什么我会让师兄讨厌？”
红诗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解释道：“以师兄的修为，他很容易就会发现我们在跟踪他。如果师兄发现了我们的行为，他会怎么想呢？”
李诗诗眨巴着湿润的大眼睛，再次发问：“他会怎么想？”
“肯定会觉得你没事乱闹腾，还监视他的行踪。”
“如果是你遇到别人这样对你，你会乐意吗？”
李诗诗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给出了她的答案：“如果师兄这样对我，我是乐意的！”
“你没救了！”红诗无奈地拍了拍额头，也开始理解为什么有时师兄面对这个大萝莉会觉得头疼。
尽管不是很清楚原因，李诗诗最终还是强忍住那份冲动：“那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做？”
毕竟，相比于她，在攻略师兄这方面，她的手段显然逊色不少。
“很简单，你就留在宗门里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做你应该做的事情！”
“等师兄回来后再制定下一步的攻略计划。”
“行动要有进有退，这样才能不让师兄反感！”
红诗眯起红莲般的美目，给她分析道。
李诗诗依旧不太安心：“你觉得师兄有没有可能在外面养了别的女人？”
“这个你不用担心，师兄身边不是还有那只小狐狸嘤嘤嘛！”
“等他们回来之后，我们可以用美食诱惑嘤嘤，让它告诉我们就行了！”
红诗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李诗诗心中释然，脸上也绽放出了甜美的笑容。
望着眼前布置得极为雅致的房间，陆然转向曲绮蓉询问：“这是我住的地方？”
曲绮蓉轻轻抿了抿嘴唇，满心在意地反问：“然儿你喜欢这里吗？”
昨晚她忙活了一个通宵，就是想在这给他营造一种家的温馨感觉。
“喜欢！”陆然收回目光，微微一笑：“这里是蓉姨亲自布置的吗？”
显然，这间厢房是特地精心布置过的。眼前的桌椅、香炉以及那一幅幅山水画卷，都是崭新的，而且干净整洁。
而能够对他如此用心的人，除了蓉姨之外，还能有谁呢？
“嗯！”得到了期待中的回答，曲绮蓉点头微笑，笑容愈发灿烂起来。
在陆然的心中划过一阵暖流：“又让您费心了！”
“我是你姨妈，不为你操心还能为谁？”
曲绮蓉娇嗔地看了他一眼，握住他的手：“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就算母妃不再了，依然有我在你身边。”
“我懂的！”
那双纤细柔软的手掌略显凉意，但陆然却能从其中感受到那份无微不至的关心与爱护。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手指上的纳戒中取出了一件物品，并问到：“对了，蓉姨，你看这个石头刻的东西你喜欢吗？”
呈现在蓉姨眼前的是一本由极薄的石片叠成的石书。
曲绮蓉用她那葱白般细腻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这本书，感觉到了一种柔和舒适的质感，不禁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啊？”
陆然回答说：“这叫做云雕石册，它是用一种特殊的雕刻技术，也就是‘云雕石刻’雕刻而成的。”
这个技术是他不久前带领宗门弟子外出历练时，无意间闯入一个秘境得到的。
“蓉姨，你可以打开看看里面的内容。”
面对蓉姨好奇的眼神，陆然解释道。
原来，“云雕石刻”是一种早已失传的雕刻技艺，如果不是他那次误打误撞进入那个秘境，恐怕这门技艺就会永远消失在世界上。
陆然对此很感兴趣，便研究了一下这个【云雕石刻】。
这种雕刻并不使用木材，而是采用常见的石头，当然石头需要稍微大一点。
他在短暂的研究之后，就被这种简洁柔美的线条所吸引。
因为之前爽约的事情让他感到愧疚，所以他特意刻了一本石册，准备作为赔礼送给蓉姨。
当曲绮蓉翻开第一页时，看到上面刻画的正是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形象。
石刻中的第一幅图是一个成熟的贵妇，手里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在街头漫步的情景。
