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跳加速
曲绮蓉重新支起画板，站起身，凝视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景，手中紧握着炭笔，准备在宣纸上挥毫泼墨。不过相较于之前给陆然画像时行云流水般的流畅，此刻的她似乎少了那么几分自然娴熟。
陆然察觉到这一变化，感到有点不解。按照常理，蓉姨给他画像时，心中早已了如指掌，无需抬头去看实物。然而面对眼前的雪景，她的笔触反倒显得有些滞涩。
陆然同上次一般，握住她的手，耐心地引导她一笔一划地勾勒起来。感受到手背上传来的温度，以及鼻端熟悉的男子气息，曲绮蓉心跳加速，脸颊微红，呼吸变得急促。在此之前，她从未体验过这样的异常情感，也不清楚这种情感是否符合长辈对晚辈应有的态度。
此时的她只知道，自己喜欢有陆然陪在身边，听他说说话，握着她的手，教她画画。淡淡的清香环绕，陆然内心也泛起一丝躁动，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上次帮她去除控心蛊时的情景，以及最后那似有若无的桃花香气。
他赶紧平息内心的躁动，全神贯注地指导她：“蓉姨，庭院里的景色已经画好了，我们现在来描绘这些飘落的雪花。”
曲绮蓉轻声答应，面庞愈发妩媚动人，连那洁白如玉的耳垂都染上了些许红晕。由于两人靠得很近，陆然说话时喷出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让她心底荡漾起层层涟漪。
在陆然的悉心指导下，原本较难绘制的雪后初晴图渐渐呈现在纸上，庭院、假山、花圃、莲花池，以及星星点点的雪花都被勾勒得栩栩如生。
不过曲绮蓉微微皱起眉头：“为什么我觉得整幅画看起来有点歪斜呢？”
“不会吧？”陆然略作查看，并未发现雪后初晴图有什么问题。但当他再次仔细观察时，终于找到了症结所在——原来是因为他侧身挨着蓉姨，导致画的角度产生了偏差。
曲绮蓉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思索片刻，提出一个建议：“不然……然儿你从后面握住我的手，这样就不会有角度差别了。”
陆然一时愣住：“这样可以吗？”
这意味着他需要一手揽住蓉姨的细腰，另一手握住蓉姨的手。这样一来，两人的肢体接触就显得格外亲近。
对此，曲绮蓉似乎不假思索地摇头否认：“没关系，然儿你只是在教我画画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其实她在提议从后面握住手时，便已觉察到此举不合常理。毕竟，她是长辈，而陆然是晚辈，应当遵循一定的礼数。但在晚辈征求意见时，身为长辈的曲绮蓉竟没拒绝，反而默认了这个建议。
陆然问：“那我们重新画一张吧？”
既然蓉姨提出了要求，他自然没有理由拒绝。再说，他们这么做也只是为了画好一幅雪后初晴图，或许只是姿势稍显亲密罢了。
此刻曲绮蓉的思绪颇为混乱，一方面觉得自己这样做不太对劲，另一方面却又隐约带着某种莫名的期待：“那就重画一张吧！”
她说话时并未回头去看陆然的表情，只是取了一张新的宣纸准备重新开始。
“蓉姨，那我过去了！”陆然走到曲绮蓉身后，轻轻地环抱住她的纤腰，并握住了她那柔若无骨的小手。
尽管隔着衣物，他依然能感受到蓉姨丰满且紧致的身体，以及透过衣服传递过来的温暖。这不是他第一次拥抱蓉姨，但成熟美妇特有的柔软触感仍然让他一阵恍惚。
相比之下，被抱住的曲绮蓉娇躯微颤，面色潮红，心跳如鼓。她感觉到自己腰际那只手的同时，也感受到了贴在自己背后的温暖胸膛，不禁耳根发烫，全身酥软。尤其那句“蓉姨，我来了”，让她再次回想起那次拔除控心蛊时被陆然控制心房的画面……
雪花飘洒，庭院披上了银装素裹。一名少年从背后拥抱着一位成熟美丽的妇人，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她那柔软无骨的手，共同描绘着眼前的雪景。
若有人目睹此情此景，定会瞠目结舌，惊讶不已！原因不仅在于两人的年龄差距，还在于这位熟美的贵妇竟是灵宝宗主夫人，而少年则是她的晚辈。
