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许下愿望
什么是心痛？
以前的石禹，体会过网友们对他作品的不认可，他很愤怒，会证明那些画作，都是自己夜以继日熬出来的。
还体会过相依为命的姥姥，在小时候离开人世，他会抱着棺材大哭到昏厥。
随着慢慢长大，石禹自认为已经看透人情冷暖，生老病死。
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随着唯一亲人离世，而变得坚如磐石
可是现在，躺在自家地板晒太阳的拾荒大爷，又成了搅碎他心脏的机器开关。
“大爷，这是有人住的。”
“啊？这破烂成这样还有人住？你这小伙长得人模狗样，怎么跟我一个老头子过不去？”
石禹默默上前，捡起地上焦黑的钥匙，插进早已安详躺下的门板锁口。
咔~
钥匙断成两截。
这一幕给大爷看乐了。
“小伙子，你还穿着病号服，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吧。”
石禹的牙咬的咔咔直响。
“滚出去，滚出去！”
石禹发疯般举起地上门板，挥舞着朝大爷走来。
大爷吓的弹起身，卷起地上铺盖卷，匆忙跑出了门外。
“我靠，真是神经病啊。”
哐当~
石禹丢开门板儿，无力的跪坐在地上，歪头看向自己亲自设计的落地窗。
如果它还能算是落地窗的话。
一眼望去，空旷的长方形天空，现在像4k超大屏幕。
原本纵横其中的框架，现在只有聪明人才看得见。
“”
石禹低下了头，面色平淡。
成年人的心痛不会愤怒，不会痛哭，更不会大喊大叫。
只有一股不实感。
全款加装修已经掏空了他的家底，可那道闪电一瞬间就摧毁了他的所有财产。
“啪~”
石禹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
“我能接稿子赚钱，现在是夏天，就算给我开全景天窗也冻不死不对，我电脑呢？”
石禹猛地抬头，在一地狼藉中翻找起来。
茶几和沙发只剩焦黑框架，卧室的盆栽和浴室的浴缸也碎裂一地。
现在的石禹像一只没头苍蝇，绕着垃圾堆飞来飞去。
十几分钟后。
气喘吁吁的石禹仰躺在地板上，手边是半个笔记本电脑的键盘。
显然，这位老伙计没能在昨晚的灾难中留下全尸。
此时清风吹过，卷起一张黄纸落在石禹脸上。
【阴者，鬼怪也，隐于闹市，食生者阳元调和自身之气。】
抓起黄纸，无名怒火顿时涌上心头。
心脏极速鼓动，就快要跳出石禹胸膛。
那道闪电竟然没能摧毁这张脆弱黄纸？
石禹将其揉成一团，愤然填进了嘴里。
嗡嗡嗡~~~
随着黄纸被石禹咽进肚子，熟悉的耳鸣瞬间充斥大脑。
面前的景色开始模糊，旋转，错位
“这黄纸，是菌子做的？”
哗啦~~~
浴缸里的水被惊醒的石禹搅动溢出。
石禹抹了把脸，环顾四周，明亮宽敞的浴室，完好无损的浴缸。
浴巾还在一旁挂着，自己正赤身裸体躺在浴缸里。
噩梦？
“呼——，幸好是噩梦。”
石禹揉了揉脸起身，擦净身体围好浴巾，对着镜子长出一口气。
拂去镜面水雾，石禹消瘦的身材，脸上的绒毛，头发的滴水都清晰可见。
现在想想，刚才那绝对是梦吧。
那么粗壮的闪电，自己绝对不可能活下来。
后来的医院也很奇怪，没付钱就走也没人拦着。
那出租车司机也是
石禹笑了，噩梦而已，我是不怕的。
走出浴室后，石禹的眼睛闪出几分惊疑。
外面是和梦里一样的暴雨。
但窗外的夜景，客厅敞亮的灯光又让石禹安下心来。
石禹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
【23：54】
“我睡了这么久？”
石禹感觉脑袋有点疼，估计是浴缸的水凉了以后有点感冒。
已经这个时间，看来只能点一些烤串之类。
石禹暗自想着，划开了手机。
轰！轰！轰——哐！
狂暴的震雷，惊的石禹从沙发上弹起来。
窗户又被大风吹开，雨点如同梦里一般洒进石禹的新家。
石禹的手机，此时也像梦中一样掉落在茶几上。
“啪嚓~”
石禹低头，看着茶几上被风吹开的鬼故事小册，身体开始颤抖。
【阴者，鬼怪也，隐于闹市，食生者阳元调和自身之气。】
那张写着红字的黄纸像一块石头，稳稳压住了那本薄薄的鬼故事。
窗外的雨不停地泼洒进来，石禹按住心中恐惧，快步走到窗前。
“哐！”
关上窗户后，石禹的眼神在窗外的大楼间扫动。
没有停电，跟梦里不一样，天上乌漆嘛黑，也没有那道闪电。
虽然这次没有吵闹的音乐声，但是这种大雨只要是店铺都会关门吧。
店铺！？
石禹想起了什么，返回茶几拿起手机。
烤鸡。
大盘鸡。
黄焖鸡
轰！轰！轰——
又是一阵滚雷，和梦中的频率一般无二。
而手机屏幕上的众多店铺，此时也排列着和梦中一样的顺序，并且都挂上了打烊的牌子。
此时一道亮光闪动在石禹侧脸，石禹猛地转头看向窗外。
远处天穹的浓密乌云，此时已经卷成梦中那个闪烁着电光的黑洞！
石禹心里一紧，不顾自己只裹了条浴巾，跑进卧室抱起电脑，疯狂地向家门口跑去。
在拧开家门的那一刻，石禹的眼角，瞥见一道粗壮至极的闪电正滚滚而来。
轰！——啪！
白色的光芒吞没石禹。
失去意识前，熟悉的血红色一闪而逝，接着是无边的黑暗。
耳膜尖锐的嘶鸣如期而至。
昏迷的石禹被亮光晃醒。
“病人醒了。”
“真是医学奇迹，被雷劈后，身体机能还会高于正常人水平。”
石禹猛地睁大眼睛，推开了拿着手电筒的医生，坐起身来。
“呵，这么精神。”
石禹向医生看去，溜圆的双眼和狰狞的表情吓了医生一跳。
“这是把脑袋劈坏了，我就说他怎么可能一点事没有。”
医生关掉手电筒，上前拍了拍石禹肩膀。
“我们到的时候你身上一丝不挂，我有点好奇，被闪电击中，你一点受伤痕迹都没有”
石禹不理会医生，翻下病床，推开众人朝着医院大门口跑去。
一辆出租车停在石禹身边，司机师傅摇下车窗。
“小伙子，你去哪？”