画面上，周围的行人已经被淡化，只有这位美妇身上的线条格外鲜明清晰。
“这是我们当初在宣城欣赏夜景时的画面吧？”曲绮蓉立刻在记忆中找到了相似的情景。
陆然微笑着说：“蓉姨，你可以接着往下看。”
随着曲绮蓉一页页地翻开，出现的画面无一不是她自己的身影。
有她在河边放花灯的美丽场景，花灯固然好看，但石刻中美妇的笑容更为动人，犹如诗画一般令人动心。
接下来的场景包括猜灯谜、游湘桥、倚着皎洁月色行走的身影，以及她在凉亭作画、在吟月轩听曲赏戏的画面。
曲绮蓉一页一页仔细翻看，每一页的人物都是她自己，她的眼波中泛起了层层涟漪。
从这些石刻中，她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感情——那就是石刻里的每一处都充满着对她的关注与爱意。
另外，曲绮蓉还注意到一个非常暖心的细节。
每次她和陆然出门时，都会化妆改变容貌以防身份暴露，虽然这保护了她的安全，但她却也因此无法以真实面目示人。
然而在这石刻之中，她的容貌却被完美地还原出来了！
曲绮蓉停下手，惊讶地问：“然儿，你怎么还原出我的真实容貌的？”
陆然摇摇头，回答说：“其实不用还原，因为蓉姨在我心中的样子就是这样！”
“所以我雕刻的时候，自然流露出的就是蓉姨最真实的样子。”
陆然在雕刻时确实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并没有特意去更换蓉姨的形象，只是按照蓉姨在他心中的印象慢慢刻画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
曲绮蓉眼中闪烁着微妙的情绪，紧握着石册的手更加用力了一些。她虽然不懂这门【云雕石刻】技术，但她清楚如果自己在对方心里的位置不够重要，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
换句话说，自家的孩子已经把她的模样深深地镌刻在心底深处了。
“蓉姨，你可以回到第一页，然后用拇指按住石纸的边缘，让石页自己慢慢翻转，你会看到不同的画面。”
看到蓉姨快要翻完整本石册，陆然神秘兮兮地说。
“不同的画面？”
曲绮蓉满怀期待地按照他的指示去做，用拇指轻轻按住石纸边缘。
下一秒，她瞪大了眼睛。
只见手中的云雕石册如同电影播放般生动起来，画中的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如同行云流水般流畅地连接在一起。
这样一来，之前那些场景又一一呈现在眼前，仿佛让她身临其境，消除了不能以真容和陆然一起出门的不适感。
曲绮蓉愣住了！
这就是然儿送给她的礼物吗？
“蓉姨，你喜欢吗？”
这时，一个亲切温和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如此独特而又栩栩如生的云雕石册，我当然是非常喜欢的！”
“只不过……”
陆然有些不解地问：“只不过什么呢？”
曲绮蓉克制住心中不断涌现的奇异情绪，微微抬起头看向陆然：“只不过，为什么石刻里只有我，没有你的样子呢？”
陆然无奈地笑了笑：“因为这个礼物就是为了送给蓉姨的，所以石刻里描绘的人自然只有蓉姨。”
“那你能教我怎么学【云雕石刻】吗？”
“既然你雕刻的是我，那就让我来雕刻你好了。”
“这样的话，我们一人雕刻一半，这套云雕石册才算是完整！”
曲绮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微微开启红唇道。
她无疑是深爱着眼前的这套云雕石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一个强烈的想法，要把陆然也雕刻进去，而且雕刻者必须是她自己！
对于长辈的要求，陆然自然没有理由拒绝：“蓉姨都这么说了，当然是可以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陆然为了表达孝心，一直陪伴着蓉姨寸步不离。
他不仅亲手传授【云雕石刻】的技术，还不时给蓉姨讲述一些趣事轶闻。
在此期间，他们之间长辈与晚辈的感情也在不断地升温。
关于那只名叫嘤嘤的小狐狸，自从住进潇湘雅苑以后，它已经完全乐不思蜀了。
凭借着超萌的外表，它深受蓉姨、泠儿和清儿的喜爱。
因此，她们常常给小狐狸喂食它最爱的灵气生物，甚至不惜从灵宝阁里取出许多灵兽都喜欢的美食送给它。