不过这片名为潇湘雅苑的地方，实际上是曲绮蓉独自居住之处。除了几位她信任的侍女之外，根本无人能够进入，更别提目睹这温馨旖旎的一幕。即便是清儿和泠儿两位丫鬟，在未经夫人允许的情况下，也不会擅自踏入庭院。
此刻，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暧昧氛围，曲绮蓉和陆然并未交谈，甚至连握着炭笔的手都未曾挪动。正是由于两人过于接近，陆然能清楚感受到蓉姨身上那成熟的妇女魅力，纤细的腰肢，以及柔软的身躯。被压抑下去的躁动再度升起，使他的心情略显纷乱。
与此同时，曲绮蓉也是第二次被陆然拥入怀抱。上次是为了帮助她去除控心蛊，无论是被他抓住丰满的心房，还是被他温暖的怀抱所包围，都是出于无法抗拒的理由。但这一次呢？
曲绮蓉此时的心情非常纷乱，脑袋里空荡荡的，不知该如何寻找答案。
也许她此刻只是想专心致志地把这幅雪后初晴的画面完整地绘制出来呢！
对于那些难以言表、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她并没有反感，反而带有一种淡淡的迷恋。
正如自家孩子所说，他修炼的目的只是为了能够随心所欲的生活。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按照家族的安排，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现在，心蛊已经被清除，为何就不能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呢？
现在仅仅是在与孩子一起画一幅雪后的清新画面，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蓉姨，我们开始画吧！”
正在这时，耳边一阵暖意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嗯！”曲绮蓉轻轻地应了一声，感觉到手背上传来的温度，慢慢地开始了绘画。
首先勾勒出庭院的整体轮廓，接着是莲池水榭、假山花圃，以及四周被白雪覆盖的绿色植物，还有那一抹雪后初现的阳光。
在这个瞬间，她与他的心跳似乎交融在一起，都能感知到对方的存在。
在这种既带有微妙情愫又让人陶醉的氛围中，雪后初晴的画面渐渐成形。
“然儿，慢一点！”
当轮廓刚刚完成一半的时候，曲绮蓉手中握着的炭笔却停了下来。
陆然感到有些惊讶，问道：“是不是速度有点快了？”
刚说完，他就觉得自己的话听起来有些奇怪。
曲绮蓉并未察觉陆然的异常反应，轻轻开启红唇道：“嗯，我有点记不住了。”
“那我就画得慢一点吧！”
陆然点点头，继续握紧蓉姨柔软的手掌，一边放慢速度继续绘画，一边问：“这样的速度，蓉姨还能适应吗？”
曲绮蓉温柔一笑：“就是这样，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下笔的轻重缓急！”
“好的，我知道了！”
陆然依照蓉姨的要求，保持这样的节奏和速度，慢慢描绘出完整的雪后初晴景象。
过了好一会儿，整体轮廓和线条都已画好，曲绮蓉开始拿起颜料笔进行上色。
“呼……”
见到这个情景，陆然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放开了她柔软的手和纤细的腰肢。
蓉姨那份贵妇般的气质，那淡淡的醉人香气，加上成熟的丰腴身材，让他心动不已。
幸好经过师父多年的挑逗锻炼，他的心境十分强大，才没有做出任何逾矩的举止。
曲绮蓉同样松了口气，但离开那个温暖的怀抱之后，心里却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过了一会儿，雪后初晴的画面上了色后，立刻显得生动逼真起来。
曲绮蓉眼神流转，看向陆然：“然儿，轮到你题字了！”
“让我想一想！”
陆然思索了一会儿，想找一首前生关于咏雪的诗词。
然而翻看了一阵，并未找到合适的诗句。
突然间，他注意到院子里依然被冰霜覆盖的梅花，灵感涌现。
他提起毛笔，在宣纸上缓缓写下：
