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幸福的代价
水钥收起钢笔，和修女一起走进饭厅。
只见桌上此时已摆好了饭菜，小思此时也坐到了椅子上，水钥见到桌上多了一个袋子，里面有一些干巴巴的面包。
“苏珊姐姐，你看我今天带回来了什么好东西？”小思指向桌上的面包，活力满满地说道。
修女看着小思笑了笑，知道明天的食物有着落了。
“苏姗姐，既然小思带回来了多余的食物，咱们就一起吃吧，好不好？”水钥拉了拉修女的衣袖，央求道。
修女抿了抿嘴唇，刚想回绝，想把多余的食物留到明天，只见小思、水钥二个人都满眼期待地望着她，到了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好吧，今天我就和你们一起吃吧。”修女叹了口气说道。
“好耶！今天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吃饭！”小思天真无邪地欢呼，整个餐厅里洋溢着欢快的气氛。
诱人的香味缓缓飘进饭厅，小磊在厨房大声地喊众人过来端菜，水钥赶忙跑到厨房帮忙。
刚进到厨房，水钥的目光正好和小磊相遇在了一起，两人都不约而同看向其他处。
水钥低着头，走到小磊面前，伸出手来去端他刚做好的蔬菜汤。
小磊把蔬菜汤递到水钥的手上，率先打破了令人尴尬的沉默：“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水钥接过蔬菜汤，转头向外走去，边走边说道：“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们这就算扯平了，谁都没有对不起谁的。”
小磊听罢，笑了笑，推着轮椅也跟着水钥向饭厅里挪去。
所有的菜都上齐了，修女为每个人都舀了一碗汤，自己那碗则是盛了少少的一碗，粗看也就是两三口的量。
四个人双手合十简单地做了下祈祷，便低头吃了起来。不一会儿，饭桌上的菜肴就全被吃光了。
几个人吃饱喝足便开心地坐在饭桌旁谈天说地，畅想着未来的某一天能过上天天吃饱穿暖的日子，一时间餐厅里热闹非凡，几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水钥感觉此时的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虽然身边的人都不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但他们就同家人一样。
他由衷的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永远持续下去，就算每天都过这种食不果腹的日子也无所谓了。
可是，愿望终究是愿望，梦再美好也总有破碎的那天。
从某一天开始，修女开始不断带回来许多食物，回来的却是越来越晚。
起初，孩子们都很高兴，因为再也不用为一日三餐而东奔西走，再也不用因为吃不上一顿饱饭而发愁了。
后来，水钥发现，事情似乎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比如说，每次修女回来，总是能看到她身上新添了许多伤痕。
比如说，修女的神情变得越来越疲惫，眼神开始变得黯淡无光。
比如说，修女渐渐不参与大家的生活，日常交流中最多的一句也就是食物够不够。
水钥感觉日子变了，虽然每天能够吃饱穿暖了，但是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难道衣食无忧的代价就是如此吗？
于是这一天，他决定去跟踪修女，看看她究竟每天从哪里带回来食物。
他跟着修女走了很远的路，来到一处小屋，一个男人开门接待了修女，随后她便跟着男人进屋了。
他在暗处确认了四下无人，便躲在房门口侧耳倾听。
他隐约听见，里面传来不可描述的声音。
他仔细聆听着，唯独没有听到修女的声音。
苏珊姐此时此刻在做什么？
这个年纪的水钥并想不通。
而一直在水钥身边的镜华已猜出了三分。
她握紧拳头，紧咬嘴唇，下定决心，透明的身体穿过屋门想去验证心里那个不祥的猜测。
眼前的一幕让她浑身颤抖。
修女浑身的衣服都被扒光，四条锈迹斑斑的铁链束缚住她的四肢，被铁链拴住的地方已磨出了殷红的血印。
周围围着的几个男人肆意的对修女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脸上带着放荡的笑容。
修女的眼神空洞，面无表情，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无动于衷，像是一具活着的死尸一般。
恶心、厌恶的感情从心中不断涌出，她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想要阻止几个身强体壮的男人，俨然忘记自己此刻只是一副灵体。
拳头穿过正蹂躏修女身体的男人，不出意外的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泪水无法遏制地流了下来，镜华痛恨此刻的自己，竟是如此无力。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冲出门去，寻找着水钥的身影。
水钥此时已在路旁的灌木丛中酣然入睡，浑然不知屋里发生了何事。
镜华急切地想叫醒水钥，大声地冲水钥喊道：“你快醒醒呀水钥！现在去救苏珊姐，她需要你！”
镜华喊得喉咙嘶哑，声音却一丝都传达不到水钥耳中。
喊了许久，镜华也累了，绝望的瘫坐在地上，等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无法想象修女竟是用这种方式换来孩子们的一餐一食。
红日西坠，天色渐暗，屋里的声音也逐渐消失了。
不多时，镜华听到吱呀的一声，门开了，披头散发的修女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门内传来男人戏谑的笑声：“女人，明天明天老时间，老地点，我们不见不散呀。”
修女呆滞地看着男人，没有接他的话茬，只是面无表情地说道：“把我的东西给我。”
“啧，没意思的女人，拿去吧。”
男人随手向外扔出一个棕色纸袋子，圆滚滚的土豆从袋子里滚落了一地，修女赶忙趴到地下去捡。
男人看着修女趴在地上手忙脚乱的样子，轻蔑地笑道：“畜生一样的东西。”
随后，便重重地把门关上，留修女一人自顾自在门外趴着捡食物。
响亮的关门声吵醒了一旁在灌木丛中睡觉的水钥，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发现修女竟然一个人在门口捡东西，赶忙跑过去帮忙。
修女见到水钥竟也在这里，嘴张开半晌，却没说出一个字来。
水钥此时心中有千个万个疑问。
比如修女在这里到底在做什么；比如小屋里的男人是谁；比如这地方是哪里。
但他看了看一旁沉默寡言的修女，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她不想说，而是说不出口。
此刻，自己只需要作为亲人陪伴她就好了。
待到天色彻底暗下来的时候，两人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