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实验
从某一天开始,“学校”开始陆续有同学离开了。
起初,我以为这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情,因为老师告诉我们那些离开的孩子都是因为成绩优秀被其他学校看上,转到更好的学校了。
每次有同学即将转学,老师都会在班里点那个同学的名字,然后让他走上讲台和大家说一些告别的话。
老师会为他鼓掌、颁发奖状,每一次转学的同学都会在掌声中、在大家的簇拥下恋恋不舍地离开学校,被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老师接走。
所有人都特别羡慕转学的同学,都期待着自己是下一个被选中的那个。
我也和大家一样,所以我加倍努力学习,争取能考个好成绩,早一点去到更好的地方。
那时的我充满了干劲,对未来充满着一片美好的遐想。
可是有一天,当我误打误撞闯进那个实验室的时候,我知道了关于这个“学校”的真相。
那是一天下午,我们刚刚放学 ,我和镜华约好了一起回宿舍,出教室之后她突然说要去厕所,等了好久她也不出来,我实在觉得无聊便决定在“学校”逛一逛消磨一下时间。
“学校”很大,我记得我发现1层的角落处有一扇小门,小门之后是一条长长的、有些阴暗的走廊,在学校里我从没记得见过这样的地方,出于好奇,我进了那扇门,沿走廊走着。
走廊的尽头又是一扇门,门之后又是一条狭窄的楼梯,我沿着楼梯继续向下走走到了一个偌大的地下室,眼前像是地狱一般地场景让我惊呆了。
这里的地下室大的惊人,地上立满了与人等高的玻璃罩,每一个玻璃罩里面都是一个人!他们闭着眼睛,仿佛都在沉睡着。玻璃罩下面都连着一台仪器,上面显示着各种各样的参数和文字。
我进门之后看到的第一个玻璃罩里放的就是那个前两天刚刚转学的同学,说是转学,原来是被带到了这种地方。
眼前的一幕让我惊讶的喘不过气来,惊讶之后,随之向我袭来的是巨大的恐惧,当时我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字,那就是逃!我要拼命地逃出去,我绝对不会变成像他们这样!
就在我转头要跑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脚步声,有人来了!
我赶忙躲到一个实验机器后面,藏了起来。
只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把手死死的捂住嘴巴,试图掩盖自己紧张急促的呼吸声,只听见“吱呀”的一声,门被缓缓推开了。
随后传来了两个男人的说话声,两个人刚开始讨论着一些晦涩难懂的词汇,大概是一些医学上的术语,但是后面他们交谈的内容我听明白了,他们在拿我们当实验体做实验,目前为止还没有成功的案例。
之前的实验体全都在实验中死亡了,当另一个人念出失败实验体名单的时候我彻底死心了,那一长串的名单都是前一阵子我朝夕相处的同学。
我听着两人说的话,身体不住地颤抖着,本能地想逃离这里,却没想到刚要逃走,一失手碰到了旁边的置物架,一个玻璃器皿掉了下来,传出清脆的响声。
我顿时吓坏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两个人听到声音,向我这边飞快地走来,我心想一切都完了。
就在两个人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乎就要走到我面前的实验机器的时候,一只老鼠从旁边窜了出去,两人兴许以为是老鼠碰到了仪器,便放弃也检查这边的情况,往回走了。
我听见了关门声和两人远去的脚步声,过了很久很久才提心吊胆地从地下室里逃出去,走上狭长的楼梯,穿过阴暗的走廊,走回了“学校”,一路上幸好没人看到我。
逃离了地下室之后,我疯狂地跑回寝室,关上门,瘫坐在了地上。
我特别希望我看到的那一幕是一场梦,只是那冷冰冰的地下室,那一个个在玻璃舱中存放的尸体,以及那一长串失败实验体的名单,都像烙印一样刻在了我脑子里,挥之不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平静了下来,接受了这个可怕的事实。
那一晚我躺在床上一夜无眠,脑子里重复地播放着前两天转校那个同学微笑向我们道别的样子,转眼就变成一具尸体扔到了冷冰冰的玻璃舱中。
我的心里像被无数蚂蚁啃噬着,恐惧、绝望、痛苦、彷徨,这些负面感情混杂到了一起,将我的心撕碎。无力感包围着我,像一只手扼住了我的喉咙,令我窒息。
第二天,我装作无事发生的去上课,骗过了所有人,唯独镜华看透了我的内心。
放学之后,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和我一起回宿舍,而是带我走到了一处树荫下,关切地问我:“文博,你今天看起来心事重重的,脸色也很差,到底怎么了,和我说说吧。是不是因为那天下午的事,明明说好了等我上完厕所一起回宿舍,你后来却不见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不知道如何开口,你一定不相信我所说的。”我低着头看着地面,这真相过于沉重,沉重到我即使亲眼所见,都不敢相信。
“我相信你文博你说的一切我都信,不管是什么事情,我们一起想办法,总比你一个人憋在心里好。”镜华走到我身旁,撩起的刘海,摸了摸我的额头,温柔地对我说。
我抬起头看向镜华,她一脸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点了点头鼓励让我说出来。
看着一脸认真的镜华,我不忍心不告诉他真相。
最后我还是把我如何找到地下室,看到了转学同学的尸体以及从地下室中逃出来的事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镜华。
她全程表情严肃,认真地听我讲完了昨日的遭遇,沉思了片刻便对我说道:“我们逃走吧文博,永远地逃离这里,去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