【晨起开门雪满庭，雪晴云淡日光寒。】
【檐流未滴梅花冻，一种清孤不等闲。】
“这也是你在紫霞宗的杂书里看到过的诗吗？”
曲绮蓉随口一问，并未料到陆然又创作出一首贴合主题的诗篇。
发现孝心水滴又增加了几滴，陆然微微一笑：“之前闲暇时无意间读到了这首诗，感觉意境深邃，便记下来了！”
曲绮蓉眼波流转，美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之意：“等到哪一天然儿有空闲时间，你带蓉姨去紫霞宗的藏书阁转一转吧！”
听到这句话，陆然表情一顿，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看到他露出尴尬的样子，曲绮蓉觉得颇为有趣，便没再多问，反而转换话题：
“然儿，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了，你想吃什么，蓉姨通知厨房准备！”
陆然伸出手感受了一下那股寒意，提议道：“那就吃火锅吧！”
在冬天吃火锅，那是绝配。
虽然昨天在宗门里已经吃过一次，但那次并没有尽兴。
因为当时有大萝莉李诗诗和小狐狸嘤嘤在场，食材很快就被吃完了，他都没怎么吃到。
“什么是火锅？”对于这个新颖的词汇，曲绮蓉有些不解。
“有火有锅，那就是火锅！”
“蓉姨只要让厨房准备一些食材就行了。”
陆然从纳戒中取出一口事先让陈师叔打造的鸳鸯锅，放在了石桌上。
火锅可是可以增加孝心值的好东西，他怎么会没有呢？
“既然这样，我让人通知厨房准备些新鲜食材来。”
曲绮蓉虽然不太明白，但仍照着陆然的话，通过传讯玉简让清儿通知厨房。
“对了蓉姨，也让泠儿姑娘一起来吧！”
“火锅人多一起吃才有意思。”
不久后，兰亭石桌周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食材。
曲绮蓉、泠儿和清儿都一脸好奇地看着陆然忙碌的身影。
陆然并没有让她们等待太久，很快就调制好了两种汤底，一种清补凉，一种麻辣。
随后，他又拿出蘸料，放在石桌上。
“蓉姨，泠儿姑娘，清儿姑娘，你们想吃什么只要放进锅里烫一下，再蘸点酱就可以吃了。”
“左边的比较清淡，右边的会有些辣！”
陆然夹起一片牛肉卷，在锅里烫了一会儿，然后蘸酱放入了口中。
对此，曲绮蓉也学着将食材烫过后放入口中，顿时美眸一亮：“味道独特极了！”
尤其是本来就嘴馋的泠儿早就迫不及待地加入进来。
结果火锅还没吃多久，倒不是因为食材不够，而是泠儿动作太快了，稍不留神，就被她夹走了！
陆然心想，要是泠儿、那只小狐狸和李诗诗聚在一起吃饭，恐怕免不了要打起来呢！
“然儿，你在琢磨什么呢？”
在一旁，曲绮蓉已经变装成了一个普通的美丽妇人，向他发问。
此刻，两人并肩漫步在城市街道上，踏着雪花，每走一步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陆然轻轻一笑：“我在想蓉姨你是不是喜欢听戏曲看表演。”
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座古色古香、楼阁翘檐的地方，原来这就是宣城中有名的吟月轩。
这个地方堪称是勾栏瓦肆的大升级版，既可以听曲也可以看戏，而且还提供单独的包厢。
曲绮蓉微笑着，眼中闪烁着怀旧的神色：“自然是喜欢的，只是已经有很多年没来这里了。”
“那时候这儿还不叫吟月轩，而是叫做吟月栏呢！”
当年她正值豆蔻年华，时常会到这些地方听听曲艺，看看戏剧。毕竟，在那个年代，能够消遣娱乐的地方并不多，而吟月栏正好就是其中之一。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吟月栏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地方，摇身一变成了宏大豪华的楼阁建筑。
而她也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如今成为了灵宝宗宗主夫人的身份。
时光荏苒，再次踏入这里，曲绮蓉心中五味杂陈，感慨万分。
