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自沉睡中迷失
等两人返回暗巷时，老张抬手拦住石禹。
“小子，你这身体怕是吃不消，让老张我自己来。”
石禹刚要说话，老张突然转身，蒲扇挡住石禹张开的嘴。
紧接着，空气中似乎充满静电，石禹背上汗毛倒竖，老张的气质猛然一变，以一种平常老大爷远远达不到的速度冲入黑暗。
见此一幕，老张的背影在石禹看来越发熟悉，他绝对不是普通人，可是无论如何，石禹也想不起来他是谁。
噼啪~~~
似是短路的电弧声从暗巷传出，而后灯光照亮阿姨的那个出租屋。
石禹见灯光亮起，毫不犹豫走上前去，老张却先一步推门而出。
“你小子。骗我作甚！这哪有女鬼？”
老张一脸愤懑之色，摇着蒲扇推开石禹，自顾自走开。
石禹走进屋内，阿姨已经不见踪影。
王佳丽正举着菜刀，摆出拼命的架势，紧张的看向石禹。
“走开，你不走我报警了！”
“好，好，你别激动。”
看着王佳丽怒目圆睁，石禹连忙退了出去。
回家的路上，石禹努力思考着自己为什么会知道鬼，又为什么会不害怕。
可想着想着，眼中的一切渐渐模糊。
脚步越走越慢，最终转而成了刚从售楼处回家的频率。
石禹清亮的双眼再次变得浑浊，他茫然地看着四周。
然后挠挠头，朝着自己的出租屋走去。
窗户下边的果摊老板还在，石禹没有搭话，老张也没打招呼。
躺在床上，石禹委屈的流出泪来。
刚才差点被陌生阿姨侵犯，幸好自己跑得快才把她甩开。
石禹发誓一定要努力赚钱，早日离开这个脏乱的地方。
至少，搬去个好一点的出租屋。
最近有个老板找到我了，让我帮她画画。
我得抓住这个机会，以后多多合作才行
想着想着，石禹沉进了梦乡。
梦里，石禹娶了一个人人都羡慕的好妻子。
这妻子有些怪癖，就是无论什么时候都穿着古装。
多年后，他们的女儿长大结婚，有了自己的家庭。
妻子却在早年辞别人世。
只留石禹独自一人居住在老旧小区。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石禹垂垂老矣。
妻子的脸在脑海中渐渐模糊不清，只留下不少发黄褶皱的老照片。
石禹坐在公园树下的长椅，手里拿着这些老照片。
他想努力的回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
可浑浊双眼怎么都看不清妻子的模样。
他脸上的皱纹纵横交错。
耷拉下来的眼角和脸皮，还有脖子上的血管，都随着呼吸一抖一抖的颤动。
“我的妻子”
“我得妻子叫什么来着”
石禹忽而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再睁眼时，是整洁的墙壁和白花花的床单，空气中刺鼻的消毒水让石禹觉得很不舒服。
他想呼唤着让人过来，可是张了张嘴，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叫谁。
这时一对中年夫妻走进病房，坐在石禹身侧，男人放下手中的果篮，对着女人说些什么。
石禹听不清楚，他的耳朵已经不好使。
女人从身后拽出来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
可惜，石禹看见的只有发光到模糊的脸。
石禹觉得奇怪，自己根本不认识这几个人，他挣扎着想起身，却被那女人大叫着按回在床上。
“老爸，你现在不能起来，还插着管呢！”
女人的叫喊让石禹心里害怕，他茫然无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面色看着像是快要哭出来。
他想说话，可是喉咙里卡住的东西让他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这对夫妻又对着石禹说了些什么，依旧是没能听得清。
只有“病”这个带着重音的字眼，让石禹记在心里。
随后，这对夫妻拉着孩子出了门，房间里又只剩下石禹一个人。
“我病了。”
石禹反复回想着。
那个女人好像是自己的女儿，她刚才叫我“老爸”。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吗？
石禹的心脏跳动逐渐微弱。
我有女儿，那我也一定有妻子。
“她在哪呢”
“她在哪呢”
老人的双眼慢慢合上，床边的仪器中，象征心跳脉搏的曲线正在慢慢变得平缓。
“石禹石禹”
这时，那道是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梦醒了。
石禹猛地睁开双眼，翻起上半身对着地面发出一阵干呕。
窗外天光大亮，不时有老张头的叫卖声从窗外传来。
深呼吸平复剧烈的心跳，石禹接了杯凉水灌进胃中。
冰凉的触感让石禹好受不少。
真是奇怪的梦，短短几个小时，梦见了不知道是谁的一辈子。
石禹走到电脑前，将其打开坐下。
自己发布画作的网页映入眼帘。
寥寥无几的浏览，零星的留言中，有一条让石禹格外注意。
那是找自己约稿的老板。
网名叫做“日食”。
她对石禹的作品赞不绝口，更是主动添加石禹的联系方式，说以后有需要会找他。
可是距今已经好几个月，看来只是一时兴起。
石禹打开手机，对着“老板一号”的拨号键咬起嘴唇。
要不然还是再争取一下吧，没准她只是比较忙，才把我忘记了。
就在石禹还在纠结时，电话铃声响起。
铃铃铃~~~
石禹看见后大喜过望，毫不犹豫的接通。
“喂，老板您好！”
“不用这么客气，那个，我想要一幅自己的图”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不知为何引得石禹一阵头疼，但现在有生意送上门，石禹也顾不得其他，硬撑着回话。
“没问题，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见一面。”
“也可以给我发一张照片。或者形容一下自己都可以。”
“还有您一边说，我一边画，现在就开始也可以。”
“你先不要急，我要画的东西比较特殊，给我你的地址，下午我会去接你。”
清冷的音色，让石禹疼的鼻子和耳朵都流出鲜血，可当听到生意谈成时，石禹还是一脸傻笑的模样。
“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