小狐狸虽然拿不了那么多东西，但蓉姨特意给它找了一枚纳戒，并将其打造成一个玉坠挂在它的毛绒绒小脖子上。
这样一来，小家伙开心得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每到想吃的时候，只需小爪子一挥舞，美食便会立即出现在面前。
“这么下去，她早晚要胖得像头猪！”
陆然站在窗边，看着趴在暖烘烘的蒲团上享用零食的小狐狸，时不时用毛茸茸的小爪子逗弄水中的锦鲤，不禁感慨了一句。
以前嘤嘤馋嘴得无法忍受时，总是费尽心思地去讨好他。
但现在呢，只要对着蓉姨和两个侍女卖个萌，撒个娇，想要的一切就全有了，活脱脱像个被富婆宠爱的小宝贝。
看来，不仅人会变，狐狸也会变呐。
“蓉姨，你觉得我这块刻得好吗？”
曲绮蓉手里捧着一块石板，上面刻着一位少年的形象，而这少年正是她的晚辈——陆然。
为了使云雕石册更加完整，最近几天曲绮蓉大部分时间都沉浸于钻研【云雕石刻】之中。
“蓉姨进步很大，差不多已经掌握了！”
陆然握着曲绮蓉细嫩的手，微微一笑，又稍微松开了一些。
然而曲绮蓉却摇摇头，似乎并不满意。
陆然有些不解：“还是跟之前一样？”
“嗯！”曲绮蓉脸颊微红，轻轻地答应了一声。
在他看来，蓉姨应该已经可以出师了，怎么还会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呢？
尽管蓉姨这么说，陆然依然紧紧握住那双柔软无骨的手。
毕竟石雕时力度的把握非常重要，如今两人几乎紧贴在一起。
曲绮蓉坐在案台前的紫檀木椅子上，把石板搁在案台上，握着刻刀开始工作。
陆然则坐在一旁，右手握住她柔软的手背，两人脸部的距离几乎贴近。
空气中弥漫着蓉姨身上浓郁的香气，即便隔着衣物，他也能够感受到她身体的丰满与紧致。
而曲绮蓉则依偎在他的怀中，每次说话时，炙热的气息都会拂过他的侧脸。
自上次画完雪后初晴图以来，曲绮蓉意识到自己与陆然过于亲密。
她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
然而每当看到那熟悉的面庞，听到那温柔的声音唤她“蓉姨”，她便忘掉了一切。
“蓉姨，你怎么了？”
这时，发现她走神的陆然轻轻呼唤了一声。
这些日子，他注意到蓉姨心不在焉的次数越来越多。
有时是在用餐时，有时是在他教蓉姨学习【云雕石刻】的时候。
陆然猜测，蓉姨可能心中藏着一些事情。
这一句话让曲绮蓉心头一震，她显得有些慌乱地否认道：“刚才我只是……在考虑两脉宗主之争的事情罢了！”
“蓉姨你不用太挂念这个，反正你现在体内的心控蛊已经被除掉了。”
“无论哪个脉系的人成为灵宝宗宗主，都无法对你造成影响，实在不行，咱们大不了离开就是了！”
陆然思考了一下，宽慰她说。
他知道蓉姨体质特殊，一旦吸收了灵气就会得到极大的好处。
这对修炼者而言，无疑是一种极大的诱惑。
加之蓉姨本身就是绝色榜上的美女，再加上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熟美贵妇气质和前任宗主夫人的身份，不管是曹丞相还是其他人，都会有将她据为己有的念头。
曲绮蓉神情复杂，语气幽幽地道：“然儿，如果蓉姨变成了一个狠毒的坏女人，你会不会讨厌我？”
“不会！”陆然几乎没有片刻犹豫，给出了这个答案。
曲绮蓉雕刻的动作停滞下来：“为什么？”
“因为我信任蓉姨！”
“就算是心狠手辣，那也是出于无可奈何的原因。”
曲绮蓉咬紧贝齿，满是关切地追问：“如果不是出于无奈，而是本身就那样呢？”
“无论是温柔体贴还是心狠手辣，在我心里，蓉姨永远都是那个宠溺我的蓉姨。”
“讨厌这种情绪，我是不会有！”
陆然微微一笑，道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这个问题似乎曾经也被他的师父问过，而他的回答始终如一。
看着眼前的少年清澈的眼神以及那份认真的神情，曲绮蓉知道他所说的并不是谎言，而是出自内心的真话。
她不知该如何描述此刻的心情，其中有满足，有喜悦，更有种种难以言表的情感。
这份情感自那次陆然教她画画时就开始滋生，至今已经愈发深厚，深厚到足以影响她的思想。
此刻，两人四目相对，少年与成熟美妇的呼吸交织在彼此的脸颊上，从对方的眼中都能看见自己。
一时之间，氛围渐渐变得暧昧起来。
曲绮蓉紧闭红唇，想起了那一晚帮陆然扣纽扣的事，美眸中仿佛荡漾起一丝期待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