刚迈进吟月轩，一位笑容满面的小厮立刻迎了上来问道：“二位是想听曲还是看戏呢？”
他一眼就看出陆然和曲绮蓉衣着讲究，气质非凡，肯定属于尊贵的客人。
他还私下里揣测他们的关系，很可能是同一大家族中的长辈和晚辈，或者是母子关系。
毕竟，那位成熟丰满的美妇看向少年的眼神充满了慈爱和温柔，无法掩饰。
陆然思考片刻后回答道：“既想听曲也想看戏！”
小厮解释说：“吟月轩内设有天地玄黄四种不同档次的雅间，但现在只剩下地字号和天字号的雅间了，不知道二位……”
陆然接话道：“那就给我们安排个地字号雅间吧！”
他明白，这只是商家的一种经营策略，并非真的没有黄字号和玄字号的雅间。
那些精明的小厮会根据客人是否有贵族气质，来推荐更高档次的包厢。
陆然和曲绮蓉都非常了解这种商业套路，但他们并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做生意的核心就是一个“利”字。
在收到足够数额的灵石和小费后，小厮的笑容更加灿烂，引领着陆然和曲绮蓉走进了地字号包厢。
虽然地字号包厢比天字号稍逊一筹，但依然雅致宁静，屋内还准备了香茶和各式各样的灵果。
中央位置还摆放了一个香炉，散发着令人舒畅的熏香。
更重要的是，即使坐着不动，也能看到下方的表演场景，甚至能清晰地听到下面客人们的交谈声音。
陆然坐下品尝了一口香茶，称赞道：“确实不错！”
曲绮蓉与他对坐，注意到桌面上特制的玉石牌上显示出一行字：“开场节目是一支曲子，名叫《冬去春来》。”
“刚才蓉姨才画了一幅《冬去初晴》，现在又是这支《冬去春来》，真是十分应景啊！”陆然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我很想知道这是一支怎样的曲子呢！”
曲绮蓉的目光落在了舞台下方，流露出期待的神情。
陆然也好奇地将目光投向那里。
随着幕布拉开，舞台上出现了一位俏丽女子，只见她坐在一把竹椅上，前方摆着一架古琴。
女子一登场，原本有些喧闹的场面立刻安静下来。
“叮咚……叮咚……”
琴声悠扬婉转，却又带有一种莫名的悲凉与冷漠之意，仿佛让人置身于冰冷刺骨的雪地之中。
这里，白雪飘飘，万物都被厚厚的冰雪覆盖。
单一的纯白色构成整个严冬的画面。
在这寒冷的季节里，再也没有鸟儿争鸣，烈日当空，连硕果累累、梧桐飞舞的情景都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凄凉感。
不知过了多久，春雨降临，寒意渐渐消退，冰雪融化，万物复苏，那些经受春雨滋润的花朵抽出嫩绿的新叶，释放出淡淡的生机……
一曲完毕，许多听众仍沉浸在其中，难以自拔。
曲绮蓉也愣住了。
她想起了自己，以前那些寒冷的冬天，总会感受到一种无名的悲凉与孤独。
即便住在灵宝宗金碧辉煌的楼阁里，身边有几个侍女相伴，也无法驱散内心的凄凉与寂寞。
然而，今年这个寒冬，她与然儿重逢，又多了一个如此孝顺贴心的晚辈。
这位晚辈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对他（她）的感情却超过了血脉亲情。
一起赏夜景，猜灯谜，作画……
那些过去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曲绮蓉脸上不禁绽放出一抹温馨的微笑。
陆然给出了实事求是的评价：“这首《冬去春来》确实很不错！”
吟月轩之所以能吸引众多宾客，这其中必有其独到之处。
而这支《冬去春来》无疑也是原因之一。
“没错，《冬去春来》虽然不及琴仙子那般惊世骇俗，但确实引人入胜，做得很好！”
“张兄说得对，遗憾的是我没能亲耳聆听琴仙子的仙音，真可谓人生的一大憾事。”
“琴仙子在琴道上的修为已经达到超凡入圣的程度，自然不是凡间的曲子所能比拟的。”
听着台下的观众们纷纷热议起琴道的事情，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琴仙子。
为了能听上一曲《回梦仙吟》，不知有多少杰出的人物特意前往幽州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